月升沧海 2

因为两人要进宫学规矩，皇后还为二人安排了午睡时的房间，里面的布置，一看就是用心打点过的，皇后对她们也是真的好。

在长秋宫待了一天，凌不疑晚上过来接少商了，程君如自然不能再碍着他们了，况且她已经记下出宫的路了，程少商有凌不疑相送，她也能放心的回去了。

才走没几步，就看到远处朝她走来的身影，不曾想她竟还在宫中。

程君如：殿下还未出宫吗？

文子端在等你一起出宫。

两人并肩走在宫里的长廊上，相对无言，程君如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文子端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想娶你。

程君如看了眼文子端，没有说话，她的确很想知道，他为什么想要娶她。

文子端几年前，子晟回宫，跟父皇说起了你师兄与你，我与皇兄都在，他说你是他见过的，除了他阿母以外，最果敢潇洒之人。

文子端你师兄惨死，你悲愤之下亦能一箭射杀敌方将领，文能治病救人，弹琴唱赋，武能上阵杀敌，不输儿郎。

程君如听着，不曾想她在凌不疑口中竟也是个传奇人物，所以在骅县之时，陛下是误以为子晟心仪她了吧。

程君如：即便我不射出那一箭，那人也活不了了，只是，他杀我师兄，若不亲手杀了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现在想起来，程君如都觉得那一箭便宜他了，只是如今已过去多年，她也在慢慢释怀了。

文子端所以子晟说，你杀伐果断，冯翊郡一疫，战法谋略，不输当年。

文子端也是从那时候起，我便对子晟口中夸奖的那个你很好奇，我让人寻来了你的画像，眼神凌厉，俨然一个女将军。

故而初见时，他都不敢相信，她是子晟说过的程君如，与画像上相差甚远。

程君如：所以初见时，殿下知道我是谁，却又不敢肯定，所以问我的名讳，让人去打探我的家世。

文子端是啊，谁能想到，战阵之上，英姿飒爽的程君如，换上红妆，竟是一幅大家闺秀的模样。

程君如听到文子端这样说她，有点好笑，她本来就是女娘，怎么传都他们耳朵里就成了女将军的模样呢？

文子端你与我想像中的程君如一样，又不一样。

程君如：三殿下与凌不疑的关系，跟我想像中一样也不一样。

两人互相转过身，看着对方，相视一笑，随后又继续并排走着，月光潵下来，照着两个人，印出两天的影子，这样看来也很是和谐。

走出宫门，文子端扶着程君如上了他的马车，马车刚走，程君如便打了个喷嚏。

文子端怎么了？着凉了？

程君如：夜里风大，许是方才吹久了风吧。

文子端听子晟说，你身子骨弱，照顾好自己。

文子端一边说着，一边将马车上的披风盖到程君如身上。

文子端明天我去接你吧。

程君如：不用，殿下事务繁多，我自己进宫就行。

文子端那我在宫中等你一同去给母妃请安，晚上送你出宫。

程君如：好。

不知道是不是文子端的错觉，程君如对他似乎一直都是淡淡的，无所期待。

接下来的时日，程君如每日进宫，三皇子都会在宫门处等她一同去越妃处请安，再去皇后那里，晚上送程君如出宫。

萧元漪从前为程君如请过女师，有一些都曾学过，学起来比少商快许多。

休息的时候，程君如便会醉心于制香，程少商便研究机关之术，自皇后教导程家姊妹以来，长秋宫多了许多的欢声笑语。

这日，文修君来长秋宫打闹了一场，为的她弟弟小乾安王，被圣上训斥了几句方才离宫，程君如有些担忧宣后，她一向深居简出，文修君狼子野心，她来找皇后定没有好事。

程君如皱着眉头，关于皇后与文修君之间的事情，她回都城时有听说过一些。

文子端在想什么呢？皱着眉头。

程君如：今日，文修君来长秋宫大闹了一场，为她胞弟小乾安王，她不敢在圣上面前闹，只敢来找皇后，是算准了皇后不会同她计较，只是皇后一味的忍让，却是让文修君越来越肆无忌惮。

程君如：她知道铸币权这样等大事，即便是是上奏了圣上也不会答允，便过来为难皇后。

文子端你说什么？

文子端还是惊讶，他知道文修君放肆，只是没想到，她竟放肆到到长秋宫找皇后索要铸币权。

程君如：小乾安王，寿春，彭坤，文修君，寿春怕是要不太平了。

文子端突然拉住程君如，程君如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文子端你刚刚说话什么意思？

程君如：嗯？殿下不知道吗？王姈不日便要嫁给彭坤了，日后他们一个鼻子出气，文修君又自视甚高，待到小乾安王东山再起之时，文修君更不会将皇后将陛下放在眼里了。

文子端的确还不知道王家要与彭坤结亲的消息，不过她们女娘间消息到传的也快，外面都还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便就知道了。

程君如：彭坤若是要反，朝中武将，可用之人或许就一个凌不疑了。

文子端你一个女娘，怎么对朝政之事这么了解？

文子端这样一反问，程君如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还以为是在家中与父母兄长谈论政事的时候了。

程君如：我……我随阿父阿母在外征战，自然有所了解，今日是我失言了，日后不会再说了。

文子端有些懊恼，她好不容易同自己说这样多的话，他一句话，似乎又回到了起点。

文子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程君如：古往今来，从未有过女娘议政，今日确实是我失言了，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府了，殿下有事要忙，不必再送。

程君如行礼后转身离开了，文子端真想抽自己，程君如随军出征，与一般的小女娘自然是不一样的，对朝政之事自然是清楚。

她方才的模样是生气了吗？那是不是也能证明他也能影响她的情绪了，是不是他也走进她的心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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