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程!”我刚从教室出来就碰到了高二的学神——彭程。
“表姐!”背后,陈默冲高二文(1)的女神凌敏打着招呼。
彭程,据说自高一起就一直是全校第一。去年的经验交流大会上,他传授给我们新生的秘决就是——好题本和错题本。
这也是我让陈默写错题本的原因。
“张扬!你没去打篮球呀?”彭程问道。
“哦,我最近在准备夏令营的事儿!”我回答道。
“听说你之前的物理竞赛考的不错。没给咱夏令营丢人!”彭程说道。
这时,凌敏冲彭程点了个头,准备离开。
“咱们好像见过!你也是高一的吗?”彭程冲凌敏问道。
“不,我是高二文一的,叫凌敏!”
“凌敏?你是去年的作文大赛另一个一等奖的获得者。”彭程说道。
凌敏点了下头跑走。
“我说,你这搭讪的方式也太土了!”我对彭程说道。
“是,论把妹哪儿能跟你比呀?对了,我那儿有夏令营的新题,你要吗?这可是绝密的。”彭程说道。
“那就多谢啦。对了你刚才说的作文大赛,是什么?”我说道。
“是……”这个时候铃声响了。
“以后有时间再说吧,先走了。”彭程说道。
语文课上,我问陈默:“你认识凌敏?”
“那是当然的了!女神谁不知道!”陈默说道。
“女神?你说的是沈婉仪吗?”高明转过来说道。
“高明!”老师叫到。
“你和彭程很熟?”陈默问道。
“我曾和他在一个夏令营上过课,而且还是室友。”我说道。
“什么夏令营?”陈默问道。
“北大夏令营。据说,他已经保送上了,现在就是在等毕业证。”我说道。
“你呢?你也要参加夏令营吗?”陈默问道。
“陈默,你怎么突然变这么聪明了!不枉为师的一片苦心!”我点了点头,笑道。
说着,一阵风吟,窗外的柳絮打着圈飘进教室。
我灵机一动,不禁笑出了声。
“张扬,肚子里又憋什么坏水呢?”丁湘回头说道。
杨树的柔荑花序长得很像毛毛虫,在初中的时候我就用它吓唬过女生,一吓一个准。
所以我先拿陈默做实验,拿着一条柔荑花序扔到她面前,并冲她喊到:“毛毛虫!”
果然,她被吓得大声乱叫。
这一招很快就被男生们都学了去,高明拿着它去吓丁湘,竟也得逞了。
丁湘一下趴在了高明的怀里,男生们就用这种方式占着女生的便宜,女生们似乎也甘愿用这种方式被男生占便宜。
“一个花序,暴露出多少‘地下情’啊!”我感慨道。
夏天越来越热,女生们都换上了裙子。
“夏天本来人就火旺,你们穿成这样是逼我们犯罪呀!”高明说道。
“借你个胆你也不敢在老娘面前耍流氓,你充其量也就是一文盲。”丁湘说道。
而且,自从她们都穿上裙子后,我发现她们的关系一下子变得特别好。比如,一起牵着手去商店、一起牵着手回教室、一起牵着手去食堂、一起牵着手去厕所。
但如果两个男生这样手牵手去做什么,一定会被认为是幼稚。
真的是奇怪,小的时候,男生女生牵着手被认为是可爱。
上了初中,男生牵着男生被叫做兄弟情或;女生牵着女生被叫做姐妹情。
到了高中,女生牵着女生被认为是友情,可是男生牵着男生却被冠以幼稚,这简直是性别歧视啊!
六月,蓄谋已久的离别如期而至。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大家没有像以前那么热络了。下学期,没有人期待下学期了。如果相遇的宿命是换来一场分离,那么何必相遇呢?
