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军队,伊天夜、紫雪、莲羽等人秘密赶到西关。
为避免打草惊蛇,紫雪下令将军队安在距离西关水泱城十里处,同时派出几队人马前去打探,再重新安排军队配置,召集
将军们,给予每位将军锦囊,交代效用及使用时机后,她独自来到最偏远的营帐。
这一次秘密前往水泱城备战,除了她一开始就跟澜帝说好要带上伊天夜跟莲羽外,离城前,澜帝私底下把她找去,本以为
是要她好好保护伊天夜,却是另一件早有耳闻的事。
“雪儿,我听夜儿说,妳已经知道真相了。”澜帝坐到她身边,语重心长地向她倾诉,“我很抱歉一开始并没有告诉妳这
件事,但为了澜朝未来,我们只能牺牲璃儿那个孩子。”
为了这件事,专程将她找来,真是令她意外。
既然选择接下责任,又有什么好说的?这些年承受着愧疚,依然要继续下去的无奈,更是折磨,比起她无端成为加害者来
说,愧疚的痛苦要来得深重太多,所以她选择原谅,也选择继续走下去。
至于更多,怕是也给不起。
“可是,能不能再给我一个不请之请的资格?”
“父皇希望我再做些什么?”
“这一次出战碧谷,把上官康带上。”
紫雪身子一震,眼神诡谲,想要拒绝,却说不出话来,静静望着澜帝,内心情绪复杂,逃避的心思慢慢浮上来,可是现实
不容她逃开这些,因为她才是害死上官璃的元凶,又怎么能假装那位曾经视她为女儿的父亲不知道这些事,或是假装自己什么
过错也没有。
“碧谷国这战会打得很艰难,带上他,怕是会有危险。”
“我知道,我也告诉过他,但他依然希望能随妳一同前去。”澜帝心底明白紫雪的心情,叹气,“他说自己曾是澜朝将
军,妳又是他的女儿,女儿上战场,做父亲的怎么可能会放心?”
就为着这一句女儿,紫雪答应了澜帝的要求。
路上,伊天夜跟莲羽都问过为何要带上官康上战场,听到他的回答后,且或许真如澜帝所说,他过去当过将军,竟无人反
对,作为军事领导者,她自然无话可说,放任他跟着军队前进。
可她始终不知道上官康为什么要来,也不住在他们附近,宁可一个人屈居在营区最角落,偶尔与他们一同用膳,其他时间
都关在自己营帐里,不让任何人进入,似乎正在做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
“站那么久,不累吗?”帐里传来上官康的声音,“想进来就进来吧,妳也连续站了五天,我若再不邀请妳进来,恐怕没
机会跟妳說到话呢!”
他一直都知道?
抱着忐忑的心情,紫雪走了进去,里头跟他们所住的营帐没太大差别,上官康坐在营帐中间,桌上放着一张她之前写下的
医嘱,那是在决裂后,她希望他能好好调养身体,派人秘密送给他的。
“除了妳以外,澜朝没人会用这种方式来调养身体。”上官康抚着上面的字体,慈爱地朝她微笑,“既然这么关心为父,
为什么不来看看为父呢?妳跟绮儿、悦儿吃饭那天,其实我在家呢!”
“我没有那个资格再跟您吃饭。”紫雪背过身,眼泪几近滑落。
“妳还在气为父当时在朝中不愿帮妳吗?”上官康起身,走到她身后,“为父不是不帮妳,而是想取得阳儿的信任,只有
让阳儿完全信任我,我说的话他才会听,也才有机会为妳除去阻碍。”
阳儿……上官阳?那个令她无比心寒的弟弟?
“我知道妳一直担心阳儿会利用上官家长子的身分伤害绮儿或悦儿,也怕他会以上官家的势力来对抗妳,所以我之前趁着
他放松戒心时,已经派人秘密将他送至其他地方,家谱里他早就注记夭折。”紫雪惊愕的转过身,不敢相信上官康说的话,
“上官家没有长子,只有长女上官璃,以及次女上官雪、三女上官绮、四女上官悦。”
上官康将她拉进自己怀里,轻轻摸着她柔软的发丝,轻拍她的背部,和蔼微笑,就像最初知道她降生于世时,那般温柔,
仿佛这些事情对他给予的父爱一点影响也没有,他仍视她为自己的女儿。
“妳终于看看我了,为父已经等很久。”
听到他说的话,紫雪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眼泪,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她还以为自己辜负了这份父爱,想不到他竟然为了要帮她除去阻碍,用这样的方式,把上官阳送离这个地方,甚至将她纳
入家谱当中。
这份爱,如何能担当?
“不过父亲希望妳能原谅我没办法用妳的真名,要冠上姓氏,就必须舍弃妳名字原先的紫。”上官康百般无奈,心中仍有
些遗憾,“为父知道那名字对妳有很深的涵义,但逼不得已,为父真的很抱歉。”
“不会的,能当上官家的女儿,亦是我的荣耀!”紫雪哽咽回应。
“这样就好。”听她这么说,上官康感到些许安慰,“别哭了,妳已经是景王妃,还是军权的领导者,若是被人发现在
哭,那还怎么树立威严呢?”
紫雪点点头,擦去泪痕。
平息心中汹涌而起的感动,紫雪把上官康拉回营帐中央的位置,按住他的左腕,身体状况比之前要好上许多,不过还不够
好,而且这几天忙着赶路,大概也没时间喝药,晚点得再去交代一下。
“其实为父早在妳降生前就知道异星这件事。”上官康按住紫雪的手,不让她抽开,“不要紧张,为父不会责怪妳,生为
异星并不是妳的错,而是上天给妳重生的机会,那是上天对妳的弥补。”
“可是为了让我降生,却牺牲了上官璃。”
“我说过璃儿志在救人,比起她尚未成熟的医术,妳能救更多的人,完成她的心愿,又有什么不好?再者,就算真的让璃
儿长大成人,她也会因为自己对乱世的无力而失去自信,那又何必呢?”
“但,我的出现是踏着她的尸体,这是不争的事实。”
“是啊,所以妳更应该好好活下去,否则怎么对得起璃儿把生命的火焰传承给妳呢?”上官康紧握住她的手,这是他两个
命运坎坷的女儿,“我相信璃儿若知道妳能用她的身体救更多人,一定会很开心。”
璃儿总是心善,不愿伤害任何人,可这样的她注定无法在乱世生存,可是雪儿能完成璃儿办不到的事,用她的身体完成,
也算是弥补上天明明给了璃儿那样好的天赋,却还是不足,依然无法成为独当一面的医生的遗憾吧!
“妳的降生,为父是真的备感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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