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潢精美,浪漫的房间里,开着一盏幽黄色的灯,段亦恒满身大汗的从大床上坐起来,眼神冰冷的扫了眼熟睡在自己旁边的裴娜莉,这一夜她被自己折腾的疲倦不堪,不过也真的是,这种贵公主体力真的不怎么样,也只不过才一次,她就累到不行。
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笑意,他披好睡衣,穿好拖鞋,从大床上下来,坐在窗前的座椅上,端起茶几上的朗姆酒,微抿着酒,他目光冰冷地静静看着在席梦思上熟睡的裴娜莉,自己美丽的发妻。
谈起他和这位贵公主的罗曼史,要从他和她的初见谈起,他们两个人是在一个上流Party上相见的,而后她就因为这次仅有的一次初见爱上了他,然后非要嫁给他,自称非他不嫁。后来也真的如她所愿,他娶了她,让她变成了自己的妻子。她很乖巧听话,对自己更是百依百顺,可以算是个模范良妻,或许是个男人就会心动,可他偏偏没有,他对她完全没有那种感觉。
他并不爱她,他娶她也不过是随着自己养父母的意愿,他们为他选择了谁,他就娶谁。这种战略婚姻从来没有爱可言,有的只是怎样获得更大的利益,所以娶的是谁,这些都不重要。他爱谁,他的养父母从来都不会关心,更不会在乎。对于他们来说,他也不过是他们玩弄的一颗棋子而已,利用的时候就要把他利用的毫无价值,无用之后就冷漠的抛弃。而…他们却把全部的爱与关心都给予了自己的亲儿子,那个自己的好弟弟—段亦辰。
浓烈的恨意让他恼怒不已,他不由得用力攥紧酒杯,受伤的手再次渗出血来,湮透了层层包裹的白色绷带,他微微垂眸,眼神幽怨地凝视着受伤的手,他的记忆瞬间被拉回了从前……
那是他还在孤儿院的时候,那一年他只有4岁,一对夫妇突然造访,他们很欣喜的抚摸他的头,说很喜欢他,要让他做自己的儿子,他们要做他的父母。那时候他还小,不明白这对陌生的夫妇为什么要这样说,他很不习惯他们的亲切爱抚,所以他总躲着他们。
后来经过院长解释,他才明白那对夫妇之所以对自己这么亲切,是因为他们是想领养自己,所以才会那样说。那时候的他很懵懂,但是他的心里却在暗暗期待,因为自己又会有一个新家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垂眸冷笑出来,那时候的自己真的是够单纯的。再后来,他答应了那对夫妇,被那对夫妇成功的领养了。他成为了这对夫妇唯一的儿子,他们给了他所有的宠爱,他也享受着他们所有的宠爱,那时候的他还天真的以为,他会永永远远地得到来自爸爸妈妈的爱。
可是他们对他的宠爱没有持续多久,那对不能生养的夫妇,在3年后的某一天突然有了自己的儿子,这个新到来的小小婴孩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父母对他的宠爱不在,慢慢地变成漠视与冷漠。那时候,他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因为自己不优秀,所以父母不关注他,不喜欢他,所以他就努力的学习,让自己变得特别优秀,他努力地科科考A。
在一次他努力获得全校第一后,他欣喜地把自己的成绩单放到父母面前的时候,期待他们能表扬自己甚至给自己鼓励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给予他想要的那一切,他们只是轻轻的瞥了一眼,淡淡的说了句“嗯,考得不错”就走开了。相反,对于他的弟弟—段亦辰,他们则是满脸温暖赞赏的笑意。
手慢慢垂下去,他欣喜的眸子也紧随着黯淡下去,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失望,从希望变成失望。那天,他才真正的懂得原来是自己又再一次被父母抛弃了。因为那个弟弟,那个自己的好弟弟,他再一次成为被抛弃的人。那天以后,他变了,不再追求得到父母的宠爱,他努力地扮演着优秀的自己,努力听着养父母的话,按他们的要求娶了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人。除此之外,他还努力地扮演着弟弟段亦辰的“好”哥哥,对于他的要求,他总是有求必应,所以段亦辰对他异常依赖和信任,在他眼里自己一直都是他敬爱的“好”哥哥。而他心里真实的他,其实恨透了这个弟弟,他恨不得他赶快消失,尤其是当看到他那张无忧无虑的阳光笑脸的时候,他的恨意就更加浓烈。
彷徨痛苦了很久,他以为这个世界会一直灰暗下去,自己也会这样一直活到死,直到有一天他在电梯里遇见了白菡,那个叫白菡的女孩。当她把耳机轻轻插入自己耳中的时候,他的心剧烈颤抖了下,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可是那天他这样了。其实,在他的世界里,根本是没有爱情这个词语存在的。对于爱情,他一直持着冷漠厌恶的态度,那种词语只是安徒生的童话故事中用来骗人的小计俩而已,在遇见白菡之前,这一直是他的信仰。
可……从那天以后,他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那种让他心脏剧烈跳动的莫名感觉,它扰乱他的心神,让他不安,让他慌乱,甚至有些恼怒。他尝试过努力压抑着内心中那种莫名的感觉,因为他不相信那就是所谓的“心动”。然而却偏偏事与愿违,他的大脑里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那个女孩,那个自己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那时候,他居然会有一个强烈的冲动,就是很想很想再见那个女孩一次,因为这种莫名的感觉折磨得他很难耐,令他夜不能寐。
或许就是在这种奇妙的感觉的安排下,他在第二天就成功再次遇见她。当他抬起头,看见那张自己思念的脸庞的时候,那一刻他是震惊又惊喜的,所以他情不自禁的问她的名字,她告诉他,她的名字叫“白菡”。这两个字唤起了他内心从未有过的欣喜,默默地他在心里将这两个字念了上千上万遍。
后来也是在这种莫名的感觉的引领下,他发现自己渐渐地喜欢上她,越来越离不开她。还记得一年前,他曾经很唐突的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那时候她的“嗯”几乎瞬间就让他僵化,心脏更是莫名的绞痛不已,那时候的他为了避免这种痛,他对她发号施令,说再也不想见到她。然而…真的不见她之后,他的每一分一秒过得都异常艰难。
最后他还是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再次让她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他现在不再自私地强求她能属于自己,因为他深知以自己的身份,他和她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觉得自己配不上纯情的她,所以对于他来说,他真的不敢对她有多大奢求。他只希望每天能见到她,只要能见到她就好,只要能见到她,他就会很开心,这是他的小小心愿,很小很小。
然而今天与段亦辰突然地偶遇,让他的小心愿全部化作泡影,甚至连泡影都不算了。他爱的女人被自己的好弟弟夺走了,她深爱自己的弟弟却不爱自己。自己于她来说,或许除了是上司,就什么都不是,甚至连附于物都不算。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人生中所有美丽的东西,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都要被自己的弟弟夺走呢?为什么他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他只能在旁默默观望呢?为什么这些属于自己的东西从来不属于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这到底是凭什么?
