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升沧海 14

程少商被凌不疑拉走了，程君如则是站在长秋宫门口，望着殿内，皇后应当是被五公主气的不轻吧。

程君如正要离开，翟媪出来了，说是陛下与皇后让她进去，程君如便走了进去。

程君如：陛下，皇后。

程君如隔着屏风跪下对着二人请安，看皇后躺在塌上便知，五公主这次当真是让她生气极了。

文帝：你与少商对皇后的关心，朕心知肚明，只是这么大个事，少商不说，你怎么也不说呢？

程君如：回陛下，少商是个有主意的，她既不说，便是想好怎么还手了，她们算计的始终不是臣女，少商不说，臣女自然也是不会多嘴的。

文帝有些无奈，她们姊妹二人，都是有主见的，从不会逆来顺受，这一点她们倒是挺像亲姊妹的。

文帝：你日后要嫁给老三，这宫里的人，有几个敢去得罪你？

文子端的性子，大家心知肚明，他看中程君如，若是被他知道她们算计程君如，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程君如：可凌不疑他是好惹的吗？五公主与那些女娘如此放肆，不过是因为五公主是公主，凌不疑不过是一臣子罢了。

程君如：即便日后少商嫁给了凌不疑，只是由臣女变成臣妇罢了，得罪便得罪了。

程君如：那些世家女娘本就看不起少商，之前的宴会，话里话外都针对少商，如今少商得凌不疑青眼，陛下亲自降旨赐婚。

程君如：那些本就看不起少商的女娘，自然不甘心。

程少商嫁给凌不疑，本就不是门不当户不对，若非凌不疑执意求娶，程家人从来都没想过让自家女公子，嫁入高门大院。

文帝当时立即下旨赐婚，是凌不疑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有个看得上眼的女娘，他不希望他们就这样错过，的确也没有想很多。

文帝：罢了，今日朕与皇后还有一事要问你。

程君如：陛下有什么问题？

文帝：当日我为你与子端赐婚，见你犹豫许久，你是否是不愿意嫁于子端？

文帝如此直白的问她，倒是让程君如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皇后：你不用害怕，你只当陛下为寻常人家的君舅。

