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五·3与王后雄

第二天我刚坐到座位上。

“张扬，你昨儿那段话，算不算公开表白呀？”丁湘一大早就问我。

“是啊，昨天你回忆和陈默的‘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王立宏的脸‘唰’的一下都变白了。”

“通知，下面宣读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获奖名单。一等奖：高二理(1)陈默、高二文(1)欣越君。二等奖：高二理(1)岳靓、高二理(1)林童。三等奖：高二理(1)周俊豪、高二文(1)章馨、高二文(1)孙秀芳、高二文(3)曹雅楠……”

“陈默！你得了一等奖！到时候发了奖金可别忘了请客！”陈默刚坐下，我就说道。

“请大家吃喜糖！张扬，你给每桌上都抓一把！”王立宏一脸喜气地说道。

“得嘞！”我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老师这是什么喜糖？”我问道。

“昨天我老婆刚生了孩子，今儿也让大家沾沾喜气儿！”王立宏说到。

“那真是恭喜恭喜了！”江鹕作揖道。

“行了，马上早读了，快收拾下去，下课再吃吧！”王立宏说完离开。

陈默咬开了一个酒心巧克力，她皱眉说道：“嗯！这怎么是酒心儿的啊？”

然后她将巧克力递给我，我说道：“这么好？还亲自替我剥糖！”

陈默说道：“想得美，你把里面的酒喝了，我吃糖。”

我乖乖地将酒喝了，她将糖放进嘴里，撒娇道：“嗯！这怎么还有酒？你干嘛剩一点？”

“那正好，就当交杯酒喽！”我本是开玩笑，陈默却一下脸红。

“你俩这够神速的啊？交杯酒都喝了？可怎么没见婚礼呢？”高明问道。

“你一小屁孩懂什么？人这叫‘先上船后补票’，讲究的就是一效率！是吧陈默？”丁湘说道。

陈默拿起书，要来打我，郝红梅及时进了教室：“都赶快读书！一会儿抽查课文背诵！”

立马，教室里书声朗朗。

下午，王立宏上课说道：“这学期呢，咱们的新课就全学完了，从高二下学期开始，咱们要提前开始一轮复习。大家要提前做好准备。”

“这么早一轮复习？”江鹕问道。

“不早了，我有一个同学，在二中念的，他说他们昨天就开始一轮复习了！”苗唐说道。

大家一下子都慌了，王立宏说道：“大家不要慌，高考不是准备地早就能考好那么简单的，从下学期开始准备，时间富富有余，你们也不要太担心。”

第二天，大家每个人桌子上都有一套《王后雄学案》，唯独我买了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其实我买“五·3”是因为它的出版社在北京，而且里面还印有清华园、未名湖、博雅塔等地标性建筑。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我这辈子，头一次心心念念一座城。

“喂，张扬！发什么呆呀？”我盯着“五·3”出了神，陈默拍了下我的肩膀说道。

“你发现没，大家买了高考复习资料后，咱们班的气氛一下变得很安静，弄得我都有些紧张了。”丁湘对陈默说道。

“还不是昨天王立宏说是要提前复习，弄得大家一下神经兮兮的。”高明说道。

“张扬，听说因为北京奥运会，北大夏令营提前了！”牛犇突然跑进来说道。

“真的？提前到什么时候？”我问道。

“好像，明年三月份开营！”牛犇说道。

“三月？只剩120天了！”我说道。

“我也不太确定，你不然上官网看一下。”牛犇说道。

这时，彭程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夏令营提前到3月5号，好好准备，加油！

我回了条“谢谢”，立马进入备考状态。

中午回家，老妈盯着电脑与股票死磕。

“涨了，大盘今天终于涨了，今天可算有一个涨停板了。”因为一直处在熊市，老妈已经三个月没管股票了。

“妈，是不是，熊市结束了？”我问道。

“还早着呢，听说要到明年十月份才出现牛市呢！”老妈说到。

中午我做了一个学习规划，下午上课两个眼皮又开始打架了。

因为是选修课，“香飘飘公主”讲的特别快，基本上一周一本。

郝红梅不知吃错什么药了，因为才学了课文，晚自习上，她竟然破天荒地放了卓别林的电影《The Gold Rush》(《淘金记》)。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通知，从明天开始，高一高二各班开始跑操！”广播里又传来高升的声音。

“哎呀！又跑操……”大家开始抱怨。

“跑操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你瞧你们一个个儿，身体素质越来越差，这样怎么迎接高三复习的艰苦生活，高考不光是智力的较量，更要有体力的支持。都别说话了，好好看电影……”郝红梅说道。

由于看电影，所以教室没开灯。我一个人偷偷溜出去。

“哎，你干嘛去？”陈默问我。

“我出去做题，一会儿娘子军要问我，你就说我上厕所！谢了！”我小声说完，然后溜了出去。

我跑到图书馆里看物理，却看到岳靓与韩旭十指紧扣四处找书。

“韩旭？岳靓？”我小声说道。

岳靓与韩旭的手迅速分开。

“张扬？你……你怎么在这儿？”韩旭问道。

“我备考竞赛啊……”我说道。

“我们先走了！”韩旭突然打断我的话，拉着岳靓走了。

下午放学，欣越君来找韩旭，江鹕告诉她：“韩旭和岳靓刚走！”

