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学业水平测试呢,大家不要紧张……”王立宏啰啰嗦嗦地叮嘱着我们。
“你在哪儿考?”下课后,丁湘问陈默。
陈默看了下准考证,说道:“龙泉一中。”
“真巧,我也在那儿!”江鹕说道。
“张扬,你呢?”高明问道。
“没劲,我还在咱学校考。”我说道。
“物理天平是左砝右码,还是左码右砝来着?我这一紧张全乱了套了。”高明问道。
“左砝右码!”我说道。
“还有生物那个显微镜,粗准焦螺旋与细准焦螺旋的……”高明没完没了地问,丁湘啪的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说道:“不会就去多看书!”
丁湘一句话把高明噎死。
“丁湘,你怎么老是欺负高明啊?怎么说人家也长了这么大的个儿,你好歹给人留点面子啊……”陈默说道。
“要面子,他连里子都是空的,还顾得上什么面子……”丁湘呛道。
高明也不跟她争,我突然觉得自己有陈默这样一个同桌是多么的幸运。
吵吵闹闹中,我们迎来了水考。我的考场是在高一(1)班,教室外面的门牌号依旧熟悉,可是教室里的布置早已陌生。
水考的题真的蛮“水”的,根本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两天半的考试终于结束,我见操场有人打球,不禁技痒,于是朝篮球场走去。走近才看到,原来是那个上次叫我“姐夫”的人。
“张扬!”一旁的几个人惊呼道。
“你们认识我?”我问道。
“那必须滴啊!大名鼎鼎的校篮球队队长张扬,谁不知道!对了,姐夫,我叫崔平!”花格子男生说道。
“对了,你们快问张扬哥好!”崔平对后面的人说道。
“张扬哥好!”后面的人冲我恭恭敬敬地打着招呼。
“张扬哥,你上次那场篮球赛我们都去观战了,真是帅爆了!”崔平说道。
“谢谢兄弟们捧场!”我自来熟地说道。
我的举手投足都大哥范儿十足。两队都抢着要我。最后我提议手心手背分好了组。因为有我在,可以说吊打对方。
沈婉仪突然跑了过来,她故意清了清嗓子,崔平他们便很有眼力架儿的走开了。
“姐、姐夫!你们聊!”崔平说完跑走。
我也想离开,沈婉仪突然拦住我。
“你不许走!”沈婉仪说道。
“大小姐,又怎么了?”我皱了下眉问道。
“我心情不好,你陪我去看夕阳!”沈婉仪撒娇道。
“我累了!改天吧!”我小声试探着。
“不行,今天必须看!”沈婉仪挽着我的胳膊,往观众席走去。
“喂,现在才一点零五分哎!哪来的夕阳?”我看了下手表,显示13:05。。。
“等着,总会有的!”沈婉仪拉着我坐在树荫下,冲着天空发呆。
等了四个多小时,终于等来了夕阳。云霞映着落日,天边酡红如醉,衬托着渐深的暮色,满地碎金却亮得晃眼,东风拂过,树叶沙沙,流云悠悠,我一句话都不想说,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盼心如止水,望岁月静好。
可是,沈婉仪却早已靠在我肩上睡着了。我轻笑着摇了摇头。
过了很久,沈婉仪的电话响了,她一下惊醒,原来是推销人寿保险的。
沈婉仪一气之下将号码拉黑,揉了揉睡得发红的双颊。微风拂过,沈婉仪打了个哆嗦,说道:“好冷啊!”
“睡好了?”我说着,将书包里的校服给她披上。我骑车载她到了校门外,她还给我衣服,道了声再见后打着哈欠离开。
我悠悠地骑着自行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第二天,大家都讨论水考的趣事。
江鹕就办了件蠢萌蠢萌的事:生物试验做完后,他开始洗实验用具,没想到试管不小心磕在水龙头上碎了。当时,监考老师一直看着他,他也看着监考老师。就这样两人对视了十秒,江鹕问道:“多少钱?我赔!”
监考老师愣住了,而后缓缓说道:“你可以走了!”
“老师这是不是要扣分?”江鹕说道。
“你知道还问。”监考老师回了句。
“我嘴欠,行了吧?”江鹕腹诽道,然后出去。
“啊?还要洗实验用具呐,我没洗怎么办?会不会不及格?”丁湘问道。
“我不小心打了个烧杯,还用显微镜把玻璃片压碎了,会不会不及格?”高明问道。
“由于不会调焦距,我跟本没看清液泡的样子,完全是照书本上液泡的样子,凭印象画的,怎么办?”毓灵也插话道。
“看来,毕不了业了!”学渣们哀怨连连。
见陈默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我说道:“同桌,你看来考的不错!”
