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很快,就到了汶川。
车子停在自家小区楼下。秦慕见段子谦只是将行李卸到自己脚边,并无同行的意思,纳闷道:
秦慕:“怎么不上去坐坐?”
段子谦:“不了,你快上去吧,别让师母久等。”
秦慕:“现在是饭点,我妈还在饭馆上班呢。你跟我上去吧,我给你煮点东西吃了再走嘛。”
秦慕心疼段子谦长途奔波,撒娇似的搂住大男孩的手臂。
段子谦:“不了不了,我还是赶紧回吧。”
段子谦却面色不大好看,扯开秦慕拉着自己的手,退到车边开门准备上车。
秦慕:“段子谦,你有心事!”
秦慕不解,按住车门不让段子谦就这么搪塞着走。
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地僵持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段子谦轻叹了口气:
段子谦:“秦慕,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如果秦老师知道了我们的事,会怎样。他拼命救回来的学生,居然在十年之后,又阴魂不散地来勾搭他的亲生女儿……”
秦慕:“没有,这不是勾搭!”
段子谦:“这就是!秦慕,你不懂,我们这样,在老师师母看来,就是我在影响你。你还没有成才,我拿不出什么证明我们的关系是良性的。我现在,根本没脸见他们……”
秦慕:“段子谦,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能不能对我们有点信心?!”
段子谦:“我从哪里去找信心?秦慕,这些不是说说而已的。感情,始终有太多不确定因素,我对我们的关系一直都是忐忑的。未来的事情,谁又知道呢?我现在,没脸见他们……等我们感情稳定了,你的高考也尘埃落定,我能够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我再去你家,好不好?”
大男孩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恳求。
秦慕虽然很不满意段子谦对两人未来所持的消极态度,却还是心疼他的。
没办法,还是先遂了男朋友的心意吧:
秦慕:“行,那你先走吧。一会记得找地方吃些东西。”
段子谦:“好。”
段子谦打心底感激秦慕的体谅,朝心爱的女孩挥挥手,就踩下油门离开了。
秦慕回到家,在父亲的遗照前拜了拜,再为他斟上一杯酒,唠一唠这些天在学校的趣闻。
这内容,大半都有段子谦。
可是一想到大男孩恳求的面容,她就把要介绍男朋友的冲动吞了回去,只用“一位有趣的同学”代替。
聊没多久,秦妈妈张瑶就回来了。
开门看见女儿在丈夫灵前聊得开怀,张瑶笑意更浓:
“小慕,猜猜妈妈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闻言秦慕夸张地吸了吸鼻子,是记忆中最熟悉的味道:
“烤红薯!”
她开心地蹦到母亲面前就要伸手去抢母亲手上的袋子。
“瞧瞧你,多大了还是这么猴急!先去洗手!”
张瑶一把地打开女儿的手,嗔道。
“嘻嘻~”
秦慕傻笑着应下,火急火燎地跑开。
张瑶看着女儿青春洋溢的背影,宠溺地摇了摇头,又笑着拿出袋子里的烤红薯,仔细为女儿剥着皮。
秦慕洗好手回来,见母亲已把红薯的皮去了大半,开心地探出脑袋张大嘴:
“妈妈喂!啊——”
“瞧给你娇气的,几岁啦!”
口嫌体正直的张瑶,一边说着女儿,一边又将红薯吹了吹才送到女儿嘴边。
“啊呜!”
秦慕满足地咬下一大口,含糊道:
“绝了,妈妈剥的红薯,简直人间美味啊!”
“嘁,马屁精!”
张瑶嫌弃着,又将红薯吹了吹递到秦慕嘴边。
此刻的妈妈笑得好温柔。
秦慕看着母亲眼角笑开的皱纹和两鬓若隐若现的银丝,心里五味杂陈:
时光请你走得慢些吧,不要让妈妈这么快老去!
母女俩聊着聊着就到了深夜,分开太久的缘故,秦慕缠着母亲一定要跟她睡。
趁着母亲洗漱的间隙,她偷偷给段子谦打了电话,在确定对方安全到达后才告诉他自己这几天都跟母亲黏在一起,让他不要主动给她发消息,除非她找他。
段子谦当然很同意秦慕这个做法,但是想到要跟女朋友这么多天不联系他就心痒痒。
厚着脸皮跟秦慕讨价还价,最终协商出秦慕每天给他打一个电话以解相思之苦。
当然让段子谦消停下来的可不是这个电话,是秦慕大发慈悲答应了段子谦可以提前一天来接走她。
大男孩笑得开怀,女孩也不自觉嘴角上扬。又突然被母亲在浴室里的小动静惊着,慌忙道别挂了电话。心虚地看着浴室,母亲好像只是放杯子的声音重了一点而已,并没有洗漱好要出来。
被自己怂到的秦慕暗暗叹了口气:
“时光还是走快些吧,走到高考走到毕业走到填志愿,这样我们就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人们总是会许一些莫名其妙的愿望,好像时间真的能为谁而变更进度似得。
但它终归只能是愿望。
时间一直是世上最公平的东西,它把每分每秒都均匀地分给每一个人。没有人可以跨过此时抵达明天,也没有人可以跳出此刻回归从前。
与其许愿,倒不如把握好每一个当下,把握好和亲人恋人相处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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