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烤肉的成员来野营地!!”
梦语再次响起,挣脱界限落在现实之中,成为了崩塌梦境最后的结束点。我眼睛依旧闭着,神台逐渐清明。圆佑哥是生生扯着嗓子喊的,嗓音扯到极致变得低哑,本该清晰的字眼因为距离远的缘故变得黏糊,又坠着点空灵意味。
蜷缩的身体依旧保持睡前的姿势,似乎从来没有在睡梦中改变过一丝一毫。我伸了个懒腰,先前迷迷糊糊被净汉哥哄着睡着的时候,我忘记脱下身上的外套,而他也理所应当地认为这可能是我的特殊癖好,没有多加询问。这导致了我现在身上酸一块疼一块的,脱离困乏自带的麻木感官功效,我只感觉到浑身的不舒服。
抬起还有些发酸发涨的眼睛,视线之内的房间光线比印象之中的暗了不少,摆放着的物件都变得黑漆漆的。黑色拖着长长的、看不见的影子将所有东西拢在一起,即使它们摆放的姿势、位置不变,恍惚间望过去,人也会产生一瞬间的错觉,好似那东西在人视野盲区之中,悄无声息地动弹着,怀着激动期盼着不知情的人知晓它们的恶作剧,又怕那人变得知情且恐惧,触发另一次元只针对它们的规则降于惩罚。
瞳孔缓缓紧缩,最后停滞不变,快速剪去了视野之中黏连在一起的墨色色块,重映了物件原本较为清晰的模样。
我坐直了身子,后背离开滋生暖意的床榻,顷刻被夜晚的寒意覆盖。借着初醒时候的迷茫感,我怔坐在那里发着呆。
回神之际,自己早已拧开了房门走了出去。房间外已经配合着冬天快速到来的夜幕燃起了冷白的白炽灯。我半眯着暴露在光中有些不适的眼睛,抬手利落地将头发挽起夹在脑后,脚下踩着有些发软发沉的步伐,踏着楼梯一阶阶走了下去。
珉奎哥的身影在拐角出现,伴着沐浴露的香味。猝不及防的,我和他迎面撞上。他堪堪扶住我,瞳孔颤了一下: “这位朋友,不要碰瓷啊。”
我斜靠在墙壁上,将手心在他面前摊开,扬眉笑道:“我的医疗费五百万韩币。”
珉奎哥哼笑一声,反手拍在我的手上,发出“砰”的声清脆声响。
“圆佑他们在野营地那里烤肉,你过去吃吧。”
“那哥你不吃吗?”
他摇头:“吃过啦,啊,对了,十四——”
“怎么了?想要赔偿我医疗费了?”
“……你这家伙……怎么张口闭口就是钱啊——”
珉奎哥嘟哝着,但我耳朵忽然嗡了一声,以致于我没法听清他后半句的话语,不得不让他重复一遍。然而珉奎哥似乎以为我在逗他,脸上做出生气的神色来,抬手捧着我的脸摇了摇,像是要把我摇清醒一般。
我笑着任由他动作。他这样的动作。没有持续多久就结束了,收手时候还很贴心地替我将碎发捋好拢在耳朵后面。
珉奎哥湿润的眼睛没有从我脸上移开,光落在他眼底成了一条压缩到极致的银河。我想,如果现在他眼底的银河舒展开来的话,应该和我梦见的那条银河一样的好看。
想着想,那梦里的银河重新变得明亮,与眼前珉奎哥眼底的水光融为一体无法分出彼此。我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哥的眼睛真好看……”
珉奎哥笑容更加明媚,陡然凑近我半是炫耀半是好心让我看得更彻底,期待着我能多夸他几句。
我抬手轻轻点了点他的眼皮:“好想挖掉。”
“……哈?”
