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

正是夜神工作的时间，宫中却是灯火通明。守夜的侍从们瞧见主人还未谁去，轻轻地敲了敲门，询问是否需要点灯。

穗禾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大眼瞪小眼的几个人，左后抱起九野往床上一钻，裹紧被子，只露出一个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润玉。索性夜还很长，白天的时间也睡了不少，索性就不回去了，陪着九野一起在偏殿里睡下，两双相似的眼睛看着润玉，等着他一起上床来。

润玉心口一软，也跟着穗禾一起坐上了床，将九野放在两个人中间。九野虽说外形上还是一个小娃娃，事实上他总是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总是会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等他能自己走路的时候就坚决不愿意和穗禾一起睡觉了，每天晚上都自己抱着小枕头，坚决的跑去偏殿。

这是他第一次被两个人一起抱着，也是他第一次离润玉那么接近，前世的时候他本就是一个突然出现在润玉面前的，他所不知情的孩子，即使九野在年幼之时对于父亲有过些什么幻想，也早就在这么些年听说他是如何宠爱棠樾的时候消失了，叫幸存下来一下，也是满帽子口是心非的恨意。

他从来不敢亲近润玉，害怕等着他的是推开，他也一次又一次的在润玉面前提起棠樾，故意将他们两个人作比较，说棠樾什么都好，就是可惜出身不好，跟脚太差，所以原本板上钉钉的东西都会被突然冒出来的自己给抢走了。

那时候润玉总是轻浅的笑上一笑，并不说话。或许那时候九野也在等上一句解释吧，只是什么也没有，他离润玉最近的地方，或许还是最后润玉要死的时候，留在他身边的一个，轻而又轻的拥抱。

感受着两个熟悉的气息在身边，他拍着自己哄自己睡觉的手法如此熟稔，像是曾经练习过千百遍的那样。他的手很长，加上九野现在还小，所以他的手可以轻易的跨过九野，将他刚刚在地上的幼儿的脚丫握住，轻轻地放在手心里。

龙族的体温本就寒凉，加上润玉又是水属性的，或许算起来，哪怕是在地上站了半宿的九野身上也比他要来的火热的多，只不过裸露在外面的脚踝那里受了一点风，我起来有一点微微的凉。润玉不放心的又拿起九野的手，感受了一下上面的温度，皱了皱眉，一边轻声和穗禾说这话，一边将九野再度往被子里摁了摁，手上也加了一点力气，将九野更用力地抱在怀里。

九野在中间听着他们两个人讨论斗姆元君到底是为什么像啊哟润玉登上帝位，脑子里却半点思绪都没有，总是跑偏到刚刚润玉的动作上面，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他是不是在棠樾小的时候抱过棠樾好多次，所以在抱自己的时候才那么的熟练，他怎么一碰就知道自己冷不冷，肯定又是在棠樾身上试出来的，这算是什么，别人调教好的爸爸？他才不需要，他就想要，不，他没什么想要的。

“嗯？怎么了，九野。”

说着说着，润玉突然想起来刚刚九野所说的，关于龙凤二族与气运的关系，想要在问一遍九野那次具体都知道写什么消息，一低头，这才感觉到九野好像从刚刚开始就过分的安静。

“没有，我才没有想棠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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