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亦恒亲自动手的效率是极高的,没用多久,他就煮出了黑浓的咖啡,麻利的接好一杯后,他把它送到白菡面前,温暖对她笑道:“来,白菡,你先喝。”
“我…先喝?”她看了眼他递过的咖啡,抬眼满目吃惊地望着他。
他确认地点点头:“嗯,你先喝。”
“可…老板……”她皱眉望着他,轻轻摇头,“应该您先喝才对,我…根本没有资格的。”
他看着她微微皱眉,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模样:“白菡,你又想违背我的命令吗?”
“不…不是。”她慌张地摇摇头,看他的瞳孔都在剧烈抖动。
感觉自己好像又吓到了她,他赶紧对她扬起灿烂微笑:“那就来尝尝我的手艺。”
说完,他便笑着把咖啡又往她面前送送。
“嗯…嗯。”
白菡垂下眼睫,怯怯伸出手,接过他递来的咖啡,用勺子搅拌了下,她就端起它,把它送入口中,一股浓浓的苦涩刹那侵占她整个口腔,苦得她脸都僵住了,眼中都再次渗出了泪花。
看她定在那里不作任何反应,他赶紧凑近她,紧张地问道:“怎么样?好不好喝?”
她直直地看向前方,皱眉僵硬地点点头,那苦涩让她都说不出话来。
看她皱眉不言语的样子,他的眉头也迅速锁在一起:“我来尝尝看。”
说完,他便拿过她手中的咖啡杯,毫不犹豫地送往口中,一股浓浓的苦涩刺激着他的口腔,他不禁轻声咳出来:“好苦!”
放下杯子,他把抱歉的目光投向站在自己身旁的白菡,她也抬头望向他,脸上满是苦涩。他不好意思地冲她笑道:“对不起,我忘记放糖了。”
话毕,他便拿出糖罐,取出适量的糖块,放进咖啡杯里,轻轻搅拌让它们慢慢融化,直到糖块完全融入咖啡里,他才把咖啡再次送到她面前,微微一笑:“给!这下绝对不会再苦了!”
“嗯。”
白菡点了点头,伸出手接过他手中的咖啡,端到嘴边喝了口。这次果然再也没有任何苦涩,相反取而代之是咖啡那美妙的味道。甜蜜的糖块混着浓郁香醇的咖啡,激荡在她的舌床,暖暖的,香香的,就像被自己深爱的人拥在怀中的感觉。她不禁扬唇浅笑出来:“真的好好喝!”
定定看着她深陷咖啡陶醉的样子,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又是那种莫名的感觉袭来,瞬间吞噬掉他的所有,他情不自禁地吐了句:“白菡,你好可爱!”
“嗯?老板你说什么?”她侧过脸望向他,大大的眼睛中装满了疑惑。
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吐出这么一句,他也慌张不已:“我…是问你…咖啡怎么样?”
白菡低头看了眼咖啡,又满眼崇敬的望向他:“老板,你的咖啡煮的超级赞!”
他瞳孔颤抖着看着她:“是…吗?”
白菡低头搅拌着杯中的咖啡,轻轻感叹道:“嗯。老板煮的咖啡给我一种特别温暖的感觉,就像…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感觉一样。”
听她这么说,他的心脏就跳动得更加剧烈,他不由自主地贴近她,伸出手放在她的身后,他真的真的好想把她拥进怀中,可…此时的他却变得异常怯懦,他…不敢!
最终,他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而颤抖着用它替自己接了杯咖啡,慌张地糖都忘记放,就直接往嘴送去。
白菡看他忘记放糖,立刻着急提醒他:“老板,您……”
可没等她说完,他的咖啡已经送入口中,又是那股浓浓的苦涩,苦得他秀气的眉头立刻紧锁在一起。
她看着他,痴呆般地一字一顿:“您还没放糖。”
段亦恒回过神来,侧过脸看着她,强颜欢笑:“没关系,正好我刚才倦得很,这个正好用来提神。”
“哦。”她呆木地看着他,木讷地点点头。
他低下头,用勺子不停搅拌杯中的咖啡,轻轻开口:“其实…公司根本没有亏损3百亿,那个商谈也没有失败。”抬眼,他静静注视着她,抱歉地接着道:“我…刚刚其实是在和你开玩笑的。”
“玩…笑?”白菡张大眼,震惊地望着他。
段亦恒轻轻点头:“嗯,只是一个玩笑。”
听到他确认的这一刻,白菡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这3百亿的巨大天文数字,可是吓坏了她,她以为自己要赔这整整3百亿的,那样的话,她就算用这辈子,然后用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她也还不完啊!
垂下眼,他轻声接着道歉道:“真的很对不起,我的玩笑开得太大了,害你哭了。”抬起头,他眼神认真地看着她,请求道:“所以你能不能原谅我呢?”
自己的上司居然对自己这个小员工真诚道歉,甚至还请求自己的原谅,这些完全超出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她此时的感觉已经完全不能用一个简单的震惊来形容了。
看她半天不对自己做出回应,他的心里立刻不安起来,难道她真的生自己的气了?还是……,往下他不敢再想下去,他赶紧凑近她,再次抱歉道:“真的很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她望着他,瞳孔剧烈晃动,说话再次变得结巴:“段…总,你…根本…不用…和我道歉的。”
羞愧地低下头,她不敢再看他,深深自责道:“该道歉的是我才对!我擅自翘班跑回家,还擅自离职好多天,把工作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我…不是个称职的员工,更不配是洛飞的员工。”
“我知道你是因为家里有急事才会回去的。”听她这么说,段亦恒不禁伸出手,轻轻拍她的肩膀,“事出有因,我不会怪你,更不会追究的。”
紧咬住下唇,闭紧双眼,她蓦然开口问道:“老板,我这样的员工按照洛飞的规定是该被辞退的吧?”
