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的日子定在六月初八,尔康担心永琪的安全,说是旁边不能没有护卫的人,况也不想待在宫中整日触景生情,便向乾隆讨了恩旨一同前去。老佛爷听说后,看看身边的晴儿,想着一路上游山玩水要是有晴儿伴着,说不定还能促进两人感情,直接下了道懿旨让晴儿也去和小燕子做个伴儿。只是公主年龄太小,只好养在宫中。小燕子临走时抱着女儿不肯撒手,令妃和皇后一左一右怎么劝都没办法,老佛爷瞧她满眼的焦急与担忧,宽慰道“你放心,韵果儿虽贵为公主,但不至于成了别人的嫉恨。哀家保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小燕子听罢,才点点头放开了女儿,听着女儿的嚎啕大哭心下不忍也只能狠心的离开,一行人两马一驾向南驶去。
六月的天,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泛着火红的炽焰,郁郁葱葱的高大的树木在两侧渐行渐远,小燕子卷起帘子看外边的风景,一会是炊烟袅袅的农居,一会是金灿灿的的麦浪,一会又是泠泠幽幽的清泉,一会又是层峦叠嶂的群山。心情不由得好了不少,拉着晴儿说东说西,又闹着要唱歌。永琪和尔康在前边并肩骑着马,听见马车里传来的阵阵笑声,也终于展颜。可过了一会,笑声好像更大,震的马车有些晃,尔康不由奇道“你们两个,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小燕子笑的根本直不起腰说不了话,晴儿卷起帘子道“刚刚小燕子非要作诗,‘天上一片云,地下一片草。再往那边看,还有一只鸟’我才知道,原来咱们艾夫人还有这等奇才。”两人听了也是哈哈大笑,小燕子止住了笑,也扑倒窗边“你们就会笑我”
她拉着晴儿好像坐了回去,马车的帘子被放下,遮住了车厢内景色。尔康还在笑着,永琪犹豫道“老佛爷的想法你清楚了吧。我一直把晴儿当亲妹妹,我不会要求你爱上她,只愿能相敬如宾”
尔康的笑意敛了,目光寻着远方,很久才幽幽道“我有时候在想,大概紫薇的到来就是一场梦。梦醒了,我还是要回到我原来的轨道上去。你放心,对晴儿,我也是当妹妹看待的。只是有朝一日,若我能再见紫薇,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永琪一手勒着疆绳,一手拍拍他的肩“情之一事,未尝余之独有。只怕她与你感同身受”看见尔康狐疑的目光,长叹道“你去问问她,心里有没有也住着一个人”。尔康正品着他这句话,小燕子的声音又传来,“喂,怎么停了?”
永琪绕马至她面前,“这风景不错,我们一起下来走走。你不好久没有骑马了吗?”小燕子一听便激动的不得了,从马车上跳下去搭着永琪的手跃到了马背上,激烈的动作让马车一晃,晴儿气恼的喊了一句“小燕子”只得来两人歉意的笑容,以及一骑绝尘的背影。风中还回荡着“晴儿~抱歉!”
