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连几天，江露与老默都形同路人，每次不经意间对视，老默都迅速转移视线，这让江露更加生气，导致她整理蔬菜的时候“不小心”掰断了好几根胡萝卜。

江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酸涩，自从老默对她冷淡，她的心就没来由的紧巴巴的，一看到老默本人无所谓的样子她就更加难受，只有长舒一口气才会有所缓和。

这天她终于忍不住了，跑到老默的摊位前直勾勾的盯着他。老默躺在躺椅上瞥了她一眼，转而又合上双眼，丝毫没有说话的打算。

江露清了清嗓子“喂，老板，我要买鱼。”

“自己挑。”老默眼皮都没抬，继续躺在椅子上。

江露拿起抄网，泄愤似的搅动着水缸，最终捞起一条鱼，举到老默头侧“挑好了。”

老默睁开眼，看着江露孩子气的举动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他撑起身子拿过鱼，三下五除二的处理好，递给江露“十块。”

“没钱，可以赊账吗?”江露挑眉问道。

老默被逗笑了“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江露气冲冲的掏出十块钱拍在老默的桌子上回去了。老默也不恼，拿起钱放进口袋里继续躺下。

菜市场快关门了，江露还在摊位上忙着，眼看着外面下起暴雨，天也黑了，其他摊主都快走光了，老默担心江露一个人回家有些不安全，就坐在摊位上默默守着江露。

江露当然也注意到了“喂，你怎么还不回去?”

老默自然知道江露想听到的是什么，但他还是找了个理由“一会儿阿强的人过来收帐。”

没有听到满意的答案，江露心中更加郁闷，她以为老默只是单纯地和她闹别扭，过几天就好了，但如今看他怡然自得的样子，他好像真的不在意自己，想到这儿，江露的眼里蓄满泪水，不得不仰头含住。既然如此，江露觉得不必再和老默耍一些小把戏了，她拎起中午买的鱼，准备回家。

江露的失落老默尽收眼底，他眷恋的看着她的背影，如果自己干干净净，又不带着孩子，遇到这样的女孩未必没有厮守之心。

外面下着暴雨，江露又没带伞，旧厂街这边路面的排水系统形同摆设，她狼狈的拎着鱼走在齐膝深的雨水中，一个不小心就摔倒在地，装鱼的塑料袋被划破了，鱼顺着地上的雨水滑出去就不见了踪影，不知被冲到哪里去了。江露徒劳的坐在水中摸索着，不仅什么也没摸到，还把手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水顿时混合着雨水散在她附近。

看了看周围，在确定没有人之后江露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用没有受伤的手撑起身子试图站起来，此时她又可悲的发现刚才摔倒扭伤了脚踝，一用腿就钻心的疼，她忍不住破口大骂“我 cnmd 老天爷!”

一只手伸出在面前，江露顺着那只手向上望去，清俊的脸庞，忧郁的眉眼，嘴巴抿成一条线，戴着黑色棒球帽，是老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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