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姐姐,姐姐!醒醒!醒醒!
慧安的声音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迷迷糊糊的。代望舒睁开眼睛,眼前忽明忽暗,喉咙似堵着什么,代望舒挣扎着半撑起来,剧烈的咳着,将喝进肚子里的水吐了出来。她舒服清醒一点后,看向慧安,声音沙哑的问。
代望舒:可有受伤?
小和尚:没有,慧安没事,但是姐姐的伤……
他抬起小手,虚虚的罩在她肩膀上泡烂的伤口上,一脸的难过,似要哭出来一样。见状,代望舒忙把他抱在怀里,安慰。
代望舒:没事,姐姐没事,这里…是什么地方?
周围已经看不见悬崖峭壁了,只有枯黄了叶的树,和一丛丛杂草,旁边淌着一条河,估计她们便是顺着这条河,漂到这儿的。
小和尚:不知道,不过前边好像有人
代望舒和慧安都是一身湿哒哒的,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天开始渐渐的冷了。没一会代望舒便打了个喷嚏,这身湿衣服是不能穿的,代望舒勉力站起来,头晕的厉害,她摇摇晃晃又要倒下去,慧安连忙上前,让她扶着。
代望舒:走,我们去前面看看
顺着河过去,是一个小村落,虽没有锦衣玉食,但起码吃饱穿暖还可。她们走到一户人家门前敲了敲门,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农家妇女。她皱眉疑惑的打量着她们。
龙套:【妇人】做什么?
代望舒:你好,我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无处可去,可否收留我们几日?
龙套:【妇人】去去去!家里十几口人都塞不下了,哪还有闲地儿塞闲人!
见她开始赶人,代望舒忙道。
代望舒:那给我们两件衣裳也可以呀
代望舒见她有些犹豫,补道。
代望舒:我可以给你钱。
说着,她便开始搜钱包,却什么也没找到。
代望舒:我的钱包呢?
那妇女见她付不出钱,便怒了,一边推搡着她们,一边骂。
龙套:【妇人】妈的!拿老娘寻开心是不是?!滚滚滚!别让老娘再看着你!
这时,那妇女的男人听到响声,出来了,他见代望舒她们可怜,便想收留她们。
龙套:【男人】让她们进来吧,反正也不占多少地方。
那妇人本就心里堵着一团火,此时一听,不得了,抬手便去打她男人。
龙套:【妇人】哎呦!你这老扒灰的!你还要不要脸!啊?……
代望舒见要闹出一出家庭伦理剧来,便带着慧安走了。
代望舒:{系统,我的钱呢?}
系统110:可能落河里了吧
她们又相继敲了几家房门,不是遇上势利小人,便是因为代望舒身上的刀伤,怕惹了祸事,不敢收留她们。慧安已经有些疲惫了,但他一声不吭的扶着代望舒继续找。在云舟时,因着大家生活都还可观,台煌寺又是出了名的,慧安的师傅,云舟人基本都认识。早先慧安常常同师傅下山化缘,大家也渐渐知道了这位小师傅,见他可爱,甚少为难他。现在,慧安才真正了解到了人冷漠的一面,这对他的打击极大。
突然,天开始下去雨来,本来就没干透的衣物又被淋湿了。慧安肩头一重,代望舒双眼紧闭,喘着气,倒向他。
小和尚:姐姐?
他抱着她坐在地上,只觉她浑身滚烫,他抬手抚上她的额头,立刻被烫的一惊。一个年轻的妇人牵着女儿匆匆路过,那女孩抬手指着慧安他们,一脸天真好奇。
龙套:【女孩】娘!你看!
妇人只是低着头,拉了她一把,面容严肃。
龙套:【妇人】看什么?别看了,快跟娘回家。
慧安本来燃起希望的眸子晦暗下来,他扶着代望舒站起来,然后把她背到背上,咬牙向前跑。
“砰砰砰!”
龙套:【老婆婆】谁呀?
一位面容枯瘦暗黄,弓背坡脚的老婆婆一手扶着一根树枝,一手推开自家家门。
门外一个光头嫩脸的小娃红着眼,背上还背着一个人。
小和尚:婆婆,求求你!救救姐姐吧!
龙套:【老婆婆】快!快进来!
老婆婆见了,赶忙侧身,将他让进来,然后带着他们进了房,慧安小心翼翼的将代望舒放在炕上,便出去让老婆婆将她身上的湿衣裳换了,自己也换上老婆婆给的衣物。
他刚踏入房门,便见老婆婆手拿着湿帕,颤巍巍帮代望舒擦脸,他忙接过来,替她擦。
龙套:【老婆婆】小娃子呀,这姑娘烧的厉害,怕是要找大夫的。
小和尚:婆婆你帮我看着姐姐,我去找大夫。
说着便要往外跑,老婆婆连忙唤住他,将斗笠从墙上摘下来,给他带上。
龙套:【老婆婆】外面还下着雨哩!
慧安没去多久便回来了,他哧呼哧呼的喘着气,怕是一个不停的跑着去的。后面跟着的李大夫也有些气喘,因为这一路上,慧安总嫌他走得慢,拉了他几把。
他走到床边,药箱子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替昏迷中的代望舒把脉。然后,他看了看她肩膀上的剑伤。他拿过椅子上的药箱,打开,取出来一块布条,和一个小瓷瓶,他先将瓶里的药倒在伤口上,然后用布条缠住。这之后,他取了纸笔来,在昏暗的烛光下写着。
龙套:【大夫】我已经简单的替她处理了伤口,但她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热,就要吃药才能好。喏,这是药方,按着来抓。
慧安忙接过来。老婆婆掏了掏破旧的衣兜,找了几个铜板出来,便要给李大夫。李大夫抬手拒绝了。
龙套:【大夫】付婆婆,这些你自个儿收着吧,留着去抓药,不过这点儿是不够抓药的,我也就只能帮你们到这了。还有,这个你收着,每天要给她换一次。
他将那个小瓷瓶递给慧安,吩咐几句,便走了。
慧安知道自己和代望舒都身无分文,老婆婆给的也不够,但他还是出去了,去药房抓药。
代望舒再次醒来,便发现自己又换地了。一个老婆婆坐在床边将她扶起来,然后递给她一个缺口的杯子,里面装着温水。
龙套:【老婆婆】姑娘,你终于醒了
代望舒:这里是……
龙套:【老婆婆】这里是我家
代望舒:慧安呢?…就是跟我一起的小和尚,他去哪了?
龙套:【老婆婆】你说那小娃子?他去给你抓药去了,那大夫说钱不够,他偏要去给你抓药,说自己有办法也不知什么办法……
代望舒精神不济,一会就又睡下了。
她是被慧安叫醒的,他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汤,要她喝了再睡。但她没有喝,只是看着他额角和手上的淤青。
小和尚:姐姐……
代望舒:药,哪来的?我记得你身上可没有值钱的东西,婆婆也说钱是不够的
慧安本就不善说谎,此时被她明亮清澈的眸子看着,更是忘了原本想好的理由。
小和尚:我、我偷的……
他说到后面声音也弱了下去,一张小脸更是恨不得埋进胸膛里,他内心忐忑不安,一想到姐姐这般善良的人,一听到自己偷东西,就有可能厌恶自己,甚至离开自己,他便更加惶恐。他宁愿受她一顿打骂,也不想离开她。代望舒听完,抬起手来,慧安见要打他,本能的闭上眼,却没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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