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天青色白缎常服的凌不疑,从醉花荫处走来,背后流泻了一室的阳光。
萧姝妍(萧苒)凌子晟,莫不是你也想学那些文官,作起口舌编排之事来?
萧姝妍闻言起身,她早已收敛起心中浮现的倦色。
凌不疑:我并非此意。只是想给袁公子提个醒。
凌不疑:姝妍并非寻常女子,她已封官为将,又有婚约在身,朝堂内外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想从她身上寻出差错来。袁公子既知女子官身艰难,便该好生行事,万不该给她增添口舌话柄。
凌不疑一字一句地说道,站在袁慎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空中似是燃起火花,劈啪作响。
袁慎(善见):凌将军若是不愿自己的新妇受人口舌话柄,何不将她幽拘于内府宅邸之间?
袁慎(善见):既是让她封官为将,出入朝堂军营,其一举一动,必受人瞩目引人议论。昔日她初入都城,没有善见在旁,可见她身上的口舌话柄少去半分?
袁慎(善见):无炎军新设,正值用人之际,善见揭招贤令而自荐,有何错处?如今善见已是军中幕僚,棋局如战局,萧将军借棋局对弈行指教之事,使我受益匪浅,如此又有何错?
袁慎(善见):于公,萧将军是善见之上司;于私,萧将军乃善见之伯乐。善见并非冷清寡性之人,见她心绪低落,难免多问,有何错之?
袁慎是文官,历来文官与武将行口舌之争,总是难以落下乘的。更何况袁慎是白鹿山第一才子。
他的中心思想有两个:
第一,萧姝妍身上的流言蜚语,并不是他造成的,而是她本来就有的。
除非她辞官嫁人远离是非,否则只要她继续当女将,出入在朝堂军营这类男人出没的地方,不管她做什么,都容易引来有心人的非议。
第二,萧姝妍是他的上司,也是举荐他的伯乐。看到她心情低落,他不闻不问才是冷清寡性的非君子行为。
萧姝妍(萧苒)二位若是争论够了,便早日请回吧。姝妍深觉乏累,恕不远送。
萧姝妍此举,是各打五十大板,眼不见心不烦。
于公,她是袁慎的上司,不好当着袁慎的面徇私偏袒凌不疑,否则行事有失公允难以服众。
于私,她是凌不疑的未婚妻,不好当着凌不疑的面偏袒袁慎,否则对凌不疑就是火上浇油。
凌不疑:棋局可不比战局,袁公子从未踏足战场,竟以口舌之辩逞纸上谈兵之力。莫非袁公子想以口舌为刀剑,跨马上战场不成?
空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冷哼。
若说凌不疑最讨厌的,便是书生误国。一群之乎者也的酸腐文人,尚未踏足战场,自诩读了几本儒家经典,便可指点江山,以为窥一豹而知天下。实则不过是纸上谈兵的愚蠢之见。
袁慎清雅一笑,手持羽扇,轻声说道:
袁慎(善见):有何不可?自古能人辩士,以舌退兵行合纵连横之事者,不知凡几。岂不闻,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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