毕淑敏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那今生的一次同桌,又需要前世回眸多少次呢?——可能把脖子扭断了,才能够实现吧。。。
“陈默,加油!别忘了,我们说好要一起去北京的!还有,咱俩可是盖过章的,不许‘水性杨花’!”我对陈默说道。
“水性杨花?还招蜂引蝶嘞!倒是你,不能把我忘了……”陈默削了下我脑袋说道。
“你俩这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干嘛呀,讨厌……”丁湘说着哭了起来,印象中这是她第一次当着我们的面哭。
高一的这个暑假无聊透顶,各任课老师生怕我们太闲,所以作业堆积如山。
金秋九月,送来一丝凉爽,我终于摆脱了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历史地理政治的轮番狂轰滥炸——从没觉得开学是这么让人期盼的。
学校新栽了一片枫树林,据报道我们学校的绿化率已经高达60%!!!
这让我有种自己是只没发育完全的猴儿一直生活在原始森林的错觉,这些天然的氧吧,让人觉得比起学习,临川更适合养老。
难怪那些老教师不肯退休呢,这儿可比公园养生多了——早起遛遛弯养养鸟打打太极顺便再骂骂我们,既享了福又过了嘴瘾,两全其美,妙哉妙哉。
一进教室,还是热闹非凡,似乎陈默和欣越君的离去并没有人放在心上。
我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右手边空着的座位我发着呆。
“同学,我能坐这儿吗?”一个女声对我说道。
“不能!”不知怎么的,我也没看是谁,不耐烦地撂下这句话。
等等,这声音——是陈默,我在看到她的时候,一下子红了眼睛。
“你——”我激动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觉得换来换去太麻烦了,在哪儿不是学呢!你说呢?”
“你,不走了!”我小心确认着。
“嗯!其实吧,我是舍不得丁湘她们……”陈默口是心非。
“嗯!”我头如捣蒜。
坐在座位上,我俩会心一笑。阳光透过窗户撒在桌子上,让我有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韩旭见我回来了,忙跑过来问道:“陈默,你没去学文?那欣越君……”
“我在这儿呢!”欣越君在门口叫道。
“你……”韩旭问道。
“我来是把这个送给你……”欣越君说着把一个本子送给韩旭,然后跑掉了。
欣越君到最后还是没有留下,除了这个本子。
韩旭打开本子,一行大字赫然在目——《北京,我不想爱你》(小说初稿)。
原来,欣越君假期新写了这部小说,里面虚构了一个“遇见高中”,一群失散多年的高中同学终于在北京重新相遇。
这多么像现在的我们啊,因为分班而走散,但我相信,我们终究会在北京相遇。
虽然高二比高一要忙碌很多,但是必要的课外活动学校还是会让我们参加的。
这学期,我们班新转来两个同学——施展、岳靓。
据说施展一直是年级第二,上次总分只比我少了2.5分。
施展被王立宏安排到了王粲的旁边。而岳靓与韩旭同桌。
岳靓人如其名,是个青春靓丽的姑娘。她主动和韩旭握手。
“你好,我叫岳靓,岳是岳飞的岳,靓(liàng)是靓丽的靓!你叫什么?”岳靓问韩旭。
“我叫韩旭。”韩旭一边看书一边说道。
“韩旭,请你吃糖!”岳靓从书包里掏出一包彩虹糖给韩旭。韩旭没答理她。
岳靓努努嘴,穷追不舍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北京,我不想爱你》!没听过呀!是你写的吗?”岳靓问道。
岳靓被彻底忽视,她转而去和丁湘攀谈,岳靓这样的性格很快就和丁湘打成一片。
施展却一直在做着奥赛试题。
“为了纪念八·一三事变,学校决定举行合唱比赛,张扬,你去征求一下大家意见唱什么歌曲。”王立宏突然进来说道。
自习课上,大家民主表决。候选歌有《黄河大合唱》《明天会更好》《义勇军进行曲》《啊,朋友再见》。
最后《明天会更好》以49票的压倒性优势当选。
班委讨论决定,这次演出男生穿西装,女生穿小礼裙。由江鹕负责和他妈妈沟通。
“大家报一下自己的衣服尺码。”
等到了苗唐,她说道:“我穿M号。”
