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负我（三）

拜夜神一职所赐，润玉已经很久没试过在夜间入眠。

但大概是受素素影响，又或者是身体实在虚弱，这一觉他睡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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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低贱的庶子，不过占了几分真龙血脉，也敢在本座面前拿乔。”

“你身为天家长子，竟不顾天界法度，不念手足之情，谋害幼弟！”

“润玉，旭凤视你如亲兄，你怎能对他做出如此狠毒之事！”

“三万道天刑，比凌迟还要苦十倍，疗伤更甚。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宁愿自爆内丹，一了百了。”

“夜神殿下白占了长子之位数千年，如今，也该到尝还的时候了。”

“杀了他！给二殿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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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灭灵箭，界史有两种记载。

一种是：灭灵箭以灭灵族人血肉所创，上斩仙神，下除妖魔，凡中灭灵箭者，无一不是神魂俱灭的下场。

因此物太过阴毒，有悖上苍好生之德，一万年前，灭灵族四万生灵，尽数死于天雷之下。

还有一种：当年天魔大战，二殿下北辰君，便就是现在的天帝，领兵奇袭灭灵族，灭灵族不及抵抗，被尽数斩于赤霄剑下。

但后一种记载被人为抹去，润玉只能从其它界册中的只言片语，推导出这种可能。

灭灵箭穿胸而过，一股浓重的寂灭气息随忘川戾气浸入五脏六腑，一寸寸吞噬磨灭掉他骨血中的灵力与生机。

这是连仙神都难以忍受的剧痛，伴随着透骨的寒意，润玉试图抓住点什么，来压一压他的痛苦跟冷寂。

他抓到一条手臂，纤细，但异常温暖。

素素吃痛，濒死之人的求生本能大到离谱，她左手被握住的地方已经开始泛白，手指因为充血，很快红肿起来。

素素没敢耽搁，来不及用碗盛住血液，素素直接将划开了口子的右手递到润玉嘴边。

她的血太暖了，刺骨的冷让润玉忍不住朝热源靠近，他用唇舌覆上那道伤口，凭着本能开始吞咽。

暖流随着热血进入四肢百骸，一寸寸抚慰他几乎要冷碎掉的骨血。

不知过了多久，润玉终于有力气睁开眼，素素正背对着他包扎伤口，衣袖卷至手肘，露出上面新旧交替的伤疤。

唇齿间还留有香甜的血腥气，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润玉在羞愤交加下绷紧了身体。他仅剩下的，曾经引以为傲的自尊在求生本能地驱使下竟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素素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异动，回过身来看他。

素素：“你醒啦！”

才失了血，素素脸色苍白如纸，只一双眼睛还亮晶晶的，攒着莫大的温柔。

他这一次足足睡了十天，最后一天身体开始发冷，津津寒意让夏夜的炎热都退避三尺。

但还好，她给暖回来了。

素素去打水给他擦脸，离去的脚步略有些跄踉。她惯用的右手受了伤，拧帕子的时候也很是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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