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厌俗到淡漠的刘日安也难抗拒凡尘小情侣日常的甜甜腻腻。
“我也想吃樱花卷。”
刘日安闻言,把还剩三个樱花卷的饭盒递给他,另一边把手里的樱花卷送到嘴边。王希文不太满意地接过饭盒,俯身上前咬掉了还没藏进去的樱花尾巴,两片嘴唇似有若无地相碰,湿润的触感过电般酥麻了刘日安的脊柱,得逞的人嘴巴里含着一点点食物,脸蛋微微鼓起来,双眼带笑,得逞而温柔地看着她,似乎有樱花在身后缓缓落下。
“我想吃的是这个。”王希文依旧勾着嘴唇,带着点胜利的意味在里面。
刘日安像看小孩子一样,好气又好笑,“吃薯片吗?”说着把薯片递到他嘴边,王希文顺从地启唇接过薯片,眼睛不离面前的人,刘日安也不躲闪,直勾勾地凝望那双眼眸,手微微撑起身体,“咔嚓!”,和男孩咫尺距离,赏赐似的和他同食一片食物。
两个人就这样争抢所谓的上风,还有在感情里也是,彼此相爱,但同时也要去比谁更爱对方,去争谁更值得被对方爱。这就是他们俩能够如此合拍的原因,大自然的稳定而充满活力不也是因为同类相争吗。
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停地暗示他们的结局,所以那一年在美国街头的寒风原来根本不是什么命运的考验,而是惩罚,对他们没有看明白的惩罚。
是大二那年。
“我们不是早就讨论过了吗?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刘日安那晚接到电话,努力再努力地保持冷静,“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是你说不出国的,我才留在国内读医学院,你现在突然要走我怎么办?”
“你一直都在骗我。”
爱情最不应该比谁更爱,刘日安忘记了那座两边相制衡的天秤,把自己变成了更爱的那一个。
放弃国内的学业,她先去了美国读医学本科,为了两年后王希文去那读研,接着他们在一个陌生的国度永远地生活,最后在那里死去,而这一切都是曾经被他们划掉,不,是被王希文假装划掉的选项。
申校、办签证、准备出发的那段时间王希文也没有多过问,偶尔会安慰几句,更多时间在忙自己的事情。刘日安的爸妈也把事情都抛给她自己一个人决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世界对她有很深的误解,所有人都误会她是一个完全能够照顾好自己,一切都可以自己解决的人,包括她自己,也被这样的论调欺骗了,就算和留学机构谈得焦头烂额了,也从没去想自己其实已经接近崩溃。很多时候,一个人轻易倒下,不是意志力不坚定,只是因为有那么一个人可以用来依靠而已。
“等我。”在机场,王希文像赞赏一个听话的小朋友一样,和她相拥,吻别。
刘日安就这样孤身一人来到美国,也许带着梦想什么的,但那不是她的。那天她十九岁,在她一生的黄金时代,未来在一瞬间变成了天上忽明忽暗的云。刘日安想到王小波,而那个王小波的追随者刘日安好像也在那一天死去了。
自从和王希文在一起之后,她几乎没有一个人过,尽管做好了十足的准备,独自生活仍是令人难以忍受。第一个月,和王希文每天都要通一次电话,后来就是一周,再后来就是彼此都有时间的时候。
刘日安把生活塞满学习,除了上课、自习、导师、实验室,剩下的时间就是自己去购物,做饭,几乎没有社交,楼下的霓虹妹子在这很吃得开,经常带朋友回来通宵玩,看刘日安冷清,邀请过她几次,委婉拒绝之后就不再叫她了。
“Ann,you’re going to have a new roommate, a Chinese handsome boy!”霓虹妹子放学的时候告诉她。
刘日安回到公寓的时候,人已经到了,行李放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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