程君如：回陛下皇后，臣女是愿意嫁给三殿下的，他待臣女很好，倒是让臣女觉得，受之有愧了。

文帝：既如此，朕会尽早与你阿父阿母商议，早日定下婚期，你们早日成婚，朕也少操心些。

说完，文帝挥挥手，让程君如退下了，事已至此，那她就嫁给文子端，一辈子相敬如宾也不错。

第二天，两人才进宫，就听说凌不疑为程少商揍了八家大臣，如今已经被文帝叫过去训话了。

两人赶紧的往崇德殿跑，以凌不疑的脾气，文帝不罚他都不可能，程君如跟过去，能说说情也不错。

两人才过来跟曹常侍打听情况，只因少商说凌不疑没错，两人被叫了进去。程少商乖乖的跪在了凌不疑旁边，程君如跪在了另一边。

文帝：你说说，明日御史台、御史大夫就要参上朝堂了，怎么办？

程少商：陛下恕罪，凌将军此行虽是鲁莽，但是情有可原。

凌不疑（霍不疑）：不要替我求情，我有仇自己报，有罪自己领，不用人替我操心。

程君如本想开口说话，不过听凌不疑的语气，这是与少商闹别扭了？

程少商：这是你的仇吗？这分明是我的仇，又不是推你落水，是推我落水，你报哪门子仇？

凌不疑（霍不疑）：你若是那样的程少商，那我便是这样的凌不疑，你也知道我的真面目了，往后不必再管我死活。

程少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我已经定亲了。

程少商：你今日闯下如此大祸，意欲何为？

程少商：我知道了，你定是不想与我……

凌不疑（霍不疑）：是我想和你归……

程君如偏过头看着两人，唉，少商也真是的，明明动心了还不自知。少商在皇宫被人欺负，凌不疑为了她，竟有了归隐的想法。

程少商：归什么？

凌不疑（霍不疑）：我想辞官卸职，跟你归隐，归隐到你心心念念的乡野里去。

文帝：闭嘴吧你，辞什么官，归什么隐？不想干了？朕还没死呢！

文子端父皇春秋正盛，子晟，慎言。

听到文子端说话，程君如看了他一眼，凌不疑能为少商做到如此，应该是真心对少商的吧。

凌不疑（霍不疑）：臣万死。

文帝：你说说，朕让你去调查他们有枉法，廷尉府还没定罪，你便先动手打人，若人人像你以暴制暴，要律法何用？你简直肆意妄为，嚣张跋扈，说句大白话，脑子有病！

程少商：陛下明鉴，凌将军素来行事谨慎，他今日为何会行如此狂悖之事，陛下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程少商：再说了，御史台乃国家重器，朝政要地，万万不可冲撞，这谁人不知？

凌不疑（霍不疑）：谁人不知，那你知道吗？你若知道，不如说说这御史台在哪。

程君如听到凌不疑呛程少商，觉得好笑，但还是替程少商解围吧。最主要的是，她想站起来，不想跪着了。

程少商：你能不说话吗？

程君如：御史台在皇城的西边。

程少商：对，在西边，三公九卿，哪个不重要，连我都知道的事情，凌将军为何要明知故犯？那是因为里面有隐情的。

程少商说完后看了程君如一眼，果然是她阿姊，什么都知道。

文帝：是啊，那你说说，为什么会这样呢？

程少商：因为臣女，臣女与凌将军大吵了一架，他为了泄愤，所以……

文帝：朕就知道，子晟不会无缘无故的做这么大的一件错事。

文帝：你这个小女娘啊，你能不能学一下皇后温婉柔顺啊？或者你多学学你阿姊也成，对自己的郎婿温顺一些。

文帝：为什么非要一天到晚的跟子晟吵架呢？

文帝：子端，你与君如吵架吗？

程君如看向文子端，她是安安静静的听着的，怎么提到他们两个干嘛？

文子端阿姌性子温和，儿臣不曾与她吵过架。

听到三皇子说自家阿姊性子温和，程少商只觉得，三皇子被她家阿姊温柔的外表迷惑了。

程少商：是凌将军要与我吵的，我又没有要起头。

文帝：你没有起头，那为什么非要一天到晚的让子晟找你吵架？

文帝：你也是，和程娘子吵架就要冲撞御史台，那下回你们两个打架呢？岂不是还要冲撞朕的崇德宫了？

文帝：你就说吧，这件事该怎么了结。

凌不疑（霍不疑）：臣任凭陛下处罚。

文子端父皇，冲撞御史台，当着众御史的面殴打官吏，按照律法，应到流放充军。

流放充军，这处罚对凌不疑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处罚啊。

程少商：这处罚到也可以，我愿意与凌将军一起被流放。

文帝：你闭嘴，充军流放，便宜你了，先杖责一百再流放。

程少商：杖责一百？陛下……

程少商从爬起身来，就被文子端叫的再次跪下了。

程少商：陛下，杖责一百是会死人的，万万不可，陛下。

程君如：陛下，子晟身上许多旧伤，杖责一百，若是旧伤复发了，陛下您又得为难太医了。

文帝对凌不疑的宠爱，程君如是知道的。

程少商：是，陛下，我阿姊说的对，凌不疑身上旧伤太多，不能打啊。

文子端你这位郎婿孤身上阵杀敌，箭射进皮肉都不怕，还怕挨个打？

程少商：你别说话，你个不分忠良，稀里糊涂之辈。

程君如扶额，这两人怎么也吵起来了，早知道她就不来看这个热闹了。

文子端哼，你还是多读点书吧，那叫昏庸之辈！

程少商：我知道，陛下……

凌不疑（霍不疑）：臣，遵旨。

文帝：好，下去挨打吧，打完之后，给我滚回御史台，砸之前是什么模样，就跟朕恢复成什么模样。

凌不疑（霍不疑）：是。

文子端带着凌不疑一块走出去了，程家姊妹还跪在殿内。

程少商：陛下，子晟已经够可怜的了，父不慈，母有疾，找个新妇还不懂事，五皇子还在这幸灾乐祸。

程少商提到五皇子，文帝这才想起来，凌不疑能找齐八家，五皇子功不可没，因此他也被杖责了十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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