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冈察洛夫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对于那些伤口的关注,只是因为他过去的经历,而不是知道了什么隐秘。
喀秋莎做出如上判断。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还是挺感谢陀思妥耶夫斯基的。
喀秋莎不会因为自己的经历被人知道,就感到耻辱和愤恨。
但可以的话,现在的她,也确实更想和陌生人同处一室,而不是见到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家伙。
在时代的洪流下,每个人或是主动、或是被迫地做出抉择。
可以理解。
但喀秋莎不想去理解。
否则,她所坚持的那一切,不就被人嘲笑了一样吗?
世人总喜欢以成败论正确与否,正义与否。
按照这种理论,灯塔国确实该是灯塔的。毕竟,他们的国力现在是独一档的。不,其实一直是独一档的。
喀秋莎冷静得近乎冷酷地想到:苏联是一个早产儿。
祂前身的主体,沙皇俄罗斯,本来就是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中的薄弱环节。
冷战的两级,论硬实力,美国的确更强。他们畏惧的是苏联的思想,而苏联……
选择自己丢掉了祂最强大的武器。
何等的可笑啊!何等的耻辱啊!
官僚、寡头、政客,等等。喀秋莎咀嚼这些字眼,仿佛在咀嚼它们象征的人。
——因人成事,必然因人败事。
她陷入这样烦乱的思绪中。
就在这时,伊凡开口,打断了喀秋莎的思绪。
伊凡·冈察洛夫:“如果伤口很痛的话,先不用说话,用手语……”
伊凡体贴地提出建议。
他看了看对方上肢部位的伤痕,赶紧改口道。
伊凡·冈察洛夫:“用眼神示意就可以了。”
喀秋莎弯了弯嘴角。
她依然选择直接开口说。
喀秋莎:“谢谢。”
伊凡没有恼怒和失落。
他不觉得自己难得的善意被辜负了。各人有各人的抉择。
甚至,对方明明只是以礼节性的笑容作为回复,却让他有一种自己被人郑重其事地、温柔宽和地对待了的感觉。
仿佛冬日里升起暖阳。
——融化了伤痛,扫去了寒意。
于是,伊凡也笑了。
他推着轮椅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一些。
换作之前,喀秋莎不可能接受自己坐在轮椅上。
在她的眼里,这是严重的示弱。
比起暴露自己的痛苦虚弱,那点便利根本不值一提。
喀秋莎,是个极其要强的人,而且,她也真的很强。
甚至,哪怕她确实遇上了虚弱的时刻,也会更要强撑着,不能露出一丝破绽。
而在此刻,喀秋莎近乎是讽刺地,回想自己的曾经,凝视自己的现在。
时间和世事无情地倾覆原有的一切。
无人得以幸存。
在她沉默的感慨中,终于,武装侦探社到了。
中岛敦:“你好,这里是武装侦探社,请问有什么想要委托……”
中岛敦本来正说着套路的迎接词,却突然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女子,那遍布全身、狰狞可怖的伤口。
他不由惊呼出声。
中岛敦:“——啊啊啊啊啊!”
中岛敦:“你没事吧?救护车、啊、不对,与谢也医生呢?”
中岛敦:“这里有病人!她伤得很重!需要你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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