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水和吴昊两人背对背睡着,回到家后两个人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好好的七周年纪念日,非但没有温存半刻,气氛还一度达到了冰点。
“耗子,是我不好,不是你不够好……”秦若水的声音有些干哑,这句带着嘶哑的话打破了死一样的寂静。
“嗯,不说了。”吴昊拉起被子蒙住脑袋,不再说话。
吴昊压根就不想听什么理由,这些理由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说白了,若水只不过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办法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他们相识七年了,这也不是吴昊第一次提出结婚的请求,结局都是被拒绝。
但是他所不知道的是,秦若水是在单亲家庭的环境下长大,对于婚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她至今都还能记起父母最后一次大吵的场景,家里能摔的东西差不多都摔坏了,她只能一个人躲在房间角落瑟瑟发抖,小声哭泣。直到父亲摔门离去,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巨响,家里彻底安静了。没过多久,她就听到母亲捂着被子的哭泣声。
那一整天母亲都没吃半口东西,而肚子饿极了的她只能偷偷跑到厨房去翻昨天剩下的饭菜,就这样,冰冷的饭菜就着白开水解决了温饱问题。
而那年,秦若水只有六岁,从那以后,她再没见过父亲,越长大,她对父亲的印象愈发模糊,那个人仿佛已经被母亲从她记忆中抹去了。
“你没有父亲了,你的父亲被小妖精勾走了。你长大后不能轻易相信男人,他们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两面派。”这是母亲在她面前念叨最多的一句话,话语中带着对父亲的无限怨念。
如果不结婚,就不会受到伤害,秦若水心想。所以她和吴昊之间似乎总是隔着一条鸿沟,难以逾越。但是她从未和吴昊提起过这段过往,每次吴昊提出结婚,她只是说事业还在上升期,希望再过几年。
若水知道是自己伤害了吴昊,看他不愿再谈,便也不再说话,这几天加班太累了,没多久也就睡着了。
次日起床,二人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生活还是按部就班。吴昊没吃早饭就匆匆出门去了,若水知道他心中有怨,也就不多言语,随他去了。
生活照样继续,只是吴昊的温度越来越冷,自求婚事件以后,他们二人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亲热了,平日里微信也没多聊两句,就像是两个搭伙过日子的陌生人。
总会好的,毕竟每次求婚都是这样,两个人会打一段时间冷战,然后慢慢缓和。若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况且耗子医院里比较忙,本来也不太有空发微信闲聊。
秦若水所在的公司做的是医疗器械,最近坞市第一医院购入他们公司的一批新器械,公司安排秦若水带着周婷去坞市出差,进行新器械的使用培训。
周婷向佟经理告假,说是身体不适,不宜出差。
佟经理皱了皱眉头,挠了挠脑袋说:“现在公司也缺人手,没办法派出别人去出差了,这可怎么办。”
秦若水听出了佟经理的言下之意,讲白了就是要人那是没有了,她只好叹了口气,无奈道:“经理,我一个人去就好了,反正只是使用培训而已,并不复杂。而且坞市第一医院我也去了多次,轻车熟路了。”
佟经理的愁眉顿时舒展,迅速切换成笑容模式,拍了拍秦若水的肩膀说道:“小秦呀,辛苦你了。你可是我们公司的骨干呢,好好干。”
秦若水耸耸肩膀,不置可否。这种客套话听得还少了吗?
下班后若水回到公寓,照常做了两个人的晚饭准备等吴昊回来一起吃,可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大概又是拖班了吧。若水独自先吃晚饭,吃完晚饭还要收拾明天出差用的随身用品,毕竟要出差一个星期,需要带的东西不算少。
收拾完一应用物后都是晚上十点多了,吴昊却还没回家,若水算了算今天吴昊应该不值班呀,怎么拖班也没个消息?难不成还在生自己的气?她拿出手机播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等到忙音了依然没人接听。
该不会在手术吧,若水放下手机,等了大约十来分钟,她又拨打了耗子的电话,还是没人接听。秦若水听着手机那端的忙音发呆,这次冷战的时间有点久,不像吴昊的风格。
——“耗子,明天我去邬市出差,要去一个星期,晚饭做了放在冰箱里,如果你回来自己热一下。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若水发完微信后便上床睡觉去了,第二天清晨醒来,却没看到身旁有人,看来吴昊昨晚并没有回来,打开手机微信,也没有半条信息。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情况,他即使要加班也会提前打声招呼。若水若有所失地拉上手提箱,赶往机场。
登机前秦若水数次查看手机微信,依然没有消息,她皱起了眉头,吴昊这是怎么回事?算了,不管了。等下周回来再好好聊聊吧。
飞机抵达邬市,若水下了飞机第一件事便是查看手机微信,总算有一条未读信息了。她急忙打开微信,是吴昊的消息,但是只有冷冰冰的三个字——“知道了。”
秦若水的心往下一沉,这次冷战,和以往不一样了。
一个星期似乎过得太过漫长了,秦若水都开始嫌弃培训工作太过清闲了,如果再忙一点,她就没时间胡思乱想关于吴昊的事。这几天她再也没收到吴昊的新信息,既然如此,她也不愿意主动示好。
周五晚上,归心似箭的秦若水赶忙坐飞机飞回柏市,她才赶到小区门口,便看到不远前有一个熟悉高大的背影,是吴昊,她心中一颤,恨不得飞奔过去。但是再仔细一看,吴昊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吴昊将手搭在那个女人肩膀上,二人有说有笑地往自己公寓的方向走。
秦若水的心沉到了谷底,她从没想过吴昊会是这样的男人,从没想过自己也会经历这一天。虽然她暂时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但是她已经在努力说服自己,做好了当吴太太的准备。没想到自己终究是等不到这一天了。
她拉着行李箱往前走,追上了吴昊,并且大声叫住了他:“吴昊!”
吴昊听到熟悉的声音,回过头看到风尘仆仆的秦若水很是惊讶:“小水,你回来怎么没有提前和我说一声?”
吴昊身旁的女人也回过头来看,秦若水这才发现,那人竟是周婷。
“提前和你说好让你做好准备吗?”秦若水挖苦道。
“小水,你在说什么呀。做好什么准备呀。你别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
“你的手还没放下呢。我没答应你的求婚,看来你的求婚戒指也没有白买,马上找到下家了。就这样,我们分手吧,祝你们两个狗男女幸福。”秦若水愤然往公寓走去,根本就不给吴昊解释的机会。
吴昊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解释。
没过多久,秦若水收拾好自己的物品搬离公寓,都说七年之痒,这段感情始终没熬过这个难忍之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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