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的路上,我缩成一团靠在椅子上,不困,但我还是闭着眼睛,任由耳边的蓝牙耳机中低声播放的旋律化为一片海将我卷携拖入看不见底的温暖海域之下。
前座开车的张哥打了个哈欠,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想要在这寂静之中挑起话题冲去无形的疲惫感。
“哎呀——今年的初雪好像要比以往来得晚啊——”
我闻言懒懒抬眸应了一声,或许是因为喝了牛奶的缘故,我感觉我的喉咙有些发粘声带不似平时那样清爽,一开口发出的声音都黏黏糊糊的仿佛每个字眼都糊着一层米糊一样。
“确实……我记得去年好像很早就下初雪了——”
人类赋予了初雪不同的浪漫寓意,似乎初雪是宗教中的神明献给信徒的一场礼物,点点飞絮藏着缕缕神力足以实现人类心头希冀的东西。
去年现在的时候,好像就下了初雪。我因为腰伤复发跟不上回归的舞蹈训练,和顺荣哥一对一在练习室里跳了一天才勉强跟上大队。出了公司步行回家的时候,恰好下了雪。
彼时有点点白絮在路灯下滑过,洁白的晶体泛着路灯投下的橘色的光。顺荣哥牵着我的手,脸变得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因为刚训练完闷出的热气,还是恰好临到大自然赠与的礼物。
顺荣哥替我拍了一张照片,后来那张照片被他发在了官网之上,成为了我的神图之一。但似乎克拉们不知道那张照片是他给我拍的,而一贯臭屁的顺荣哥也没屁颠屁颠跑去评论区认领摄影师的功劳,只是在私下里笑嘻嘻地自夸他拍照技术又上一层楼。
啊……突然间想吃冰糖葫芦了。
我真的好久好久没有吃过了,上一次吃还是在17年年末和明浩哥窝在厨房里对着教程试错好多次给成员们塞了好多失败品最后才勉强做成功三四串,当时差点吃那些失败的酸山楂没把我吃进医院。
说到医院,我好像该去体检了。最近腰痛发生的确实有些频繁,上次体检的时候医生就说不能剧烈运动,平时运动的时间也不能多,最好就是休息加上药物治疗,对身体损害最小。但当时刚好碰到回归期,争取不到休息时间我只能咬牙磕着止痛药和打封闭去赶行程,药吃多了,总归有抗药性。止痛药药量生生被我从一颗嗑到现在需要三四颗才能勉强跳舞。
正思索着什么时间和拉着胜澈哥一起去医院看看,耳边蓝牙播放得正流畅的音乐突然停了,跳出通话铃声来。
我瞥了一眼手机,是净汉哥打来的。
“哥?怎么突然打电话了?”
我眨了眨眼,视线随意落在了窗外不断后退中的夜景上。
净汉哥:“因为有点想你了啊,我现在在直播中,来和克拉们问个好吧。她们一听到我说要和你打电话就一直在评论区说想和你见面。”
“很快就会见面的啊,我现在已经快到家了。”
“今晚过得怎么样啊?”
“今晚我过得很开心,张哥给我买了热牛奶,Jennie也给我送了好几件好看的衣服。”
净汉哥“哦”了一声,不知为何我感觉他好像又要开始阴阳怪气了。这个念头还没完全变换成字刻在我脑海里,净汉哥便过分遵循我的直觉,开口就是因含着酸意而变得有些奇怪的语气:“但哥不开心啊,为什么世界末日的时候不选我而选珉奎啊?是你不相信哥会让你好好活下去吗?”
“……嘶……哥你刚才说什么?我刚才信号突然变得好差听不见……”
那一头的净汉哥“哈”了一声,好像是没有料到我会这么打太极,而后无奈的笑声之中又多了道不同于他的笑声。
是胜澈哥的。
我开始装傻将话题引开:“哥身边是不是胜澈哥啊?”
另一头的人换了个人,胜澈哥开口喊了我一句。我笑嘻嘻软了声音和他问好:“胜澈哥晚上好啊~”
“你也晚上好啊~真的是……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看了眼车窗外,已经到了宿舍楼下了
“已经在宿舍楼下了。”
张哥将车停好看着我下车之后,因为能下班回家看老婆而眉开眼笑,哼着小曲和我说了中文的拜拜之后一踩油门径直回家。
我挂了净汉哥的电话,坐着电梯到了他们所在的六楼。六楼门没有关,我一进去刚脱下羽绒服,就听见了净汉哥没有关紧门的房间里传来了交谈声。放好Jennie送来的衣服之后,我随意抄了件短外套穿在身上,换了拖鞋才走近净汉哥房间,抬手轻轻推开了微掩的门。
坐在床边正直播的两个人齐刷刷抬头看我,同时举手朝我招了招,连脸上绽开笑容的时间和幅度都分秒不差。
本来就有些莫名相像的净汉哥和Joshua哥此刻的默契并不是偶然,在生活中成员们之间确实存在这些同步化的动作,但是——
眼前这两个哥,
默契得让人有些害怕了。
……
“……哥——”
Joshua哥拍了拍他身边的空位,我乖乖走下去坐着,眼尖瞥见了他们随手扔在床尾桌子上的开封零食袋,是我还算喜欢吃的巧克力派。在朝正在观看直播的人问好之后,我伸手拿了一小包来吃,随口一问:“其他成员有来吗?”
