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放Vlive的棚子搭在公司内,等我们全员到齐准备好之后,便各自拿了张毯子躺在地上。
地板的冰冷感贴着棉绒材质的睡衣上,又透过细微的针线口钻进衣里贴着皮肤,那种感觉说不上难受,反而与逐渐升温直到维持在一个稳定的舒适的体温碰撞,反差感反而成为了种舒适感。
我将毯子往肚子上扯了扯,转头看在在打光灯灯光范围外的摄像机,默声数了数,虽然是直播,但足足也有八九台了。想了想也是,虽然是闲聊主题的直播,但为了呈现效果好还是要安排多些仪器。
其他成员还在那里扯皮,幼稚地要争着你的毯子我的位置,我自岿然不动,只转着眼睛卡包珉奎哥去抢净汉哥毯子反倒被胜澈哥夹着脑袋晃到摇摆,那一双弯弯的眼睛里写满了似曾相识的悲伤。
我忽然想起灿哥曾经和我提过的一茬事,在他刚加入seventeen入住宿舍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胜澈哥用胳膊夹着珉奎哥,而那可怜的珉奎哥虽然是笑着的,但嘴角下弯全是悲伤。这对于当时只有十几岁的未成年来说冲击力太大了,即使后面珉奎哥和胜澈哥打圆场说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但灿哥还是默默捂着自己的脖子,开始思考要不要在外租房。
后背一重,而后便是逼得我原地一抽差点没把腰弯断的疼痛感觉。我回头怒瞪了一眼始作俑者夫胜宽,他似乎没意识到他那无意一脚差点把我干废的事情,此刻对上了视线,眼神一暗隐约露出白眼模样:“咋滴?想干架?”
我念着摄像机和员工的存在,只咬牙切齿:“你最好给我长、命、百、岁。”
多年的感情让他自然能够听懂我的那意义完全相反的话外音,微微鼓起腮帮子眼睛瞪大了些,反唇同道:“你最好给我万、事、如、意。”
眼见成员们吵的吵闹的闹,声音逐渐增大场面逐渐不受控制,用胳膊夹完珉奎哥和硕珉哥的胜澈哥在此刻拿起队长的身份,控住了场面,又引着我们和观众问好。
我和夫胜宽互白一眼,转头笑容一个比一个灿烂,开口和声:“大家好,我们是seventeen~”
这种要开口的事情我们成员都会不约而同地将机会推给队长大人,看着他对着摄像头轻车熟路地说话,我倒是乐得自在,从明浩哥手里拿过工作人员递来的平板——那平板能够适时看见当前直播间的评论来增加互动。
现在胜澈哥还有已经习惯作为主持人的胜宽哥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气氛倒也不尴尬。我换了个姿势头朝下趴起来,支起手肘看着平板,顺便抬手给身边的知勋哥整理了一下头顶那立起来的头发。
“……说起来我们上次这样子直播……还是在前年吧?”胜澈哥皱着眉思考了一下,得到答案的时候净汉哥已经接过话茬肯定了他的话:“就是前年以这种形式和克拉们见面了,本来去年也要这么做的,但去年因为各种原因就没有准备。”
胜宽哥:“对对对,这么说来今天我们算是在这种形式里面和克拉们第二次见面了吧?”
硕珉哥:“这么说也是可以的啦,本来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还说要好好期待一下下一次见面,没想到隔了一年才见面,克拉们应该会觉得失望的吧?毕竟隔了这么久——”
胜澈哥轻笑一声:“这就是公司的错啊。”
我闻言,心下一冷之后便是释然——去年停播是因为太过密集的行程导致净汉哥和明浩哥旧伤复发不得不做手术,做手术的时间正好占了行程之间剩下不多的空闲时间,让那一场躺放Vlive没法录制。公司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因为行程忙碌中断直播而已。
……
资本主义家就得用绳子挂在路灯下。
……
我心下暗贬了几句,抬眼看了下工作人员的眼色,和其他成员默契地打着配合将这句胜澈哥说出来的、属于我们都在心里想过不止一次的真心话给遮了过去。
反正这里的工作人员都不是管理层的,看上去也没少被无情资本主义家压榨,不但不会使眼色或者甩黑脸,反而是捂着嘴偷笑之后当做不知道继续干自己的事情。而三个经纪人早已习惯,神色自然得要命。
真心话当做节目效果就这么过去了,胜宽哥自然抛出另外个话题来:“刚才评论区有克拉好奇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想了想好像真没有在镜头面前说过诶,十四,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和成员们见面的时候吗?”