“必须的呀!”陈默倒还真不谦虚。
化学老师最近不知怎么了,上着上着课就跷起兰花指了。他本身说话就绵,再加上兰花指,更显得“妩媚”。
“化学老师要是去上海大剧院唱戏,一定是名角儿!”下课后,江鹕说道。
丁湘也学化学老师,跟谁说话都跷着兰花指。
“人化学老师那才叫兰花指呢。您这手抽抽地,最多一泡椒凤爪。”我说道。
“张扬,你越来越贫了,小心我让陈默回家罚你跪搓衣板!”丁湘说道。
陈默拿起书要打丁湘,王立宏突然进来说道:“通知件事,由于水考刚考完,所以期中考试推迟到五一之后。”
五月八日,连着考了两天期中试。
就在我们以为考完试可以放松一下的时候,一场浩劫席卷了中华大地——汶川大地震。
5月12日,星期一下午14时28分,四川汶川地震,整个上海也受到波及,当时我刚坐在座位上,桌子晃了好几下,我对陈默说道:“你别晃!”
“我没晃呀!”陈默说道。这时整个教室左右摇晃了起来。
“地震了!”丁湘突然喊道,大家忙往出跑,到了操场上。
出于安全考虑,全市休假。
等到余震过去后,我们才继续上学,丁湘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双目空洞,呆坐在座位上一整天。
高明怎么逗她,她都无动于衷。
陈默说道:“丁湘,你想哭就哭吧,别憋在心里,哭出来会好受些。”
后来还是陈默告诉我的,丁湘的奶奶在地震中遇难了。
丁湘消沉了整整一个月,高明每天变着法的给她讲笑话:“有一天我去集市上,看到卖瓜的,便蹲了下来。我说:‘卖瓜的我问你,你瓜甜不甜?’
卖瓜的说:‘滚!’
我说:‘你说的是人话吗?我就问你瓜甜不甜?你告诉我甜或是不甜!怎么能让我滚?’
卖瓜的说:‘苦瓜,你说甜不甜?’”
“谢谢你,高明!”丁湘噗嗤一下笑了,她愣了一会儿说道。
渐渐地丁湘走出了悲伤,只是从前那个爽朗的女孩儿再也回不来了。
丁湘再没有打骂过高明一下,反而二人关系更近了一步。
期中考试的成绩出的越来越神速了,才两周时间,排名就出来了。
我又重归第一的宝座。
“张扬,恭喜了,又是第一!”陈默一口流利地沪式粤语。
“淡定!王者归来,我早都习惯了!”我挥挥手说到。
“嘚瑟!”陈默说到。
因为地震,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一下子又火了。
要不说,我很难想像这是一首情歌。整首歌在我听来有一种大爱,尤其是在播放汶川地震画面时,听着歌泪流满面。那一刻,我才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地震逃生演练也成为了学校每年都要进行的传统。
这不,今天下午两点四十,学校进行紧急演练,大家听到第一声警铃后,全都躲到桌子底下,可是几个小胖敦死活蹲不下去,就躲在了讲桌下面。和陈默躲在桌子下之后,我搂住了她。
陈默也很自觉地往我怀里凑了凑。
第二遍预警铃响,大家按计划从教室里跑了出来。有的人还边走边笑,我们慢慢悠悠地到操场集了合。
高升站在主席台说道:“这次逃生共两分三十八秒!这太慢了,地震最多十几秒!再多演练几回!”
随后几次演练,我们都格外认真,大家腿都快跑断了,终于逃生速度提高到了四十一秒。
我们不知道震中的人们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只知道四川省高考今年降分。某同学竟然还抱怨自己怎么没摊上这样的“好事”。。。
我想,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一定会遭报应的。这不,周俊豪同学下楼的时候,就崴了脚。。。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学校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向地震灾区捐款。
王立宏说道:“像你们家的破衣旧袄、锅碗瓢盆就不要捐了,要捐就捐点儿实在的,最好是现金,也方便统计。但也要考虑家里的经济状况,不要盲目冲动。”
下午,大家每个人捐了一百到四百不等的钱,只有江鹕捐了一千块。
王立宏着重表扬了江鹕一番。
星期一升旗仪式上,全校为地震遇难同胞降半旗默哀三分钟。
不知不觉到了六月一日,原本要举办的校园文化周晚会推迟到了明年九月。
今天第四节课,正赶上我们班与二班一块上体育课。
马超突然来到操场。
“超哥!”我喊到。
马超走了过来,因为经常踢球,所以导致他有很严重的罗圈腿。
看着他走路的样子,我老想笑。高明拉着我加入足球赛中。我们踢得热火朝天,看台上的女生们也看得一脸花痴。
我特别喜欢铲球,好几次超哥运球都被我截了胡,在我连射三球成功上演“帽子戏法”之后,超哥开始发力。
超哥将高明球截胡,然后带球逼进到中锋。他左脚踩球完成180°的转身,另一只脚将球向后拉去,最后加速把球向前拨去,完成突破,他的这个马赛回旋打得我们措手不及。
最后,超哥因为要改作业,提前退场,这回我们可以绝地反击了。
终于2:3战胜二班。
一声哨响,结束了体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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