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肖霆没有来，旁边空荡荡的。

“哎，凌哥，你脸咋了啊，被谁打了？”王晋一脸的贱兮兮的样子，扭了半拉身子过来。

凌辰卷起桌上的书，对着他的头就是一下，“管好你自己！”停顿了一会，说道：“对了，昨天老刘说什么没？”

“老刘？好像挺生气的，说什么凌辰你不好好学习就算了还带着肖霆一起逃课。对了，你们昨天去哪了啊？你咋会和肖霆搞在一起？”王晋突然想进来昨天在教室里他们剑拔弩张的样子，“你脸上的伤不是肖霆打了吧？”

“是啊。”凌辰也没有否认，心里打算着下课后去找老刘认个错，可是肖霆怎么办？而且他今天也没有来。

他随口说的一件事已经被王晋的想象力加工，然后在经过班级和班级的流传，已经变成了这样的：

校霸凌辰不爽新同桌肖霆，在教室公然挑衅，放学后在路上拦住手无缚鸡之力的肖霆，肖霆抵挡时误伤了凌辰的脸，凌辰被惹怒，杀人灭口，肖霆至今未归……

好一出大戏啊！

下课的时候，凌辰也没多解释什么，转身就去老刘的办公室。

谣言再一次地被证实了……

“老师……”凌辰没有特别随便地进来坐下，而是乖乖的站在了老刘的面前。

老刘抬头一看，放下了手里的水杯，“来跟我解释的？那想必你也看到了我给你打的那么多电话了，给你几分钟，让你整理整理语言。”

“本来昨天能按时到校的，可是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迷路的孩子，我们就把他送到警察局耽误了点时间……”

看凌辰这样子一点也不像帮忙走失儿童，更像是拐卖儿童的。

“啧，你这谎话说的能不能真一点，现在连编个好听点的谎也懒得编了。那我问问你，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被小朋友打的？”

凌辰嬉皮笑脸地一笑，“我这样说了，您信嘛？”

“不信。”

“我摔的……”

老刘一脸的不相信的样子，“你继续编，我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来。”

“哎呦，我说的就是实话啊，不信你去问派出所的小李去，他给我们做的笔录！”凌辰有些着急了。

“我们？你和肖霆打架还打到派出所里面去了？”

凌辰彻底地无所谓了，反正也解释不清了，“啊，就按您说的吧，我错了，我这就去写检讨去。”

说完就准备扭身就走，老刘拦住他，“等着，我还有点事。”

“老师呢，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学生到底是怎么想的，学习不上进，做事也马马虎虎的……也不知道该怎么教你们了，所以我就想问问你，你现在的想法到底是咋打算的？”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他坐下。

“我没什么想法啊，每天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就好了啊，多简单的想法啊！”凌辰说着。

“那你的理想呢？”

“嗯？理想嘛，少干多得，不干全得，混吃等死，一夜暴富。”凌辰笑道。

老刘也跟着笑了起来，“你这理想还挺美好，但不切实际。哪会有少干多得这种事，还不干全得呢，美死你。”

“说不准呢。”

“你和肖霆出什么事了？”老刘终于回归正题。

凌辰愣愣，“没出什么事啊？”

“我的意思是，你和肖霆才坐了一天就不安宁了，是不是你又惹什么事了？”

“我和肖霆好的很！没结什么仇，就打着玩的！他今天没来，等他来了你把他叫来，让他给你说，反正你也不相信我……”

老刘安慰道：“我相信你，只不过肖霆的身份特殊，我怕你把他给得罪咯。你知不知道，那次分班考，也是他家提议不让考的，你知道为什么把他安排在你旁边吗？也是他家提议的。“

凌辰除了震惊之外，还不忘问一句：“为什么啊？”

“我哪知道啊，他家给咱学校捐了一栋楼，校长说话都没他家说话的分量重。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别惹肖霆，他你惹不起，你把他打一顿，他进了医院，好吃好吃伺候着，好，那你呢？你这辈子就完了。别一天到晚的年轻气盛，看谁不爽就去打，打了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凌辰知道他家确实家境不错，但是没想到的是居然这么有钱，还为了肖霆给这个狗屎学校捐了一栋楼！

凌辰哑口，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老刘见他不说话，得逞地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这些孩子啊，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这社会的险恶，也是，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无所畏惧的……”

凌辰怕他一说下去就停不下来，就打岔道：“老刘，上课了，我去上课去了啊。”

