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湿润,有人将水喂进来。
意识尚未回笼,刘耀文嘴角已微勾,他抓住那人的手腕,猛然睁开眼,难掩欣喜:“亚轩!”
“皇,皇上。”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刘耀文眉心紧紧拢住,一把甩开那宫女的手,眼神阴鸷盯着别处黑暗:“你是何人?宋亚轩呢?”
“皇上息怒。”那宫女被水洒了一身,她伏倒在地,有些犹豫要不要将宋公子早已仙逝的话说出口,又怕触了皇帝的禁忌。
“皇上。”宋亚轩的声音冒出来,刘耀文起身往声音来源处走,正要伸手去找宋亚轩的手,却被对方躲开。
宋亚轩后退一步,弯腰垂眸,语气恭敬:“皇上,苏公公等人已在洞外等候,还请皇上移驾。”
他言语之间满是疏离,恢复到前一日模样,刘耀文眼神一滞,半空中的手默默退了回去。
他能感觉到昨夜的事情是真的,眼前这个太监是真的承认了自己就是宋亚轩,可看着对方的态度,他心里不禁生出一些怀疑。
难道昨夜一切都是梦?
一双黑眸敛起,刘耀文沉默了两秒,转身朝洞外走去。
苏有容及一众侍卫立在洞外。
见刘耀文走出山洞,苏有容立即迎了上去,给他外袍换上新的。
趁着这功夫,刘耀文侧头往洞口处看了眼,宋亚轩和那宫女正从洞口出来。
宋亚轩额上,两颊,下巴覆上一层薄薄的灰,这张从前在刘耀文眼里平凡的面容,如今平添几分可怜可爱。
他摩挲了下指尖。
可这张脸终究不是宋亚轩原本的模样,刘耀文有些不习惯,因此并没有多看。
他淡淡移开目光,登上早已准备好的辇车。
苏有容看看皇上,又看看一旁站着的宋亚轩,他眼神复杂,心头聚集一股懊悔。
宋公子是宋公子,他早已与世长辞,世上没有诈尸一说,也没有借尸还魂,他不可能是眼前的程陵。
都怪自己当初昏了头,没考虑好后果便将自己无凭无据的猜测告知于皇上,将皇上重新拉回了地狱,让他重新跌回了名为“宋公子”的牢笼。
将近黄昏,东明殿。
刘耀文一人坐在殿内发呆,桌上摆着画有宋亚轩的画。
见他眼睛无神,苏有容暗暗叹气。
皇上最近不批奏折,不理朝政之事,每日出神的次数也愈发的多。
这,这是要成昏君的节奏啊。
虽然他从前也挺混蛋……
“皇上,若是累了,便早些歇息吧。”苏有容劳心劝着,说着就要去收拾桌前纸笔。
刘耀文抬手制止他的行为,“朕想看着。”
他面容平静,嘴角平直,像极了麻木没有感情的木偶人。
越是这样,苏有容心中越怕,他担忧日后万一皇上要是将积压的情绪发泄出来,那后果一发不可收拾,不是谁能承受得住的。
他闭了闭眼,直白道:“皇上,宋公子已经去了,您还是早日接受较好。”
刘耀文紧抿着唇,听闻这话,默默抬眼朝苏有容投来视线。
苏有容还想再开口,却听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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