……
冬季的夜晚总比其他季节来得急切,才不过六点,这里的天就已经黑得看不见一丝白昼的颜色。我自顾自踩着满是碎石的路,一步步走向火色跳跃的野营地。
在此之前,这里空气的构成有草木的气息、有民宿本身若有若无的香薰味道、有源于山间溪流的湿润气味,现在点起了火与碳,烤起了肉,鼻腔里吸拢的空气便多了碳火与肉的味道,隐隐还泛着呛烈的酒味。
“啊咦——”
我本能地在滑倒之际伸手抓住离我最近的成员。Joshua哥嘴里还嚼着肉,被我一抓便伸手将我提了起来,坐在他对面看见全过程的胜澈哥完全是幸灾乐祸的笑容:“你也喝醉了吗?”
“也?谁喝醉了?”
我一边坐在Joshua哥旁边的椅子上,一边观察面前所有成员。Joshua哥脸红红的但眼里没有多少醉意,净汉哥看上去没喝多少酒,胜澈哥不用看了,他不可能会喝醉,圆佑哥更是脸不红心不跳,压根没喝过酒,只一头翻着锅上的肉。
净汉哥指了指某个方向:“dino喝醉了,他刚被胜宽拉去唱歌。”
“啊——”
我下意识张嘴,已经用生菜包好的烤肉就这么一股脑挤进我的嘴里,抬得上下牙齿几乎无法咬在一起。
Joshua哥生怕我噎不死,见我不得不将将菜包往外吐,笑嘻嘻地又将菜包往里一塞,差点没被我偷偷掐着他胳膊的手给掐死。
菜包里头包着的肉、拉面、泡菜都是温热却不烫嘴的,不会让我在将它吃完的过程中受些折磨。最后它是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动作被我吃完的。
Joshua哥:“好吃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在舌尖口腔黏着不散且越演越烈的辛辣感灼得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你这是包了多少青阳辣椒啊——”
“不多,两根。”
净汉哥眉眼弯弯递给我一杯酒:“这本来是shua打赌打输了的惩罚,没想到他给你吃了。”
掐着Joshua哥胳膊的手再次用力,下一秒Joshua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你们打了什么赌?”我啜饮着啤酒。
“赌你会不会被圆佑喊醒来吃烤肉。”
胜澈哥埋头,手上快速包着肉,转眼那菜包又直直贴着我的嘴,势要我张嘴吞下。口里辣味灼痛尚未减弱,我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抵不住诱惑张嘴吃下。
没有辣椒。
“我才没有那么丧良心呢。”
胜澈哥乐呵呵地说着。
“刚才给我那个全是辣椒的菜包的人是鬼吗?”兢兢业业烤肉的圆佑哥骤然出声,“原来如此,s.coups是丧良心的小气鬼啊。”
胜澈哥:“我才不是小气鬼!”
“嗯,不是小气鬼,但很丧良心。”净汉哥微笑着吐槽,习惯性地抬手捋了下头发,眼神透过横在我们中间那满是油肉香味的白雾落在我身上:“十四是没睡好吗?怎么感觉有点疲惫啊?”
“没啊,我睡得蛮好的。”
这是实话,下午睡的那一觉,远比我在宿舍或者酒店里的睡得要舒坦很多。没有噩梦缠绵,也没有心跳紊乱和暴躁情绪。
“疲惫也可能是因为我刚睡醒没多久吧?”
我说着,抬手揉了揉眼睛。可能在睡觉前吃了饭,脸轻微浮肿,身体也因为睡姿不大正确有些难受,特别是腰。
注意力一旦落在身体不舒服的地方,便会放大这些酸软,让人更是无法放松下来。我憋不住皱了皱眉,反手垫在腰后,身体往后一倒靠着椅背。
“不舒服?”