来不及等老刘再说什么就扭身一走，冲向了门口，刚打开门，差点没刹住闸就扑向刚刚进门的白甜甜身上。

“看着点路啊！这么急赶得投胎啊。”白甜甜瞪了一眼，扶住了快要掉下去的作业本。

“尿急尿急！”凌辰躲过白甜甜，向着教室跑去。

“真有情趣，去教室里撒尿。”白甜甜在内心里狂吐槽着。

进教室的时候，正赶上数学老师的随堂考。

王晋扭头递给他试卷的时候，还乘机小声地说道：“凌哥救命啊！”

“滚！”凌辰扯过试卷，就塞进了课桌的兜里，帽子一戴就趴着睡去。

数学老师瞥了一眼，对凌辰也是无可奈何，一个粉笔头就稳稳地砸在了凌辰的脑袋上。凌辰也没有什么反应，扯了扯帽檐，连头都没抬起来。

等时间过半，凌辰一副睡醒了的样子，伸了伸胳膊，从桌兜里掏出了那张洁白的卷子。一眼看去就能大概估摸出卷子的难度。

看来数学老师也是费了心的，卷子出的挺好，有难有宜的，难的考察的知识点多但也没超出常规，简单的把基础的知识点也考了。

凌辰转了转笔，将前面那几道的选择题读完题就已经圈出来了，后面两道选择题还是有些难度，在稿纸上写写画画的答案才出来。

在抬头看看四周，大部分都把填空题写完了在看大题。

凌辰看了一眼填空题，没什么特别刁钻的题就没兴趣去写，翻了卷子也看起了大题。

看到一半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取出手机，发现是肖霆发的消息。

–在学校没？

凌辰望了一眼老师，见老师根本不管他，才伸手去回。

–嗯，你今天咋没来上学？

消息很快地回过来了。

–刚起来，老师说什么了没？

–你都不知道，现在老师以为是我打了你，逼的让你不上学的。

肖霆坐在床上，看着凌辰发过来的消息，突然笑了一下，手指在键盘上打着。

–挺有想象力的……

发送成功之后，肖霆将手机扔到一边，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肖霆眯起眼睛，看向了窗外。

从他的房间里，刚好可以看见那座砖红色的墙壁。

肖霆起身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去学校，自己的书包还在凌辰那里。

下楼的时候家里就只有李莞在，肖远德应该有事出去了，他那个大哥经常不着家，整天见不到他人。

见肖霆下来，李莞笑眯眯地望着他，说道：“肖霆下来了啊，吃不吃早点啊，二妈给你去拿。”嘴上是这样说的，身体却没有一点要起的意思。

“不用了，我去学校了。”肖霆也没打算让她去拿。

“等一下，你那脸怎么回事啊？”

“打架。”肖霆不想多理她，扭身就准备走。

可是那李莞却根本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还在念叨着，“我说你啊，学习也学学不好，还天天惹事的，能不能让你爸少操点心啊！”

“你在多说一句，我拳头打的就是你。”肖霆从来就没怕过李莞，只是一直不想搭理她。

肖远德大老婆死后，才认识的李莞，仗的年轻漂亮，就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谁有肖远德这个老狐狸会算计，跟了他十多年，连个名分都没有，也没有儿女，肖远德的大儿子也不认她。

李莞被他一声吼吓的脑子发蒙，等肖霆走了之后才回过了神，哆哆嗦嗦地回到了沙发上。

–我一会回学校，你吃什么？我给你买。

凌辰边玩着手机边写着卷子，大题就差最后一道了，是有些难度，看了一会没有思路，低头看看手机发现肖霆又发消息给自己。

凌辰一乐，回道：

–行啊，给我带个煎饼过来，走的太急没吃早点，要学校门口那家的啊，其他家的我不吃。

屁事还挺多的，肖霆出了小区拦了一辆车，等坐到车里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凌辰的衣服。

回到家已经快天亮了，还被肖远德骂了一顿，一进自己的房间就连动都不想动了，一个自由落体就趴在了床上，等醒过来天已经大亮了，那还顾得了换衣服。

等到了学校的煎饼店里，人家已经快要收摊了，但是老板娘一眼认出来了肖霆，亲亲热热对着老板说：“哎！这个娃娃和咱家静静是同学！”

老板娘又对着肖霆说道：“我们静静啊，经常说你，学习好，长得帅，要像你学习呢。”说着还把最后一个煎饼递到了他的手上，“这本来是留着我们自己吃的，既然你来了，那给你吧，是不是昨天学习累了今天起晚了？你看看眼底都熬夜熬青了。”

肖霆听到学习好这三个字的时候，其实他想问是不是认错人了，但是看见煎饼的面子上，自己还是勉为其难地接下了学习好这三个字。将钱放在油腻腻的桌子上，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老板娘说的那个静静，他确实想不起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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