她听着这久久的回声,望着两人隐在落日下的背影久久出神,尔康怕她生气,宽慰道“小燕子就是这个性子,毛里毛躁的,你别往心里去。之前紫薇”刚想说什么,‘紫薇’二字一出口,又沉默下来。
晴儿见他面有悲色,也从马车上下来。两人一齐坐在草地上,被烈日晒的还留着余温,暖洋洋的直达心底,夏日和煦的暖风吹着,晴儿随手折了一朵花,拿在手里把玩,尔康也折了一根草,上下左右的弯折着,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与泛着橙红的落日,马儿随意踏着吃着草,喃喃道“紫薇那里,也是这样的景色吧。漠北的草原,长生天保佑着,夕阳一片霞光,草长莺飞。她会不会也这样坐着,在想我呢”最后一句,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晴儿却听的清清楚楚,抬眸笑道“讲一讲你和紫薇的故事吧”
尔康一愣,但没有推辞,从当初拦马鸣冤开始,又讲到幽幽谷定情、南巡点滴再到皇帝指婚以及在皇宫里守孝三年的点点滴滴一直到他出征西北,戛然而止。平平淡淡的,讲到开心的时候他眉飞色舞,一脸神往;讲到争吵分离时又面色悲怆,语气哀婉;直到最后,他甚至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这个结局。晴儿听到最后也于心不忍,想到那个温柔似水的姑娘,轻声安慰道“尔康,你相信吗?相遇的人会再次相遇。我有预感,你们的结局不会是这样的,或许有一天,紫薇会回来,五哥他,会助你们圆满的。我相信五哥,他一定会尽力的”
一席话说的隐晦,尔康却能听出她话中的意思,“晴格格放心,臣一直忠心耿耿。”晴儿不好意思的笑笑,只说“你也放心,我不会成为你和紫薇的阻碍”又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悲怆道“至少你知道她在哪,你们有那么多的回忆。不像我,不知生死,不知何地。惟有三面寥寥几句话,回忆一生。”
落日的余晖洒在她的侧脸上,坚毅中又透着无穷的悲伤。尔康犹豫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晴儿,相遇的人会再次相遇,这句话也送给你。”
晴儿惊喜的抬头,两人相视一笑,正想着怎么小燕子和永琪还不回来,却见尔康脸色一变,不远处有团团黑影围过来。
尔康反应极快,一手圈住她,一手已经拔出了身后的佩刀,那是自和永琪出来后一直随身佩在身上。刚刚稳住心神,便已有几个黑衣人冲了上来,面巾围着脸,只露一双凶狠的眼睛,阳光下泛着银光的利刃明晃晃的骇人,一身怒喝已经冲了上来。
虽是势凶狠,但却不含杀意,尔康苦苦周旋着撑了几回合,已快力不从心,一个不留神剑已经逼近左胸。晴儿被她护在身后,大叫一声“尔康小心!”自己也被一把剑直逼的坐在了地上。
然而黑衣人却突然停下了动作,狐疑的看着两人。“尔康?你们是福尔康与晴格格?”
两人正惊讶着,领头的黑衣人突然大喊一声“弄错了,全力搜寻五阿哥”便施展轻功消失在了草原尽头。风吹过,好像什么都未发生过。尔康却低声道“不好,那一定是冲着小燕子和永琪去的”刚想转身骑马去追,就看见一道身影从相反的方向奔来,勒马声起,小燕子和永琪打闹着从马上下来。
“晴儿,你这是怎么了?”晴儿还坐在草地上,神情慌张,尔康一手执剑,满头大汗,瞧见两人回来,忙道“有刺客,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永琪一愣,也很快反应过来,两人翻身利落上马,迅速隐在了苍翠的绿色里。
路上永琪也不问经过,只是苦笑道“老佛爷说的果然没有错,即使我出了宫,他们也不肯放过我”。马车铃铃铛铛,没几日便到了山东境内。却似乎是突然变了天,地上湿漉漉的,房檐上还滴着水,大大小小的池塘里都是满满当当的。小燕子扫兴的憋在马车里,气恼着怎么雨一连下了好几天都不停。尔康却是松了一口气,原来四人约定好,以一家人统称,尔康为兄,永琪为弟,小燕子为媳,晴儿为妹,自北京往南游山玩水来的。一路上也见了不少风土人情,小燕子总拉着晴儿蹦蹦跳跳的左看看右看看。永琪由着她闹,只是苦了尔康,一双眼都快要忙不过来。现下这位小燕子格格被雨水封印在了马车里,至少闹不出这片地来。
几天后,却是突然放了晴,镶着金字的牌匾在阳光下灼灼闪耀,小燕子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眯着眼遮着阳光默念“济南府”,又惊道“咱们到了紫薇的家乡!”
永琪和尔康闻言也勒马,抬头看着这块耀眼的牌匾,不由得奇道“怎么一个州府,却用金镶的?”