“M?大家不要因为面子而不好意思说自己真实的尺寸,到时候换起来会很麻烦的。你认真说,到底多大号!”我说道。
“XXL!”苗唐说完,哄堂大笑。
“笑什么!胖说明吃东西不浪费。像你们这些吃不胖的,简直是糟蹋粮食!”江鹕替胖子们辩解道。
“你呢?你穿多大?”我问江鹕。
“我跟苗唐一样!”江鹕说道。
大家一片哄笑。
很快,西装和礼裙就送到了教室。
“大家把衣服换一下,看一下大小合不合适!”姚菲菲说道,可是大家嘻嘻哈哈,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都安静点!”我一嗓子下去,大家都静了下来。
“大家把衣服换一下,看一下大小。”姚菲菲说道。
“这怎么换呀?”丁湘问道。
“这样,男生跟我上天台去换,女生在教室里换。”我说道。
二十分钟之后,男生们在门外等着。
“好了没有哇,快开门!”高明说道,有的男生想透过门缝看里边。
“好了!”丁湘打开了门,我一眼就看到了陈默,不知怎么又再次怦然心动。
男生们一身黑西装,女生们一身白礼裙。男生与女生互相看着对方。
“这怎么有点儿像集体婚礼呀!”江鹕突然说道。
“我印象中语文书上梁思成与林徽因的婚服好像和我们的差不多。”林童说道。
“我看林童是看上咱班某个男生了,是不是,苏白?”周爽问道。
林童和苏白一下子脸都红了。
“好了,别闹了!”林童嗔怪着周爽。
“亲爱的‘高徽因’,你愿意嫁给我‘丁思诚’吗?”丁湘单膝跪地,声情并茂地对高明说道。
“‘徽因’,你就嫁了‘思诚’吧!”大家起哄着说道。
“不,徽因!思诚是我‘江志摩’的!”江鹕突然说道。
“我与志摩是真心的,徽因你就成全我们吧!”“丁思诚”说道。
大家全部吐了。
“不对吧,八·一三事变可是关于抗日的,跟林徽因她们关系不大!”林童说道。
“哦,是吗?同志们,朋友们,日本帝国主义已占领了我们的上海滩,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兄弟姐妹们,让我们团结起来……”丁湘突然从“丁徽因”摇身变成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整个一‘丁秋瑾’!”江鹕说道。
“哎哎哎!吵什么吵!不知道别的班上自习呢吗?”高升突然进来,说道。
大家一下安静,高升前脚刚走,我就喊到:“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大家一齐喊到“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整个楼道为之一震,高升也打了个趔趄。
换上新衣服后,大家开始了正式彩排。
“大家跟我去排练室!”我说道。
“男生女生按大小个各排一队!”很快,大家站成两队,高明和丁湘站在了最后面。
“从高明开始,男生一个一个上,站到第四排。女生也跟上,从丁湘开始上。”很快,四排长椅上人被码得整整齐齐的。
大家先跟着磁带听一遍:“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的转个不停/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让昨日脸上的泪痕/随记忆风干了……”
“好,从第一句‘轻轻敲醒’开始,单数句男生唱,双数句女生唱,一直唱到倾诉遥远的祝福。然后从‘唱出你的热情/伸出你双手’开始合唱,第二段同样如此。大家明白了吗?”我问道。
“明白!”大家一起喊到。
“好,我们先完整唱一遍。”姚菲菲说道。
整体下来,大家唱得还不错,可是总有几个不和谐的声音,比如——毓灵。
毓灵唱歌老是跑调。
“陈默,不然你来教她吧!”我说道。
“好吧!”陈默答应地很干脆。
“你们班干嘛呢?”牛犇脖子上挂了个相机,突然闯了进来,说道。
“哪来的相机?”我问道。
“这是高升让我下午照相特意借给我的,好像是市教育局领导要来调研!”牛犇说道。
“正好,给我们大家照一张呗!”江鹕说道。
牛犇应允,咔嚓一下,仿佛大家十七岁的花季定格在了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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