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崩离开的时候,她还睡着,她总是皱着眉,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在她可爱的脸上显得格格不入。
可爱,想咬。
她瘦了,下颚线明显,消瘦的小脸透露着更为清冷的气质,漂亮的锁骨凹陷的很明显,微微一揉就红一片。
“太瘦了”
他蹙眉,语气责怪,眉尖却是分明的疼惜。
被他一闹腾,她就乖乖睡觉了,不然,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睡。
他轻抚她的额头,像看着一个孩子一般,眼中流露出少许的柔和。
小满,我会变得更强,直到,足够站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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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面容清秀的人偶立在门沿,朝她远远的行了礼,“他走了”
坐在床边翻看账本的她,闻言微微抬眼,淡淡地说道:“嗯”
他默默滴走到床下,跪了下来,“殿下,我也可以侍奉你”
小满微不可查的蹙眉,“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对”他昂起头,眼中是不可撼动的坚定,“我见过他了,他跟我一样,都是人偶”
“难道,殿下是嫌我吗?”
“……”小满捏着书页的手指停顿,指尖微微泛白,“如果你觉得可以代替他,还是别想了”
“我以为过了这么久,你早就想明白了,怎么还是这样?”
“殿下”他凄然开口,倏地跪倒,“我想要的自由,都是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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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联系到他?”少女纤长的手指摁在书的封面上,因为惊讶而用力。
“是”
他迟疑地抬头,眼中的意思显而易见,他想要的是交换。
“我怎么信任你?”
“您放心”他扒开胸前的衣服,露出胸膛中央的原型装置,“我是不会伤害您的,我也能感知到他的存在和方位”
小满眯起眼睛,“你要什么?”
“我要你——跟他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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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一向沉默寡言的弟弟——”
她抬起眼睛,目光沉沉,“他之所以不拆穿,是不想爱人被发现,也是想成全你,在父亲和妹妹的面前出一次风头。”
“对于他而言,这是没关系的,只有你说他都可以让,但对你来说,却要踩着兄长的脸面。”
“……”西羽有些愠怒了,他看着她,眼神微冷。“你该不会因为这一只耳环就能坐实我的罪名吧?就算坐实,也只是我抢风头这件事而已。”
“不,不止这些”她张张唇边,娓娓道来,“早在我第一次回国起,你就已经与多托雷达成交易了,我猜,你们的交易是王位,他帮你成为王上,你帮他扫除耳目、在枫丹有立足之地,好进行实验和获取物质支持。”
“离间父子,失去民心,顶上华而不实、劳民伤财的罪名,让他在民间的支持和赞誉一落千丈,让几个月后的立储时机泡汤,最后,再借刀杀人。”
“给父亲下毒,我猜,多托雷给兄长的,就是致死的毒,可被你调换了,成了至人休克的蛇毒,这种蛇毒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致人假死。”
“借刀杀人的同时,再派人杀害兄长,伪装出畏罪潜逃的现场,让我们同时发现。”
“这个时候,父亲休克,兄长濒死,唯一有威胁的人,就是你的妹妹我,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连我也一并处置了呢?”
她的眼神渐渐寒凉,失望透顶,西羽却没抬眼看她,低着头,道:“我说了,我们是亲人。”
“亲人,就应该这样吗?”小满看着他,觉得可惜又心酸,“你知道父亲跟我在外求医时,父亲说什么吗?他说他不怪你,他说这么多年来,一直对母亲的死耿耿于怀,觉得是王妃的错,因此不愿见你;可他也知道自己错了,因为在这件事里,你也只是一个死去母亲的孩子,他说,意识到这些时,你已经长大了,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身子骨也弱。”
“他说,倘若你身子好一点,风随那种性格,是不适合当王的。可当王,那里是件好事,当个闲散王子,有钱有权,有风随这种兄长在,根本不会担忧任何事情就能无忧一生。比起对兄长的重视,他更想你可以幸福一生,来弥补从小对你的忽视。”
“可你,表面不争不抢,背地里却杀兄杀父,与外敌沆瀣一气,无视多托雷在本国本地的所作所为,那么多的难民孩子来枫丹避难,为的是有一口饭吃,可却因为这一口饭被送上了解剖台。”
“兄长,你要的真是这一切吗?”她目光悲哀,隐隐有着泪光闪烁,西羽默不作声,转了转指间鸽子蛋大的宝石钻戒。
“你终于喊我兄长了”他开口,第一句话就让小满怔住,他幽幽抬头,朝她笑了笑。
“你觉得这些话对我来说有什么痛痒吗?”他笑着,“我早就不在乎这些了,即使是你,我亲爱的妹妹指责我做的这一切;我也不在乎了。”
“你与风随,是亲生血液的兄妹,耳洞这种亲密的事情只有你们知道,而我完全不知的原因是什么?你觉得是什么?”
“嫉恨”他平静地过头,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处于爆发的边缘。
“是嫉恨,嫉恨他同样作为兄长,已经让父亲置于希冀,让人民信服,让你信任倚靠。而我,除了待在冰冷偏僻的羽宫外——”
他目光沉沉,同样蓝色的瞳孔颜色很深,蓝的发黑,幽深的瞳仁仿佛黑不见底的深海,泛着深蓝的光。
“我早就说了,他不适合当王,如果让我当王,早就没有这些事情了,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也不会有多托雷有机可乘。”
小满厌恶身为正派就可以高高在上,毫无怜悯地指责别人的行为。
她也从不认为自己就是正义的化身,是正派,她只认为,只是是个无法补圆破碎家庭的无能之人。
此刻,她真的止住了,她看着这位兄长,先是微微低头道:“抱歉,是我那个时候,没能更注意你”
“不,你已经很好了”他看向她,“是我,不止想要你的关注,还有父亲和枫丹的子民的,甚至是……”
那位下落不明的兄长的……
后半句他没说出来,看向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温和起来,“满满,那个时候只有你注意着点我,以后,也继续这样注视着我吧”
他伸出手,企图去抓住她的胳膊,小满忙推后一步,看着他的目光逐渐不理智。
“看我是如何征服七国……征服世界的……”
“……战争,意味着血和牺牲,这与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相符合吗?”
直至此刻,她还企图用小时候的事迹,来唤醒他,让他清醒过来。
“牺牲是必然的”他说道:“就算要我死,我也心甘情愿,满满,在我实现宏愿以前,你那也不能去”
他逐渐逼近,小满只是感到心中无限凄凉,“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
恕我不能帮你,我没有征战天下的宏图伟愿,更没有慈悲天下的胸怀,我只想,守住在意自己之人的幸福。
她早不是从前的她了,不再是愚善悯惜众生的爱雅斯公主了,她是公主,也是一个人的妻子;她想自私一回,让自己活着,撑到他需要自己的时候。
无论换几个统治者,只要人民幸福了,就好了,人民就会有新的信仰。
待到那个时候,她想着,或许自己就能活着走到未来了?
她麻木地看着这一切,兄长的疯狂使她失望。
“你会帮我的,对吗?”
他微带着期冀,看着她。
小满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身子向后倾斜,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
她不能自诩正派去审判他,因为他是疼爱自己的哥哥,也是战争牺牲的可怜人。
生活在幸福中的人,是不配劝悲惨的人善良的。
“我不会帮你”她轻声说着,“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一切,我无力阻拦,但我能做的,就是在这里,送你去见父亲忏悔”
长剑肃然拔出,剑身寒咧,“如果你怨我,我也自戕向你道歉的,至于你原不原谅……”
她倏地站起,朝着一个方向刺去,西羽忙退几步,酒杯冒然砸碎在地,覆了一身深红色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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