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歌依旧盖着红盖头,但字字句句,如同寒冰般砸在大丫鬟的身上,顿时将她挤兑的一声都说不出,只能翻个白眼小声叨咕几句,俨然是知道自己踢了个钉子。她推开屋门走进来,屋内的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草药味,尤其是人参的味道太过浓烈,呛得她连连咳嗽。
可见这丁王爷是真的病入膏肓,连人参吊命的法子都用上了。
柳凝歌随手将自己的盖头摘下来扔到桌上,慢条斯理的坐在桌边,细嚼慢咽的吃了东西补充体力。
隐约间,似乎觉得身后总有目光盯着她,可回头看去却没什么人。
只有屏风后传来微弱的呼吸声,三浅一深,似乎是快要断气了。
等她吃饱喝足,才不紧不慢的走到屏风后。
只见床上躺着一名男子,墨发好似绸缎般铺洒,身形有些消瘦,发丝将面颊遮盖住,看不清样貌,修长的指尖发着不祥的黑青色,看起来就没什么活头了。
柳凝歌扁了扁嘴,手指搭在他脖颈处的动脉上,细细摸索了一番。
冰凉的触感似乎被床上的男人感受到,睫毛弱不可见的微微颤抖。
她号了脉,心里也就有了底。
这人可不是病入膏肓,而是毒入骨髓,虽然都是快死了,但前者是彻底没救,后者到她手里,别说是还没凉透,就是凉透了她也能试一试。
柳凝歌转身将房门打开,门口的大丫鬟见状一愣,刚想开口叱责她不要乱跑,还没开口就听到吩咐
柳凝歌准备滚烫的热水,再拿两坛女儿红。
红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红莺:什么?!
柳凝歌怎么脑袋不好使就算了,耳朵还不好用。
柳凝歌嫌弃万分,从来这里,就没见着个正常人。
柳凝歌你说谁呢!
红莺瞬时冷下脸
红莺:这里是丁王府!你不过是来冲喜的庶女,今夜过后……
柳凝歌你也知这里是丁王府!还是你笃定了王爷今晚就一定会仙逝?
”柳凝歌扬手,便一巴掌抽在那丫鬟的脸上,声音冷嗤道,
柳凝歌只要屋内的丁程鑫还喘气一天,我就是这丁王府的王妃!
知夏几乎被小姐的举动吓傻了,直到红莺咬牙捂着脸离开,才回过神来,表情难以置信。
知夏:小……小姐,您不应该这样,要小心谨慎这里是丁王府,不必丞相府……
柳凝歌够了,
柳凝歌不耐烦的将她声音打断,
柳凝歌你我二人在丞相府事事退让,忍气吞声换来的不过是得寸进尺的辱骂苛责,如今这丁王府更是人心叵测,与其畏缩小心,不如放手一搏。
知夏咽了咽口水,目光落在小姐璀璨如星河的眸中,一时间恍惚失神,总觉得她明明还是这个模样,却又大不一样。
柳凝歌深知自己如今的地位境况。
若是今夜屋内的王爷死了,丁王府不会再留她,丞相府更不可能要个晦气的弃妇,只有保住了屋内那人的命,她才能有时间给自己铺好路。
两人有各自的心思,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开口。
红莺不多时便将热水和烈酒送来,只不过身后还跟着臭脸的赵嬷嬷。
丫鬟哭哭啼啼的添油加醋说了不少坏话,赵嬷嬷的脸,难看的几乎要黑成锅底,疾步而来指着她便是一顿骂。
赵嬷嬷:这里是丁王府,你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嫁进来不过半个时辰,便开始耀武扬威,不好生伺候着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柳凝歌是王爷让我要的,
”柳凝歌眨眨眼,表情无辜极了,
柳凝歌烈酒是王爷想与我把酒言欢,热水自然是洞房花烛洗漱用的。倒是这丫鬟好没规矩,都不提前准备好,耽误了王爷的兴致。
红莺:…
红莺张口嘴唇变化了几次,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饶是赵嬷嬷此刻也脑袋嗡了一声。
屋里的王爷别说做那档子事儿了,连直起身子都可能是回光返照,怎么可能还那种需求!
这女人分明是胡搅蛮缠,笃定了她们偏偏不敢往屋里硬闯,毕竟王爷现在生命垂危,谁也不想背锅成为害死他的人。
赵嬷嬷咬着牙,想警告她别耍花招,然而还没开口,却被柳凝歌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柳凝歌若是今夜王爷坚持坚持,说不准我还能给王爷留个后,不说了,我抓紧时间了。
说罢,便嘭的一声将门关上,把外面的几人隔绝开来。
赵嬷嬷瞥了知夏一眼,见那小丫鬟如同鹌鹑似得缩在门口,不像是能掀起什么风浪的模样,只得转身嘱咐红莺,紧盯着屋内的动向。
可惜屋内没什么动静,也听不出什么异常。
柳凝歌将热水倒入木桶中,从柜子里翻找出针线盒里的长针,一边在心中掂量着手术的可行性,一边上前将屏风拉开。
哪知,之前还软踏踏倒在床上的男人,此刻正半倚着支起身子,一双丹凤眼如同漆黑的夜幽深不见,冷冷的目光令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她刚刚在屋外说的话,丁程鑫听得一清二楚,如今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想看看这女人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现在见状,果然拿着长针不怀好意。他倒想看看,这女人还会如何辩解!
柳凝歌哎呀~
柳凝歌被眼前这人的容貌瞬间惊艳,又觉得病成这样还能起身实属违反人体学,下意识脱口便是,
柳凝歌你还活着呢?不应该啊。
丁程鑫闻言,顿时气得眼前一黑,口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污血,身子一软倒了下去,吊着的最后一口气,也在这一刻险些散了。
柳凝歌啧了一声,上前将那根银针插在了男人手掌的虎口处,瞬时,一阵黑褐色的血液伴随着腥气从施针处流淌出来。
眼见猜的不错,果然是中毒,她又将几根长短不一的针刺入那人的手腕处。
顷刻间,大量的污血流出,丁程鑫的脸色越发惨白,可已经微弱的呼吸,却慢慢的又恢复起来。
柳凝歌用手沾了些地上的污血,放在鼻子下轻轻一嗅,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居然是贡中毒。
这里没有输血技术更不能做透析,单纯的穴位放血只能减缓症状,要想起色最好的方法,还是服用二巯基丙醇才行。
柳凝歌想起了自己在花轿上手心中出现的药片,心中默默想了想所需的药品,下一秒,她的手心上便赫然出现了一个棕色的注射器。
上面还有着她实验室中的编号65,打开后,细细放在鼻子下轻嗅,果真带着微微的葱蒜气味,正是二巯基丙醇!
她觉得神奇,心中又想了汉堡薯条,但这次手心里什么都没出现。
可见她想要的东西,必须是她实验室中有的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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