闻言我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略微组织了下语言:“……我认识的第一个成员是胜澈哥来着——当时没少在公司里见面,虽然没有很亲但也不是不会打招呼的类型。”
“什么叫不是很亲啊?”胜澈哥忽然扬声反驳,或许是因为出道了没有练习生的顾虑了,他倒是在这个时候扒拉出我的老底:“当初你偷点年糕外卖还是让我给你拿的,爬墙外出还不是踩着我和知勋的肩膀出去的啊?”
……
好像……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我静静看着胜澈哥,他眼底的委屈和愤怒让我忍不住一个笑,憋着气控制气息解释:“确实——确实是这样——但是!哥你和顺荣哥是我们练习生之中出了名的可怕啊。”
笑话,浓弹队长谁敢和他亲?一个不小心就得被他的大膀子给抡死。没进队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很不好惹了,进队之后更是过了段时间才真正亲起来,对他的畏惧感也自然而然没有了——当然,这仅限于他不生气的时候。
顺荣哥更不用说了,我还没进队前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抢不到大练习室只能窝在又闷又热的小练习室里练习的我们,可没少听见他在训人,训到我和我当时的几个成员都将同样是舞蹈队长的恩喜姐姐放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因为恩喜姐姐性格温柔又有耐心,批评我们也不会如那仓鼠一样的令人毛骨悚然。在进队之后,我因为框架和力度跟不上没少被顺荣哥骂到自闭,要不是想着穿越一次不容易,好好活下去,我可能早就都打包行李回家去了。而且,顺荣哥训人贼可怕了,训到当时没少有男练习生受不住委屈偷偷跑角落里来哭,还是我们递的纸巾。
哦,跑到角落里哭的练习生里就有硕珉哥。
当时他哭得老惨了。
把本来去安慰他的我都给搞哭得老惨了。
成员们也是在练习生时期受过他们两个的淫威,此刻都不约而同点头如捣蒜。
明浩哥:“哇真的……顺荣哥你知道我有多少眼泪都是为你而流的吗?”
硕珉哥:“我的练习生生涯就是因为两位哥的存在而十分幸运的布满阴霾啊——”
我想补充,但话到了嘴边反而说不出来了,只生生又逼着我咽了下去。知勋哥以为我想说话又碍于什么不敢说,伸手轻轻拍了拍我手背,看着我的眼神那叫一个鼓励值拉满。我朝他一笑,反手握了握他的尾指,摇了摇头。
胜宽哥:“这两位生气起来可真不是盖的,我们都不敢惹他来着。”
房间都快被搬空的胜澈哥眼睛瞪得老大,写满了满满的不敢相信:“你们平时欺负我可不是这样的啊臭小子!”
胜宽哥摇头晃脑,看上去很是娇俏:“反正我没有欺负过你,我怎么敢呢?”
回应他的是胜澈哥忍无可忍揉成一团抛过去的毯子,那毯子没有如他所愿正正打中胜宽哥,反而是在空中炸开落在无言拿着平板疯狂按着点赞键给直播间点赞的Joshua哥脸上。
毯子之下是Joshua哥格外不解一声“啊?”,净汉哥和俊辉哥给他拿开毯子,露出他满是疑惑的眼睛,那一双眼睛提溜一转,似乎在心里计算出了抛物线的起点,正确无比地落在了胜澈哥——身边的净汉哥身上,惹得净汉哥骤然增大本来含笑看戏的眼睛,连连摇头:“不是我啊——”
这一突发事件反而造就了些节目效果,我被逗得哈哈直笑,下意识看着平板的评论区,都在笑。
“kkkkkk……seventeen真的好有趣啊——”
“妈的澈里笑死我了hhhhhhhh澈里捕鹿,兔子受冤……”
“别家的躺放Vlive:温柔安静,睡前故事。咱家躺放Vlive:你挖我老底我刺你后背,咱两谁也别拦谁。”
趴在地上久了,腰开始发酸发痛,我转过身子,忍着刺痛感躺平,对上胜宽哥关心的眼神,我朝他摇了下头,将平板递给了没有的珉奎哥——他正挤着和俊辉哥看同一个,那脖子看得我都替他觉得难过。
知勋哥悄声问我:“你困了?”