Joshua哥身子微微后仰,手跨过我撑在他自己身后:“刚才scoups和dk来了,明浩和俊辉也来了,聊了一会就走了。”
“哦,那今晚人还蛮多的。”
微甜还泛着些许苦味的巧克力在口腔内炸开,将每一寸丝滑感都裹上了让人开心的魔力滑过味蕾,好吃得让我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放了一场璀璨的烟花,烟花迅速绽放而后又顷刻枯萎,未泯的烟花星子落在心地让人感觉微暖。
我朝正笑吟吟看着我的Joshua哥和净汉哥扬了扬手里的包装袋:“这个好吃,我很喜欢。”
“我就知道这是你会喜欢的口味,你拿走吧。”净汉哥微微歪头,“本来我是不喜欢是巧克力的。”
闻言我将巧克力派往口袋里塞的动作一顿:“……那之前我给俊辉哥巧克力的时候,哥为什么也要?”
“因为我想要,所以我要。”
“……”
六,哥们。
我抽了张纸擦了擦嘴巴,低眼一看嘴角确实染到了巧克力爆浆,所以又擦了几次,直到纸面干净。
垂在背后的头发被轻轻拽了拽,有痒意从发根蔓延开来。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Joshua哥在拽我头发,余光去瞥他,恰好看见他转过头和净汉哥相视一笑之后,朝着手机屏幕说:“我们十四,是个吃东西时候很废纸的孩子,反正我们吃饭的时候,她一直在擦嘴,吃一口擦一次。”
因为没有戴隐形眼镜,离我有些距离的屏幕在我眼里变得模糊,被许多的虚影重叠在一起看不清滚动的评论到底是什么。
我将纸巾叠好藏在手心,打算离开的时候顺手扔在大厅的垃圾桶里:“因为我本身是不喜欢嘴角或者嘴巴有油腻腻的感觉的,那会让我觉得很难受,所以我每次吃饭感觉嘴角或者嘴巴油腻腻的时候,就会拿纸巾擦,一顿饭下来我面前就会有一堆纸巾。”
净汉哥嘿嘿一笑:“我们十四可是个爱干净的好孩子,但是——为什么世界末日的时候只选珉奎不选我?”
Joshua哥顿了一会,也开声反问我一样的问题,看样子他也是想要在我这里讨个“说法”。
我微微吸了口气,大脑飞速运转在眨眼间便有了对策。
……
“那如果是哥,世界末日来临,只能选一个人一起走,你会选谁?只能一个人。”
我笑着反问他们两个,看着他们脸色一僵陷入思考。
这本来就是个难以一碗水端平的问题,与其自己绞尽脑汁去哄好他们,还不如将这个问题抛给他两,转换彼此位置置自己在有利位置。
净汉哥垂眸,睫毛轻眨最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过了一会他缓缓开口:“……好吧我也选择珉奎。”
“我会选择你。”
呼吸间,Joshua哥过分好看的眉眼近在眼前,连带着他身上的香气都随着这压缩了的距离而变得浓烈。我下意识呼吸一滞,看着他弯起的带着极强欺骗性美好的眼睛,耳边是他笃定的声音:“我会选择你。”
“为什么?”
我还没得到答案,Joshua哥就被净汉哥轻拽开,后者扬声,似乎有些不满意Joshua哥的背叛:“喂shua,我们刚才讨论的时候你明明选的也是珉奎啊,为什么现在又变了啊,你这个骗子。”
“骗子。”
我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骂了句Joshua哥,拍了拍口袋里满满当当的巧克力派,用要卸妆的借口离开。刚走到门口,怕这不足以让他们吵起来,我想了想,转头顶着无辜的表情又抛出枚炸弹来:“这么说的话,净汉哥和Joshua哥不也没将彼此当做唯一的答案嘛,真是让我替你们伤心。”
净汉哥笑容不变,依旧是让克拉们比喻成兔子的可爱模样,甚至连语气都没有变一下,说出来的话却让我感觉脖子一凉:“亲爱的,你再多说几句,我就没法保证明天的太阳能够和你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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