旁边卖茶叶蛋的老爷子听见了,乐呵呵道“你们几个年轻人,第一次来吧。想当年,乾隆爷下江南路过咱们济南府,瞧见这大明湖畔好风光,御笔一挥写了这个几个字,自然是要好好裱起来了。诶呀,说起来,前两年又来了一批人,给济南的一位夫人修了坟墓,又建了个祠堂。那叫一个气派。原来呀,咱们济南还出了一位贵妃和格格呢!”
话没说完,小燕子又探出头来“大爷,那祠堂在哪里呀,我们想去瞧瞧”
老爷子被突然冒出来的小燕子吓了一跳,又见这姑娘一身贵夫人打扮,却还是古灵精怪的,也放下心来“往东走大明湖畔,那边热闹着呢。”永琪和尔康齐声道了谢,四人往大明湖畔行去。
六月的大明湖畔果然是好风光,阳光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连片的荷叶上绽放着淡粉色的荷花,不远处有三两少女,青衣罗袖,袅袅婷婷的在莲叶间穿梭,宽阔的湖面微风拂来,顿觉清爽无比。四人都停下了脚步,永琪脱口而出,“鱼戏莲叶间,莲叶何田田”。小燕子听不懂他这些拽文,只说道“我觉得还是皇~老爷的更应景些。”尔康立着出神,便也吟了出来“雨后荷花承恩露,满城春色映朝阳。大明湖畔风光好,泰岳峰高圣泽长”。小燕子笑着点头,永琪却一皱眉,低声道“尔康,这样的诗,你也敢念!”万幸是宫外,若是宫内,这是赤裸裸的大不敬。
小燕子笑他太过端着“我说少爷,出了门,尔康可是我们的哥哥,你可不要再犯什么刺猬病了”说罢,拉着永琪一会要看亭亭玉立的荷花,一会要看那连成一片的莲叶。永琪瞧着她慧眸灵动,巧笑倩兮,觉得温暖而珍贵,也暗道自己多心,出了门,哪还有什么监视呢。便也随着小燕子四处逛了起来。
大明湖虽是湖,其实也不是很大,两岸有亭台楼阁若干,听在这里钓鱼的老爷爷说,那边的一栋独门套院便是当今圣上贵妃和格格住了十多年的地方,之前还有‘夏宅’二字于其上,后来几经转卖,已经充了公,成了供奉贵妃的祠堂。众人边听便顺着老爷爷的目光看去,那一片烟雾缭绕,与湖光山色相辅相成,倒像是人间仙境一般。
走近了才发现,这里门庭若市,人人面色凝重的进去,又面色稍缓,嘴里念念有词的出来。小燕子好奇,忙拉住一位夫人“这不是祠堂吗?怎么还能拜佛不成?”
那位夫人一下子变了脸,连忙抓住她的手拍了三下大腿“你这年轻媳妇儿不懂事,莫要胡说。今年天热的异常,庄稼都歉收了。贵妃是受皇上恩泽的,必能保佑我一家老小顺顺利利度过这灾年,平平安安”说着,还郑重虔诚的向门内又拜了三拜。
小燕子一听便乐“她是个贵妃,您要是求子哦不求女估计还有些作用,灾年求丰收不该是土地公公嘛”
那夫人一听便急,骂了她两句就要急匆匆的离开,永琪却一拱手道“打扰夫人了,内子不懂这里的规矩,只是这里是当今圣上为贵妃所立祠堂,以表思念。若救灾该去找州府开仓放粮,寄希望于故人又有何作用”
那夫人一听便讥笑道“瞧你们的穿着,真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少爷小姐。这几年,不是天寒便是天热,家里的余粮早就没了。若是官府有用,谁会来巴巴的叨扰贵妃。您有这时间,不如去找官府理论,看他们放不放粮”说罢,便急匆匆走了。小燕子一跺脚想去追,被永琪拉住,自己的目光转向香火正盛的屋内喃喃道,已经好几年灾荒了吗?