“那倒没有……”我也鸟悄鸟悄地回答他,“只是现在想歇歇眼睛而已,有点酸……”
他了然地“哦”了一声,倒也没有再怎么样。我就这样枕着毯子叠起来充当枕头的一角,静静看着成员们之间聊天,反正我的镜头分量差不多了。
这一头的胜宽哥cue了俊辉哥来问他最讨厌成员的什么事情,俊辉哥挠挠脑袋略加思索,只说了句成员们似乎都不太想要打扫房间,闻言一向是家庭主妇身份的珉奎哥和灿哥暴起,那表情叫一个怨:“打扫卫生的好像就只有我们几个啊……”
成员们之间开始解释洗白自己,然而洗不白的就有胜澈哥——这哥出了名的随性,我们打扫卫生的时候可没少在一堆杂物里发现他失踪许久的银行卡,更有甚者可以发现他的房产证和存折。
真的,要不是有成员打扫,这哥破产的时候都不知道是怎么破的。
我倒懒得参与这场战事,静静看着成员你一言我一语诉苦之后,换来幸福美满却又持续不了多久的和解。胜澈哥抱着怨气满满的珉奎哥和灿哥,笑得灿烂无辜:“我会多多参与家务的。”
说到这我可就不困了,这哥不让他出点血他是不会当回事的,要不然也不可能住在一起这么久还得在打扫卫生这件事情上被拖出来当众枪毙:“哥只有这么简单的承诺的话,肯定记不住的。要不然这样,哥,只要你一次不参加打扫卫生的活动,你就要给我们每一个人六十万的零花钱。”
六十万韩币换做人民币也有三千元了,单一个人还好,十三个人那数目可壮观了啊,足足得有差不多四万了。这哥就算再有钱,突然出血也会有匮乏感。
我笑得无辜:“哥那么讲信用的人,肯定会答应的对吧?你呼吸的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好了,胜澈哥答应了。”
此言一出,成员们立刻附和,顺荣哥更是搬出了克拉来作为见证人:“克拉们可要帮我们记住哦!一次不做家务要给其他成员每人六十万韩币零花钱哦!”
一旦搬出克拉来,胜澈哥再巧舌如簧也只能把反抗的话吞回肚子里去了。我哼哼几声,满意极了,懒懒抬手和欣喜若狂的珉奎哥击掌,假装看不见胜澈哥那含着杀意的眼神。
我能活到现在不被掐死,还是多亏了我会这样装傻。大不了死字当头的时候,我飞速滑跪苍蝇搓手道歉就行了。
……
头顶照明灯的光辉软了软,随着视野失焦隐约多了几道重影,隐隐绰绰再也看不清周围的东西。意识逐渐涣散,耳边成员们的交谈声变得越发缥缈,一点点变得空灵遥远,直到再也听不见。身躯一切感知似乎在此刻变得明显,我能够真切体会到,呼吸之间冷暖交替的气流在肺腑间进出,藏在骨骼之下的心跳有力,一声声的震得身躯也带着微颤,颤得仿佛连血流都顿了一下。
灵魂飘荡挣扎着要离开于它而言为束缚的身体,飘飘然晕乎乎的感觉让我刹那间失了神,眼前所有的一切消失,灯光带着光影堕入黑暗之中再也看不见了天地之间恍若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往前看,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往后看,是阻隔一切出路的冷墙。我不断往前走着,行为举止已经不受我自己的控制,只是本能地,一直一直往前走。
耳边一阵清铃,我顿住了动作,循声望去,是一望无际的黑。耳边铃声乍现而过,片刻之后我听见了犹如云端传来的、熟悉的声音,那股声音扯得整个世界晃动,有如蛛网一般的裂纹爬满黑暗,清脆的破碎声只响了一次,过后便露出了大片的白,灼得眼睛微疼发酸,灼得所有奇怪感觉都消失不见,晃荡的灵魂又稳稳落入了体内不再挣脱。
我睁开眼来,困倦余味压着眼皮使其变得沉重无比。
“……哥?”
还黏在视野里的重影让我看不清面前到底是谁,凝神之后,鼻尖落下一抹熟悉的暖香,让我确认了眼前的人是谁。
是净汉哥。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想要让我完全清醒过来,又温声开口:“很困吗十四?”
我想摇头,却累得摇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认命地轻“嗯”了一声:“……是要回家了吗?”
“对啊,已经结束直播了,我们现在准备回家好不好?”
“……好……”
我微垂着眼皮,手循着肌肉记忆想扯下收音话筒,摸了几次落空之后,才后之后觉意识到设备已经被收走了,手索性换了个方向,扯开睡衣扣子再穿上Joshua哥递来的外套。
这一系列的动作已经耗尽了我的力气,让我连本能的呼吸都觉得累极了。头一歪,我靠在Joshua哥肩上,身体实在沉重得要命,有如灌了几吨的铅一般。
“……哥……背我上车吧……我好累……”
真的好累……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怎么会累成这样子……
听觉依旧尽职,捕捉着外界一切声音传递给大脑,然而大脑已经罢工,无法处理捕捉到的声音。
Joshua哥似乎笑着说了什么,但我听不到了,直直撞入没有尽头的混沌世界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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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彩蛋:(werves)
【s.soups】:
我们老幺是成年了还要往哥哥们背回家的小妹妹一枚呀~^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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