他无法理解,他也不能理解。对于这些问题,他现在忽然间永远都不想理解,永远也不想搞清楚了。此刻,他的心里只有浓浓的恨,他恨他的养父母,他恨他那个好弟弟,他甚至都很恨白菡,他恨她选择了自己的弟弟做男朋友,他恨她爱自己的弟弟却不爱他。
这一切的一切,简直不可饶恕!为什么我要委屈了自己去成全了那些可恨的人呢?才不要!我段亦恒才不要!
眼神冰冷的瞟了眼大床上熟睡的女人,他的嘴角挑起一抹阴冷的笑。再见,亲爱的老婆!
利索的穿戴好衣服,他迈开步子,步伐款款的朝外面走去,今天他不想待在这个家里过夜。要去哪里,当然是去那个人在的地方。走到外面,他迅速发动了汽车,迅速地驶离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家”。
汽车一路疾驰,就那样开到了那栋老旧的居民楼下。熄了火,他倚在座椅上,抬起眼眸望向二楼。二楼此时正闪耀着白色的灯光,在整栋黑漆漆的居民楼的对比下,这抹白色的光就显得异常耀眼。
那丫头居然这么晚都没有睡?他望着灯光,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脸色也变得柔和。这个神奇的丫头,她总是有这种魔力,只要是和她有关的事,他哪怕只是看到,也觉得心里得到释放,她就是他心灵的慰问剂。可…她却是不属于他的,他的慰问剂…是属于他的“好”弟弟段亦辰的,他的慰问剂深爱自己的“好”弟弟,她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喜欢她。
其实,自己在她的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吧?对,他于她来说,什么都不算!想到这里,他怨恨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拳被他攥得紧紧地,用力一下推开车门,他从车里钻了出来,锁好车,他毫不犹豫的朝楼里面走进去。
因为叶小楠不归家的缘故,白菡的每一夜都是失眠的。她真的很担心那个孩子,担心16岁的他独自一人在外面会发生什么事,担心16岁的他独自一人如何度过外面的黑夜。每次黑夜降临的时候,她的这种担忧更甚,她总是会有不好的预感,她的心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悬着的,一刻也宁静不下来。最近这几天,她失眠的情况尤其严重,她几乎夜夜都不能眠。
静静注视着叶小楠母亲的遗像,她不禁沉重叹了口气,语气满是愧疚地自责道:“阿姨,真的真的很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小楠。”眼眶渐渐被润湿,她失落地低下头,歉疚地接着说:“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他。我……”
说到这里,她懊丧地再也说不下去,她垂下头,内心满满的愧悔,眼泪更是不争气的从她的眼眶奔涌而出,大颗大颗落在她的身上。
“砰砰~~”
忽然传来敲门声,白菡被吓得一惊,她猛地抬起头,侧过脸望向房门,皱紧眉头:这么晚了。是谁呢?
“砰砰~~”敲门声变得很急促。
她紧紧盯着木门,心里猜测:难道是小楠回来了?
想到这里,由不得半分犹豫,她赶紧擦干眼泪,从椅子上站起来,朝门奔过去,毫不迟疑她就把门打开,可在看到门外的人瞬间,她却立刻吃惊的呆愣在那里:“老…板…你…怎么?”
段亦恒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怎么了?见到我能吃惊成这样!我们也只不过隔了几个小时没见而已!”
“老板你…怎么会来?”她眼睛瞪的大大的,说话都变得结巴,“都已经…这么…晚了!”
段亦恒凑近她,灼热的呼吸烫着她的脸颊:“对呀!都已经这么晚了,你还要把你的老板赶出去吗?”
白菡猛地后退几步,躲开他灼热的呼吸,眼神满是警惕地全身打量着他,自己的老板…有点不对劲啊!这么晚来找她,到底是…什么个情况?难道他喝醉了?可…看他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醉意啊!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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