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时间如白驹过隙,未曾留意,日子就已经飞快的度过了一年。一切都在未知的运转着,让人怎么也猜不透。那一年,白菡小涨了工资,段亦辰决定出国再造,而成绩满江红的叶小楠居然也考上了高中。
当然,他的高中不是什么市重点,而是市里最烂的,但是白菡还是很开心,能考上就说明他还是很有潜力上大学的,她对他充满了期待。可是如果万事都十全十美就怪了,他并没有像她期待的那样。虽然考上了高中,但他却变得更加叛逆了,课想上就上,他不想上,谁也管不了他,打架闹事成了他的家常便饭,抽烟喝酒他没有不会的,为此白菡几乎成了教导处的常客。
更严重的是最近的一个月,他居然连家都不回了。为了找到他,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可是俨然他就是不想被她找到,他没有留给她一丝可寻的踪迹。得不到他的任何消息,白菡的每一天都过得特别阴霾,甚至她都出现了严重的神经质,比如手机的铃声都可以让她变得慌张抓狂不已,还有每接一个电话她第一个必喊就是叶小楠,就因为这件事段亦辰还撇嘴生了好久的闷气。
又是同样阴霾的一天,她失神地坐在办公室里,低头苦逼地整理着段大老板要求的文件。眼神黯然地木木盯着桌上大批的文件,她只感觉烦躁不已,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以往的耐心,心里不时会产生邪恶的想法,那就是把这些破纸全部丢进垃圾桶。
可…她也只敢想想,实施这种事,她…却是不敢去实施,毕竟…段大老板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物。更让她感觉不敢的是,段大老板每天都会从她整理的文件中发现一大堆毛病,然后她就会被无情地喊到他的办公室,被他劈头盖脸一顿无情痛斥。但痛斥还不算什么,真正可怕的是他每次都会罚她为自己煮咖啡。每次为他煮咖啡的时候,简直是对她幼小心灵的巨大折磨,她的心始终都是提在嗓子眼的,她真的特别害怕自己一旦失手,就会被他打入无间地狱,然后……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噤,要说自己的老板也真是奇怪的很,明明让Julie告诉自己,说再也不想见到她,然而他每天对她必然的痛斥,反而见她见得更加频繁。现在她是彻底被他征服了,她极其佩服他瞬息万变的性格。
“哈~~”盯着桌上的文件,她不由得沉重叹了口气,自勉道:“白菡,你今天绝对可以不用进老板办公室的。”
自勉完,她便大力揉揉脸,努力让自己保持精神饱满,舒展开文件,她埋头认真苦读起来。
只是她还没有读完一行,就被风风火火开门而入的Julie惊得猛地抬起头,看见她一脸坏笑地直冲自己,她就知道自己又要到老板那里“做客”了。
Julie把文件重重地一下拍在她的办公桌上,然后直起身子,环着胳膊,看着她一脸高傲:“白菡,段总喊你去他的办公室。”
果然不出她所料,自己终究还是逃不出老板的办公室。她木木地看着她,僵硬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她就双手哆嗦着拿过Julie摔在桌上的文件,麻木地从椅子上站起,抬脚毫无灵魂地缓缓朝段大老板的办公室走去。
敲开他办公室的门,她飘飘忽忽的走进去,和以往一样僵站在门口,把头低得极低,无力重复着自己一贯的“口头禅”:“老板,我知道错了!”
看着她搞笑的样子,段亦恒就觉得好笑,但他依然板着脸,话语很冷冰冰:“你每次都说自己知道错了,可在我看来,你每次都不认为自己有错!”
他冰冷的话,让白菡不由得猛地抬起头,眼神满是慌张地望着他:“不…是的。老板,我真的诚恳的认识到我所犯的严重错误了。”
“是吗?”段亦恒看着她,嘴角翘起一抹清冷的笑意,“可我一点也不觉得呢!”
瞥了眼她拿在手中的文件,他眼色严厉地直视她的眼,冷冷地一字一顿:“因为你整理的文件还和以前一样糟糕!”
“额.…..”
她瞪大眼,瞳孔扩张地看着他,恐惧地吞了一大口口水。
倚在转椅上,他看着她,冷笑着接着说:“白菡,你工作的态度真的是越来越不认真了。”
他责问的话,让她惊了一惊,她不停地慌张摇头:“老…板,我…不是......”
“你不是?”段亦恒把身子凑上起来,双手拄着下巴,眼神满是冷冽的看着她,“那为什么你整理的文件要比Julie差那么多?”
白菡一脸委屈地看着他,摇摇头:“老板,我也不知道。我明明很认真地整理了。”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忍耐了很久的他最终还是忍不住扬唇轻笑出来。但是他很快又把笑容收回去,板住脸,他冰冷地继续责怪:“白菡,你要知道,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你这种喜欢经常翘班偷懒,工作态度散漫的员工,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容忍限度。所以……”
“所以…又要煮咖啡了么?”