她的问题,让他立刻变得很慌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慢慢抬起眼,她望着他,双手紧攥住裤线:“这次就是错全部在我,我理应承担下所有的责任的。”垂眸,她望着地面,内心纠结为难不已,可是她还是决定……
“所以我要向老板辞职!”
她紧闭上双眼,还是说出了自己最不愿意说出的那句话,其实她这次本来是厚着脸皮来求他,希望能够保留住自己的饭碗的,然而自己的老板……,他真的让她惭愧不已。
“你…想要…辞职?”
听到她突然要求辞职的要求,他的心脏都剧烈震颤了下,他真的不敢相信,她…居然对自己主动提出辞职。
白菡抬起头望着他,眼神坚定又明确:“对,我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她…竟然要走!她…竟然要离开自己!这他怎么能允许,不,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他才不要她离自己远去,他才不要再也见不到她!他…想要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的!
“你想辞职,我允许了吗?”他皱眉恼火地把咖啡杯摔在桌子上,话语霸道又强势。
她被他的恼火惊了一惊,怔怔地望着他,心慌不已道:“可…法律上没有说员工必须要得到上司的允许,才能辞职的。”
他俯身凑近她,看着她的眼睛,用命令的口吻一字一顿道:“别人可能不需要,可是你就需要,没有我的允许,你敢辞职离开!”
他的威慑力之强大,压迫的她顿时哑口无言,只能目瞪口呆的望着他,僵硬地点头。
收回放在她肩上的手,他转过身背对着她,生气地说:“白菡,你今天敢对我提出辞职这两个字,简直就是对我最大的冒犯,我很生气!所以……”
“所以?”
白菡看着他,恐惧的瞳孔剧烈颤动,小心脏更是提到嗓子眼,对于他后面的话,她不敢想象。
他侧眸凝视着她的脸,扬唇冲她“邪恶”一笑:“所以我要惩罚你今天和我待在办公室一起工作。”
“和…老板…待在…一起…工作?”
她因惊恐已经完全灵魂出窍了,和老板待在一个办公室里一起工作,那种感觉想想就酸爽的很啊!
员工和老板面对面一起办公的情景立刻就在洛飞集团21楼段大老板的办公室中精彩上演了。气氛一片“宁静祥和美好”,两个人面对面,都异常沉静的翻动手中的文件。白菡时不时会抬眼偷瞟向端坐在自己对面的段大老板,可巧合的是,她的偷瞟每次都会被段大老板撞个正着。她于是每次都慌张地赶紧收回,低头紧张地翻看手中的文件。
看她每次慌张躲避自己目光的样子,段亦恒就觉得好笑,可他每次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清清嗓子低头继续批阅文件。他表现得越淡然,她的心就越不安,她相信世界上肯定没有第二个像她这么“幸运”的人,能有这么大“荣幸”和自己的老板面对面一起办公的。
深深吐了口气,她让自己保持冷静,在老板眼皮底下,她决不允许自己再出什么岔子。强迫自己集中于文件的内容,她必须要专注,专注,对,专注!随着她的专注,办公室再次陷入“宁静祥和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段亦恒慢慢抬眼,眼神灼热的注视着她,突然轻声喊她:“白菡。”
闻召唤,白菡马上抬起头,坐直身子,紧张道:“是,老板,我在!”
“你……”他凝视着她,忽然慌张地不知该如何开口。垂下眼眸,他深呼吸了下,鼓足了勇气开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问完,他便慢慢抬眼,看她的眼神有害怕,有紧张,也有期望,他甚至自私的希望她能对自己说出“没有”。
她木木地看着他,对他突然奇怪的问话,感到愕然不已,她很疑惑自己的老板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哑然了好久,她结巴着开口:“老板…您…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她的反问,让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慌张地编了个蹩脚的理由:“因为…因为…作为我的贴身秘书,我…有必要知道你…是不是单身?这个…也影响你的…办公能力的。”
她看着他微微皱眉,完全搞不懂,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她小心地问他:“老板…这个您必须要知道吗?”
他确定地点点头:“当然。这个你必须要回答我!”
“额~”
白菡低下头,内心很纠结为难,这个问题毕竟涉及到她的隐私。可自己的老板偏偏非要知道,而且态度又是如此的强硬霸道,自己不回答的话,估计应该会“死”得很惨吧!想到这里,她便点头轻轻“嗯”了声。
听见她“嗯”的一瞬间,段亦恒的手不由得一下攥紧手中的文件:“你有…喜欢的人?”
她小心地抬眼望着他,再次确认地轻轻点头:“嗯,是的。”
他看她的眼神立刻黯淡下来,垂下眼眸,他失神地盯着手中的文件,轻轻地接着问:“那你和他交往了吗?”
“嗯。”白菡低下头,不敢看他,“我们交往了。”
他失落地沉重叹息了声:“好,我知道了!”飞快翻弄着手中的文件,他语气冰冷地对她命令道:“白菡,你现在可以回你自己的办公室工作了。”
闻言,她立刻猛地抬起头,吃惊地看向他:“我可以回自己的办公室工作了?”
“嗯。”他假装沉静地翻看文件,回答得很淡漠。
“好的。”
白菡用力点了点头,然后从椅子上一下站起,恭敬地朝他鞠了一躬:“那老板,我就先回去了!”
他冷漠不发一言,继续翻弄文件。
她又朝他鞠了一躬,才转过身,步伐飞快的开门逃离。
房门闭上的时候,他猛地抬起头,直直注视着房门,她…真的走了!头都没回一下!他不禁失落地垂下头,此刻他的心真的好痛,她的回答明明在自己的预知范围,可自己到底在强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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