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再次醒来时,已是清晨,丁程鑫的高烧已经退了,但额头摸着还是有些发烫。
柳凝歌弄帕子替他擦了擦脸和手,心想这家伙真够弱不禁风的,堪比林黛玉。
丁程鑫:咳咳咳……
“醒了?身体还有哪不舒服么?”
丁程鑫:头疼的厉害,乏力。
柳凝歌这都是染上风寒的正常症状。不过说真的,这是不是太邪门了一点,从前在我那住着,也没见你生病。
难道是这个院子的风水不太好,住着容易病痛缠身?
丁程鑫:本王昨日便说了,陡然离开会不习惯,你偏要赶本王走。
这话听着有几分委屈,还夹杂了一丝丝抱怨。
柳凝歌咂了咂舌,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本来分房睡是为了保持距离,免得再做出越界的行为,现在怎么弄的都成了她的错。
柳凝歌你整日跟我同床共枕,不怕爱慕的女子将来知道了吃醋么?
丁程鑫:嗯?
丁程鑫没有反应的过来,
丁程鑫:爱慕的女子?
柳凝歌少装蒜,就是陈小姐。
丁程鑫:本王何时说过喜欢陈月?
柳凝歌不是陈月?
柳凝歌一边眉毛高高吊了起来,
柳凝歌那是谁?
丁程鑫头昏脑涨,很想把这女人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丁程鑫:本王没有喜欢的女子。
柳凝歌别扯了!那天我问你是否有爱慕的人,你亲口承认的。
丁程鑫:那是本王随口胡言。
柳凝歌将信将疑:
柳凝歌真的假的?你没事扯这种谎做什么?
丁程鑫:本王只是不想被当做不懂情爱的愚笨之人。
现在才发现,原来最愚笨的竟是眼前这女人。
柳凝歌这么说来倒是我误会了。
柳凝歌讪讪一笑,心底某个地方也跟着舒缓了许多,
柳凝歌怪不得人家说智者不入爱河,铁锅只炖大鹅,王爷真乃智者。
丁程鑫:所以你赶本王离开,就是因为这个?
柳凝歌不是你告诉我朋友之间要注意界限,不能过于亲昵么?
丁程鑫被噎了一下,
丁程鑫:你我虽是朋友,但也是医者与病人,无需划分的太过清楚。
柳凝歌你这个人真够奇怪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对,到底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
丁程鑫:本王身体虚弱,暂时需要你照料,在这住着不方便。
柳凝歌行吧,那就再搬回我那去。
这男人搬走两次,患了两次伤寒,再折腾下去,指不定哪天就驾鹤西去了。
丁程鑫:嗯。
丁程鑫目的得逞,眼底不可见的划过了一抹流光。
至于傍晚的那顿饭,柳凝歌就在餐桌上看到了铁锅炖大鹅,可惜如今的她,依旧没能理解丁王的心意。
赵嬷嬷昨日才帮王爷收拾了铺盖卷,今日又颠颠的重新拿回王妃那。
虽说这两位主子颇有吃饱了撑着的嫌疑,但能够重归于好,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赵嬷嬷:王妃,别怪老奴多嘴,以后跟王爷闹别扭,不要总是分房,这样很影响感情的。
柳凝歌我知道,以后不会了。
赵嬷嬷:那就好,您二位举案齐眉,早点添个小王爷,老奴就安心了。
赵嬷嬷三句话不离生孩子,柳凝歌嘴角抽了抽,寻了个由头,将人送出了院子。
丁程鑫先前请了太多假,再休沐很容易引起朝臣议论,只得拖着病体入宫上朝。
柳凝歌有点不放心,但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叮嘱他多穿点衣衫,莫要再受寒。
午后,天际飘起了朦胧细雨。
知夏走进内室,禀报道:
知夏:王妃,相府有人送了帖子来,说是请您回去一趟。
柳凝歌说是何事了么?
知夏:没有。
柳凝歌去准备马车吧,我走一趟。
知夏:是。
丁王府的马车摇晃着停在了相府正门,柳凝歌撑着一把油纸伞,被守门的家奴带去了书房。
柳丞相在案牍前静坐着,脸庞上带着几分病气:
柳建南:凝歌,你回来了。
柳凝歌父亲这是怎么了?
柳建南:年纪大了,难免有些不适,坐下说话吧。
柳凝歌挑挑眉,搬了张凳子坐在了案牍旁。
柳建南:凝歌,相府里的茶叶比不过王府,你将就将就
”柳丞相说着,抬手倒了两杯热茶。
柳凝歌父亲有什么话直说就好,实在不必做这些表面文章。
柳建南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一点面子都不愿给,脸色略有些难看:
柳建南:我知道你怨恨相府,也怨恨我,但不管怎么说,你我都是血脉相连的父女,这一点永远无法改变。
柳凝歌我没想过改变。
人是无法左右自己出身的,虽然自己只是占据了这具身体的一抹异世魂魄,但只要以‘柳凝歌’这个身份活着,就不可能和相府彻底断绝关系。
柳建南:凝歌,父亲承认以前对你不够重视,许多地方有所亏待,但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会尽力补偿。
柳凝歌慵懒的勾起嘴角:
柳凝歌哦?不知父亲打算如何补偿?
柳建南:你小娘的牌位已供入祠堂了,从前住的那个院子也在修缮之中,我会把它建的比迎春住的院子还要气派,绝不辱没你王妃的身份。
柳凝歌原来在父亲眼里,这些就算作补偿。
柳建南:那你想要如何?只要你提出来,为父一定尽量满足。
柳凝歌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来,若是哪天想到了,我定会告知父亲。
柳建南点头,
柳建南:好,先喝点茶暖暖身子吧。
柳凝歌茶就不必喝了,父亲特地送上帖子让我前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说这些吧?
柳建南:我确实有件事想要让你帮忙。
柳凝歌说说看。
柳建南:我想让你监视丁王,一旦王府有任何动静,随时告知我。
柳凝歌‘噗嗤’一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话:
柳凝歌父亲,您该不会是脑子进水了吧?丁王是我的夫君,我为何要帮着外人监视他?
柳建南:我是你的亲生父亲,怎么能算作外人!
柳凝歌可我已经嫁人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可是祖母教我的。
柳建南冷着脸,但碍于她的身份还是要耐着性子相劝,
柳建南:丁王是皇子,自古以来皇室里都没有长情之人,他现在疼爱你,很快就能去疼爱别人。你就没有为自己想过退路么?
柳凝歌父亲的意思是,相府算作退路?
柳建南:没错,只要你答应帮我监视丁王,就算将来你失宠了,我也会允许你重新住回来,吃穿用度与嫡女一样,如何?
柳凝歌听起来很不错。
柳建南:那你到底答不答应?
柳凝歌眼眸含笑,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端起一旁的茶盏小口品尝着。
柳凝歌父亲,究竟是你想监视丁王,还是太子殿下想监视丁王,这事儿,你可得跟女儿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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