白菡定定地看着他,小心脏剧烈跳动,她已经预感到接下来自己绝对不会好过。
段亦恒倚在转椅上,看着她赞同地点点头:“嗯。回答正确。”目光满是笑意的注视着她,他坏笑着接着道:“不过如果你煮的咖啡入不了我的口的话,你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他说后半句的时候,还故意加了重音。说完后,他就眼神满是深意地看着她,扬唇对她灿烂一笑。
他的灿烂微笑在她的眼里就似魔鬼的笑那般充满邪意,让她不禁打了个寒噤,她看着他美眸剧烈颤抖,僵硬地点点头:“是,老…板。我绝对…会努力…做好的。”
说完,她对他弯腰鞠了一躬,就转过身,迈开步子,飘向咖啡机。
段亦恒则倚在转椅上,目光满是柔和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为自己煮咖啡。每天的这个时刻就是他最享受的时刻,他很喜欢单独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光,每分每秒他都觉得异常珍贵。过去他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离不开她?为什么一天见不到她,自己的心就慌乱不安?现在他想明白了,因为他喜欢她啊!因为喜欢,才会离不开。因为喜欢,见不到她,才会慌乱不安。
他也一直在假设,如果自己不是段亦恒,如果自己没有妻子,如果他能早点和她相识的话,或许他和她就有机会在一起。可…他所幻想的这些美好,根本都是不能实现的,他…永远都不能拥有她。对他来说,她就像海市蜃楼一样,他可以看到,可以感受到,却偏偏不能得到。他…和她的距离永远都隔着万水千山,她所在的地方是他永远都不能触及到的。
静静看着近在眼前的她,那种得不到的痛又开始在他的胸膛蔓延,痛得他难以呼吸,他不由得皱紧眉头。凝视着她的背,他真的特别特别想要得到她,哪怕只有一天也好。心痛得他不能自已,他猛然一下从转椅上站起,直直地冲她而去。
脚步停在她的身后,他伸出手很想抱住她,可…这一刻他突然又怯懦了。对于这个纯情的女孩,他不敢去触碰她。注视着她的背,他垂眸默默收回自己的手。
用心煮好了咖啡,再把它小心地接入杯中,放好糖块,用勺子仔细搅拌均匀,她便端起它,想趁它还热赶紧送到自己的老板口中。可当她高兴地转过身的时候,却撞上了悲剧的一幕,她撞到了老板的身上,瞬时就将段亦恒洁白的衬衣染上了一片浓浓的深棕。而她也因为猛然撞在他的胸口上,向后面栽倒下去。
“白菡,小心!”
看她危险的倒向后面,段亦恒完全已经忘了自己被撒了咖啡,他赶紧伸出手扶住她的腰身。
男人怀抱中那股高温的灼热,烫得白菡女人的神经立刻敏感起来,她马上慌张地推开他,低头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老…板,对…不…起。”
他被她推得往后退了几步,看她的眼神很是失落:“白…菡。”
白菡的小脸全部红透,她把头低得极低,轻轻“嗯”了声。
他站在原地,语气同样很慌张:“你…没…事吧?”
“嗯。”
她轻轻点了下头,随即小心地抬起头,眼色慌张恐惧地看向他身上的咖啡渍,紧张地问:“老…板,您有没有被烫伤?”
段亦恒低头看了眼自己衬衣上的咖啡渍,抬眼望着她,一脸无所谓地摇摇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听他这么说,白菡的心里反而更愧疚,她一脸自责地看着他:“老板,要不然…我赔您一件新衬衣吧!”
“呵呵~~”段亦恒不禁轻声笑出来,迈步走近她,他一只手抚上她的肩,“你确定要赔我衣服?”
她轻轻点头:“嗯嗯。老板的衣服是我弄脏的,我自然要赔您一件新的。”
“可……”他俯身凑近她,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件衣服很贵啊?”
听到他说“贵”这个字,白菡的小鹿眼顿时张得大大的。的确,老板是什么人啊!她早该想到他的衣服绝对不会便宜啊!可自己居然提出这么白痴的要求,真的是自投地狱啊!
她惊恐地望着他,咽了一大口口水,厚着脸皮不要脸地请求他:“那…那…老板…我…能不能换一个呢?比如说…我给您洗干净?”
段亦恒微微皱眉,轻轻摇摇头:“不能。”
听他拒绝的如此干脆,白菡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她哭丧个脸,看他的眼神慌张不已:“为…什么?”
低头看了眼衬衣上的咖啡渍,他抬眼苦恼地看着白菡:“这件衬衣是高级蚕丝面料制成的,一旦被咖啡这种高热的东西弄脏,很难被清理干净。”
“那……”白菡紧咬住下唇,望着他一脸苦逼地说不出话。
“嗯~这个嘛?”他垂下眼眸,皱眉陷入深思,看似很苦恼。很快一个想法就诞生在他的大脑中,抬起头他一脸兴奋地注视着她,嘴角翘起一抹悦然的笑意:“很简单,你请我吃晚饭。”
“请您...吃晚饭?”白菡瞪大眼望着他,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皱了皱眉:“怎么了?你不愿意?”
“没…没,只是觉得有点不敢相信。”
白菡赶紧大力的摇头,尬笑着摆手,内心却早已奔溃:请老板吃饭,这是件多么恐怖的事!如果他吃不开心的话,自己被炒则是毫无疑问的。
他对她灿烂一笑:“那就说定了!就定在今晚下班后!”
白菡望着他热泪盈眶:“嗯。”
他郑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我就先去换衣服了!”说完,他又郑重地拍了下她的肩膀,就带着一脸开心的灿烂微笑,迈步直奔卧室。
白菡则僵在原地,哭丧着脸,紧咬住下唇,一副面临世界灭亡的表情:完了完了,白菡,你这个白痴这下死定了。
当晚下班后,在气氛“凝重”的电梯内,白菡站在段亦恒的身边,不时地偷瞄向他,紧张的不停地咽口水。发现她不停地偷瞄自己,段亦恒的嘴角微翘,他靠近她,与她肩并肩站在一起,眼睛直视着前方,笑得很开心:“你总看我干什么?”
她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低头紧贴着电梯壁:“没…没有。”
他看着她,好笑道:“你到底准备请我吃什么?”
她抬眼望着他,小心翼翼地问:“老板您想吃什么?”
他微微皱眉:“你是今天的东家,菜单由你定。”
“是……”白菡望着他,僵硬一笑,“老板说的是。”
说完,她就低下头,紧咬着下唇,脸上一副崩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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