细想来路上的种种,似乎的确人人面有饥色,路上虽热闹,却基本都是在交易粮食。平常所常见的杂耍、首饰摊等几不可见,茶馆饭馆等也是多见些达官贵人,路边的小摊贩基本都是天不亮就打烊。可他仔细回忆,也想不起来收到过山东受灾的折子,不由得敛下了游玩的心情,凝眉沉思着。
小燕子见他兴致缺缺,便料到他一定又在想那些大事小事的,也不去打扰,这拉着晴儿四处瞧。绕过祠堂,是一片小池塘,后有一座假山,倒不是常见的江南石山,而是难得的玉璧之山,以上好的和田玉雕成,因着多日雨水终于放晴,正晶莹剔透的闪着莹光。连一路走来沉闷的永琪和尔康都不由得好奇,究竟为何会有这价值连城的宝物。
从玉山左侧穿过,却是一重高大的牌坊。永琪和尔康对视一眼,已是心下了然。这规模不大的陵寝,应是乾隆为夏雨荷前几年大肆修建的。牌坊经过了三年的风吹雨打多少破旧了些,眼前的石碑却是崭新的很,永琪深邃的目光盯着其上的‘贞献贵妃’四个大字,觉得有些寒冷。小燕子似是能感受到他所想,敛了好奇的性子,一手握住他,靠在怀里安安静静的也看着墓碑。
‘贞献贵妃’四个字,像是一个笑话,在嘲笑着夏雨荷和紫薇的坚持与选择。却听见咚的一声,尔康直愣愣的跪在了墓碑前,面色悲怆,极力掩饰着悲伤的声音幽幽传来“娘,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因为在我的心中,夏紫薇早已经是我的妻子。我很感谢您,把这样一位钟灵毓秀的女儿送到了我的面前,让我的生命多了期待、幸福、无奈、悔恨、怨怼,生别离、求不得、爱憎恨都算体会全了。紫薇她已经被封为了固伦公主,您也追封了贵妃。我想,如果您知道的话,大概会后悔这十八年的等待,可又无可奈何,因为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无论如何,愿您安息,保佑紫薇一生平安喜乐。”
说罢,他规规矩矩的嗑了三个响头,小燕子早就忍不住,哭着也跪在了墓碑面前,说她是紫薇的结拜姐姐,那也该喊一声娘。又想到永琪是紫薇的哥哥,自己的丈夫,想叫永琪一起时,却发现他和晴儿沉默的站在一旁。她轻唤了一声‘永琪’招手让他过来,永琪拿出随身携带的点心水果摆到墓碑前,行了拱手礼,却不说话。小燕子见他不给面子,气急道“你现在摆什么架子。这是紫薇的娘,也就是我的娘,不该跪一跪吗?”
永琪闻言抬眸,尽是一些她很少见的悲伤与一丝丝怨恨,“小燕子,她是皇阿玛的妻子,我的额娘就不是吗?她也对皇阿玛一往情深,可现在还在田村孤独着!”
晴儿想起自己那连家族墓地都未进的父母,也默默站在一旁也跟着垂泪。小燕子见两人都这样,也自觉失言。想到永琪所说,又是心疼愉妃又是心疼他。只好把贡品又摆了摆,也独自站着。
尔康缓过来情绪,瞧见几人宽慰道“逝者已矣,我们总要向前看不是。”说罢又凝视着永琪意味深长的说“若他日母凭子贵,一切便不同了。”点到为止,便揽过永琪的肩,率先向前走去。还没走出祠堂,小燕子突然发现一只耳环掉了。嚷嚷着那是永琪送她的生辰礼物不能丢,便沿着回路去找,结果又绕回了墓碑处,却发现刚刚的贡品不见了。正疑惑着难道还有人要偷贡品,就看见牌坊后一抹灰白的身影。小燕子大喊一声“小贼,哪里跑”就追了过去。
灰白的影子很快就被追上,一大两小,一位妇人左手牵着位看起来三四岁的小丫头,怀里还抱着一个。稍大些的孩子肚子鼓鼓的,瞪的大大的眼睛双手拿着糕点惊恐的看着他们,而小的那个已经嚎啕大哭。那妇人也跟着哭,用力哄着怀里的孩子,瞧见他不停,忍不住骂道“还哭,你省着点力气吧”说着,还打了孩子两下。
小燕子哪里能忍着这些,忙喝到“这孩子一看就是饿了,你打他做什么。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小孩子,他懂什么!”
