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分崩离析的世界

墨南笙无助的双眼不时的瞟向窗外，道士诵唱经文的声音仿佛与他无关。这是他第二次参加葬礼，也许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参加葬礼…

六年前，九岁的墨南笙参加了他母亲的葬礼。他的记忆很模糊，和上次的葬礼一样，他同样感到无助，只能默默地坐在窗前，凝视着窗外。

墨南笙的母亲死于疾病，但具体是怎样的疾病母亲并没有告诉他，父亲也隐瞒了母亲疾病的具体情况。他只知道：由于生活过于艰苦，没有足够的钱医治，最终母亲病逝在了自己的家里。

墨南笙还记得母亲的眼神，充满了无助与担忧。

母亲躺在床上，紧紧地握住墨南笙的手。她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没有能力发出任何一丝声音。她最终闭上了双眼，只希望眼前的孩子在未来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

自从母亲死后，父亲的性情大变。父亲不仅辞掉了工作，还整天沉浸在酒精的麻醉效果中。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的艰苦。

墨南笙失去了一个慈祥的母亲，同时也失去了一个慈爱的父亲。也许母亲的死对父亲打击实在太大，父亲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今天，墨南笙参加了他父亲的葬礼。也许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每天都浸泡在酒精里，脆弱的生命经不起这样的折磨。

墨南笙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他感觉十分的不适。头上的孝布是从布料厂拿来的，是一批不合格布料。白色的布料微微的泛黄，被丢弃在厂房的角落里。置办葬礼的亲戚发现了它，并且以极低的价格收购，最终做成了孝布。

在亲戚眼中，墨南笙就是一个奇怪的小孩。那种冷漠令他们感到发寒。父亲的葬礼上居然没有留下一滴眼泪，他难道就不懂什么是亲情？

墨南笙起身，整理了一下孝布，来到父亲的灵堂跪在了蒲团上。道士诵唱着经文，不时说出“拜”的字语，墨南笙便立即遵从。

灵堂周围的人有说有笑，谈论着一些趣事。他们并不是墨南笙的亲戚，而只是周围的邻居。因为人手不足，是请他们来抬棺木的。

因为道士的费用很高，七天的经文缩短成了一天，一天也算是对已逝之人的祭奠了。

墨南笙跟随着道士走完了葬礼的整个流程，最终在父亲的墓碑前上了一柱香，深深地跪拜之后便离开了。

家里的人都已经走了，墨南笙觉得是时候去一趟警察局了。

父亲死于一场交通事故，肇事者并没有逃逸，在警察局接受调查，并商讨出一份处理方式。

“南笙，你父亲的葬礼已经处理好了吗？”

警察局的门卫大爷是他父亲的老朋友，经常一起喝酒聊天。看到墨南笙走向警察局，便招呼了一声。

“嗯，处理好了。”

陈峰左右扫视了周围，便靠近墨南笙，悄悄地向他透露了一些事。墨南笙点点头，记住了门卫陈峰的话。

看着墨南笙进入警察局的背影，陈峰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孩子，你好！你父亲的死我真的很难过，也感到十分的抱歉。我…我…希望你能冷静地听我把话说完！”

肇事者是一个中年人，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西装，公文包放在了办公厅的木桌上。和门卫大爷说的一样，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警察走了过来轻轻地拍了一下中年人的肩膀。

“谭先生，现在应该保持冷静的是你！”

中年人深吸了一口气，坐回了椅子上。他感到很诧异，自己居然没有一个刚失去父亲的孩子冷静。

“孩子，对不起！这件事我会负起责任的。以后你的生活开支和上学费用通通由我承担，直到你有拥有自足自给的能力。”

“这是一份有效的赔偿协议，我刚才所说的内容都已经写入了协议之中。”

谭勇麟一口气将事情说完，心中悬着的石头也终于放下了。

一旁的警官也走过来劝说墨南笙，“孩子，你的确需要照顾，签了这份协议，希望你能好好地生活。”

墨南笙向谭勇麟露出淡淡的微笑，微笑着透露出一丝阴冷。随后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墨南笙并没有仔细的检查协议的内容，因为他明白这是一份必签的协议。即使自己没有到法律保护的年龄，即使没到协议生效的年龄，但他别无选择。

谭勇麟收起了一份协议，并将另一份协议递给了墨南笙，并顺带递给了墨南笙一张银行卡。然后转身便离开了警察局，再没有多看墨南笙一眼，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一旁的警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吧！”

直到许多年之后，墨南笙依旧清楚的记得合同中那一条最醒目的条款。

协议第十八条：

双方达成和解，并同意取消诉讼。谭勇麟先生为墨南笙支出的费用，为墨博渊死亡的赔偿条款。

禹柳言：这是墨南笙的一场恶梦，也许醒来之后会是下一场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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