Joshua哥问我,没等我回答就拿了个靠枕给我。我想说我很好也说不出口,因为伸出的手暴露身体不舒服的事实。我也只能点头承认:“有点……可能因为我睡姿有问题,我是缩着身子睡觉的。”
胜澈哥:“缩着身子睡觉的习惯是从练习生时期就有了吧?我们当练习生的时候不是有这种情况吗?第二天下午都要考核的话,我们会练习到大半夜,第二天早上考核完,中午的时间就用来补觉。”
胜澈哥:“副社长不是有时候回来看嘛,有一次我们大家都在练习室睡觉。我本来也是睡着的,但被哥给摇醒,哥和我说,好好睡,别挤孟祥。我感觉莫名其妙,起来一看——因为睡觉的地方不大嘛,只有那么一点,十四又是缩着睡觉的,从哥的角度看过去,真的,我把她挤得都没法呼吸了。”
净汉哥:“有没有一种可能——十四缩着身子睡觉时真的因为你挤到她了?因为那时候我也被你挤到没有办法只能缩着身子睡觉。”
我微眯着眼睛避开被风吹来的白雾,开玩笑地说:“原来这么久了,哥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啊。”
胜澈哥肉眼可见的有些堂皇和抱歉,瘪了好久,他才吐出句话来:“对不起嘛……诶十四你和俊做的那个三角形粉色的食物,真的很好吃。”
Joshua哥手欠地捏着我的发夹,压根没理会我投过去的视线,只顾着嘲笑胜澈哥:“你转移话题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圆佑哥:“这不就是seventeen的风格吗?跳跃式前进的话题。”
净汉哥:“这倒是事实,seventeen的孩子们真的很喜欢跳跃式的话题。每次话题对自己不利的时候就火速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上。圆佑,里脊肉好了吗?”
“早就好了,只是我闲着没事干在这里翻来翻去而已。”
说话声消失,填补空隙的是油花滋啦的声音还有从练歌房传来的高强度高频率转音抒情歌声。我默声听了一会,毫不费力地辨认出那是顺荣哥的声音。
也是,除了他,没有哪个成员会在唱歌的间隙还高喊一句“虎浪嘿”。
“顺荣哥也喝醉了吗?”
净汉哥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缓缓摇头:“那位朋友纯粹是太兴奋了而已。”
胜澈哥伸了个懒腰,顿了一会才说:“来到这里孩子们都很放松和开心啊。十四,你来唱个歌给哥哥我听一下吧?”
我垂下眼睛只望着锅里泛着恰好焦褐色的肉片,火速移开话题:“这肉看着很好吃啊——”
圆佑哥很是暖心地将一块最好看的肉夹起来放在我面前还没有动过的碗里,即使他面上没有什么大的表情,也让我觉得很是感动。
“可能有点烫,小心点吃,吃完这块肉就来唱歌吧。”
他的脸上出现一种计谋得逞的愉悦意味。我愣了一会,大脑一时间竟然也想不出什么可以反驳或者将祸水东引的说辞。在净汉哥面前,我所有的小心思都会被他看破,并以更加没法应对的话语将问题再次推到自己面前,之前的成功不过是因为他心情好在逗我玩而已。
想了想,我将外套口袋的手机拿了出来:“我不知道唱什么好,你们随便选吧。”
胜澈哥拿过我的手机,滑动摆弄了一会,激动地将发亮的手机屏幕摆在我面前:“这个。”
未命名音频——520。
我看了一眼,当即有些不敢相信:“哥故意的吧……把我没事写着玩的歌都翻了出来……”
Joshua哥拧眉,同样的不大敢相信,确认般地询问:“自作曲?”
“……算是吧……没有编曲,只是吉他弹唱的音频而已。”
未命名音频——520,是我写给陈心仪的歌,是前年发高烧迷迷糊糊写出来的歌。后缀520,是陈心仪的生日。
我写下的歌不仅仅只有这首,我给之前的成员们,都写了一首不算歌的歌。
彼时宿舍床头摆放的闹钟滴滴答答,是时间走动的脚步声,亦是自成一派的节拍器,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便是天然的伴奏。歌词在混乱的思绪中诞生,将昏沉的梦境化为实质性的文字填在节奏之中。
但我不打算在镜头面前将这首歌唱出来,所以我软下声音和胜澈哥商量换一首歌。胜澈哥看出我的不愿意,爽快地就让我换歌。
我的视线在歌单内上下扫视着,最后停住了。
《ans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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