妇人听后却更加的伤心“我不知他饿吗,我哪里有吃的。贵妃娘娘的贡品我也不想动,可是我的两个孩子快活不下去了啊”她又举起自己的手指,五个手指上竟全是血洞,只轻轻一咬,鲜血变流了出来,她赶忙把手伸到孩子嘴里,默念着别哭了、别哭了,小祖宗。
小燕子和晴儿大叫一声,“怎么能给孩子!”说着,小燕子就要去抱孩子,结果大一点的小丫头猛的挡在母亲和弟弟面前,一脸愤怒。她突然愣住,她的韵果儿也是护额娘和弟弟的紧呢。察觉到失神,忙掩下悲伤道“大姐,我家里也有孩子,才半岁,我身上还有奶的,我帮你喂喂,这血怎么能喂给这么小的孩子呢”
那妇人半信半疑,永琪上前拍了拍尔康的肩膀,又对她说到“我家小儿子和他该差不多大,我与我哥再去给你们拿些吃的,您尽管放心”说罢,两人一同去寻马车。
瞧见他们走远了,妇人半信半疑的把孩子抱给小燕子,背靠着玉山,晴儿帮她掩着,她解开上衣,用柔软拥住怀里的孩子。冰凉的嘴唇触碰到这片温热,小孩子本能的用力吮吸,却是疼的她冷汗连连。一个多月来,她在努力的把这满腔的母爱憋下去,已是受了不少罪,如今乍然又要再释放,更是疼痛难忍。可看着小孩子渐渐止了哭声,小脸认真而安静,便也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好像怀里抱的还是龙井,还会听见他哭,看见他笑。
再回来的时候,只剩下永琪一人。晴儿知道尔康被永琪遣了去察看灾情,看向永琪的眼神却依旧满是担忧。因为此时的小燕子,正抱着怀里的孩子茫然而无助。永琪长叹一声走到她面前,就听见她说“永琪,你看,龙井他多开心”。
他闻言一愣,忍着难过与悲伤拥住她“是是是,龙井已经吃饱了,我们把他交给嬷嬷,带下去睡觉好不好”小燕子被他哄着,甜甜一笑,点了点头,才依依不舍的把她交给身旁的人。晴儿赶忙接过去,把孩子还给那位妇人。又拿了些吃的给小丫头,不好意思道“我嫂嫂刚刚没了孩子,小侄子和他差不多大,一时间神情有些恍惚,您别见怪”那妇人连连摇头,只说这实在是救命恩人,哪会怪呢。还要拉着小丫头一齐磕头,连忙被晴儿拉住,又塞了些食物,才把她们送走。
刚松一口气,突然一群人涌上来,虽不至于衣衫褴褛,但却满是污浊,一个个眼睛盯着满筐满萝的食物放光,直愣愣的扑了过来。晴儿吓得往后一靠,勉强稳住了身子,却根本拦不住来人。只好大喊着“大家不要哄抢”,但却被纷至沓来的脚步声与争抢声淹没的微不可闻。小燕子和永琪被旁边的声音搞得回过神来,连忙要去拉开众人。奈何两个人根本抗不过如此多的灾民,一时间场面混乱,有人大喊着这里有吃的引来更多的人,有人推搡着给我留点又被挤到一边,有人抱着抢来的食物狼吞虎咽,有人发了狠已经扭打了起来。好一会,人群散去,晴儿惊魂未定的跌坐在贡台上,大大小小的箩筐孤零零的遗散在脚边,贵妃墓又恢复了往日的寂寥,一阵风吹来,冰凉的可怕。
小燕子连忙扶起晴儿,永琪却盯着墓碑上漆黑的“贞献贵妃”四字发呆,暗想到,她会不会突然发现,一直崇拜的‘皇上’治下竟也会饿殍遍野,女儿用幸福换来的太平根本不是什么盛世呢?
还珠格格之梁上燕,岁岁常相见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