“岳靓？就是他的那个新同桌？”欣越君问道。

“对啊！”丁湘说道。

“欣越君，咱们一起走吧！”丁湘问道。

欣越君充耳不闻，转身离开。

这样子的情景，一连发生了好几周。

而每天课下，韩旭都在和岳靓探讨着各种诗歌集。

中午，两个人还一起在教室吃饭。

“呦！你俩是在吃情侣餐吗？”江鹕打趣道。

韩旭一下子噎到，岳靓拿起自己的水杯给他。韩旭猛喝了一口。

“你这，你俩这样算不算间接亲吻啊？”江鹕问道。

此时林童与周俊豪吵了起来。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你给林静嘉老师写情诗的事儿，你当我不知道呢？我和苏白是同桌，暧不暧昧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林童说道。

苏白忙劝开两人，他拉着林童跑了出去。

周俊豪也自觉没面子，一个人出了教室。

“情窦初开的年纪，其实，能成为同桌就是最暧昧的事情吧。”我感慨道。

“天呐，你非要把自己装成‘情圣’吗？”陈默白了我一眼。

“说真的，你没发现韩旭和岳靓走的比较近吗？”我问道。

“他俩本来就是同桌啊！不要瞎想了，好好做题！”陈默说道。

下午，欣越君拿了一套《尖子生学案》送给韩旭。

“韩旭，我听说这套书特别好，你拿去吧！”欣越君将书放到桌子上后，被丁湘拉走了。

“越君，我跟你说，韩旭最近……”丁湘说道。

“越君！‘噫吁嚱’怎么写来着？你在这儿写一下！”陈默问道。

“陈默你别打岔，丁湘刚说韩旭最近怎么了？韩旭是不是喜欢上他的新同桌了？”欣越君问道。

大家不知该怎么说，都三缄其口。

“韩旭，你把话说清楚，两个同桌，你到底喜欢谁？”欣越君问地干脆利落。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都对我特别好，我……”韩旭脸憋得通红。

“多么熟悉的画面呀，是吧，张扬？”江鹕跑过来问道。

是啊，当初沈婉仪也是如此。只是，我自始至终只喜欢陈默一人，可是韩旭呢，在感情方面，他一向优柔寡断。与我相比，韩旭才更像张无忌。

“干嘛呢？上课了！”郝红梅踩着铃声进来。

欣越君一向理智，她说道：“放学后，操场见！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随后，红着眼离开。

整节课，韩旭六神无主。对于郝红梅问的问题根本不回答，郝红梅说到：“你以为，你是张扬吗？给我出去！”

“娘子军，我问候你姥姥！”我当时臊的呀，骂谁都能扯上我，矮服了油。

韩旭站了出去，放学后，欣越君割腕了的消息不胫而走。

韩旭的成绩一落千丈，他整天上课睡觉，下课了跟一帮高三生鬼混。

他甚至天天逃学去网吧，除了抽烟，他还学会了酗酒。

上课时，韩旭呼呼大睡，吵的人听不进去。

“老师，我要换同桌！”韩旭上课对马超说道。

“这要下课跟你们班主任说，现在好好听讲！”马超说道。

“谁愿意和韩旭做同桌？”课后，王立宏问道。

可是实在没有人愿意和韩旭同桌，于是，韩旭便被安排到了最后一排。

因为上课打游戏，韩旭被高明逮了个正着。

韩旭被拉到教务处训了半天。

回来后，王立宏给韩旭在第一排安排了一个“雅座”——在位于二三组之间的过道上设了单人单桌，关键是还正对着讲桌。

在老师眼皮底下，韩旭好转了许多。

因为教学计划紧张，王立宏渐渐放松了对座位的管理，岳靓一个人跑到最后一排，而韩旭自己竟然又跑到岳靓身边，两人坐在了一起。

韩旭当着大家的面儿亲了一下岳靓。岳靓一下脸红了。

更奇怪的是，韩旭变得爱说话了，确切地说是爱说脏话了。

“他妈的，老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选了你，你就不能给老子笑一下？”韩旭对岳靓说道。

高二的地理课，学校给我们换了个年轻的老师。因为她声音太小，大家根本就没人听讲。

“Ⅰlove you！”韩旭在岳靓耳边说道。

岳靓一转头，两人四唇相接，岳靓下意识地马上避开。

而我和陈默各自做着题，见到岳靓与韩旭他俩后都红了耳朵。

“陈默，你耳朵红了！”我说道。

“你也是！”陈默答道。

“我手凉，帮你降一下温吧。”我说道。

“我手也凉，也帮你降一下温吧！”陈默说道。

说着，我们俩互摸着对方的耳朵。此时，前桌的丁湘回头看，我俩脸一下都红了。

我低头做着五·3的物理题，陈默继续在写数学题。

岳靓与韩旭两个人许了一个郑重的约定：“如果期末考试考进班级前五名，两个人就继续做同桌。”

“一对儿狗男女！韩旭你个渣男，这么快就把欣越君忘了吗？都是这个贱人……”丁湘说着要去打岳靓，被我们拉开。

经过这一出风波之后，全班又再次投入到迎接高考的状态中。

而欣越君一向自诩文人的清高，她对韩旭彻底死心，而且也不再和我们联系。

整个冬天，大家都神经紧绷，在忙忙碌的学习中，期末考试之后迎来了新年。

“没意思，今年寒假只有23天，能干什么呀？”江鹕说道。

“你还想干什么？现在这个年一点年味都没有，过不过都一样。”丁湘说道。

正月十五元宵节一过，我们就正式提前进入了高三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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