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凌辰听见了动静，以为是青青乖乖听话把壶给拿回来了，正切着菜也没抬头看看到底是谁，“把壶放这边来。”凌辰的头向另一边点点。

肖霆也没说什么，伸手就够去，身子快要贴到凌辰身上了，凌辰觉得不对劲猛地一抬头，直愣愣地就撞上了肖霆的目光。

“卧槽！”凌辰本能地向后退去，躲避着他的目光，可是放热水的壶还在他身后，他这一退，直接撞到了壶上，还好肖霆眼疾手快，一把将凌辰向前一拉，听着壶倒地的声音，心里暗想还好没泼凌晨身上。

凌辰被拽到一边，处在肖霆的身后，热水溅上来的时候没弄到他的腿上，倒是肖霆的裤脚已经湿透，可是他的脸上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扭头望着凌辰。

“吓我一跳，你这人什么毛病啊，杵旁边吓人，”凌辰边说着边去客厅找拖把扫把打扫厨房。

客厅里的青青还摆着拍照的姿势，还没反应过来出什么事了，就被凌辰一把夺了手机，瞪着她，“拍什么拍，还嫌不够乱啊！”

他转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正是刚才肖霆给他放水壶的那个场面，四目正好相对，房间里的光线也暗，所以拍出来的照片挺暧昧的。

凌辰正打算把照片神不知鬼不觉地一删，青青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立马就向他扑了过来抢了手机，将手机护在怀里。

“什么毛病……”凌辰白了她一眼，没在说什么就拿着扫把进了厨房。

先把大块的捡了起来丢到垃圾袋里，然后将地上的渣子扫干净。凌辰收拾的时候发现肖霆还在这里，“杵那干嘛，不来帮忙啊？”

肖霆没说什么，就半蹲下去将地上的垃圾袋撑开，凌辰将垃圾倒了进去。

咔嚓!青青又乘机拍了一张，然后装作无事人一样扭过去看着电视摆弄着手机。

终于把厨房收拾完了，凌辰望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那些菜，想了一会，大手一挥，“就乱炖吧!”

肖霆就靠着门上，双臂抱胸。凌辰扭头望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去外面坐?”

肖霆指了指在外面的青青，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害怕她……”

“呵，正常，我都习惯了。”凌辰停下来，指了指案板上的辣椒，“能吃辣吗？”

“可以。”肖霆说道，过了好一会，他又问道:“你妹妹是叫青青吗？”

“嗯，凌青青，从小就黏我，疯疯癫癫的，有时候还真想从后面给她来一闷棍。”凌辰笑道，切菜的手还没停下，一只手扶着菜一只手拿着刀柄。

切菜的手还挺快的，不一会儿就切好了土豆，凌辰对着肖霆指指他旁边的肉，示意着让他把肉拿过来。

“多大了，没上学?”肖霆提着肉放在案板上，顺口一问。

凌辰的手停了一下，愣了一会儿才开口:“十六了，我一直都在家教她的……”

怪不得之前讲题的时候这么熟练的，是被练出来的啊。

肖霆也没在问什么。等了一会儿就听见青青在客厅里吼着水开了，肖霆扭身去拿壶，青青坐在沙发上嘿嘿一笑。

“你跟凌辰聊什么呢?”

肖霆没回答他，直径地走到了厨房里。凌辰回头望了一下他，“你别理那傻逼。”

“好……”

错觉吗?凌辰似乎刚刚听见肖霆说的那句好字，还带着一丝的……宠溺?

凌辰吞了口口水，喉头上下滚动着，脖子修长，胳膊上的青筋微微暴起，用力的时候还有明显的肌肉，虽然身上的校服还没来得及脱下，拉链被拉到了一半，刚好可以看见他漂亮的锁骨。

“吃饭啦!”凌辰边盛着饭，一边对着外面的青青大喊着，顺手就把刚刚盛好的饭递给旁边的肖霆。

饭桌上七扯八扯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青青和凌辰都是话痨，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肖霆就在一旁听着，听到好笑的了就抬头扯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

吃完后也差不多到了上学的时间，凌辰把碗筷给青青一放，拍了拍她的肩膀，“洗碗啊。”

青青白了他一眼，没动，跑到沙发一角里玩着手机。

“别管她，过一会会洗的，咱们先走吧。”凌辰收拾着书包，顺便还将肖霆的书包递给了他。

出了门才觉得天有点冷了，身上就穿了一件T恤套了一件校服，风一刮起来还有点冷。

凌辰双手插进兜里，腰背半弯着，踢踏着往前走，回头看了一眼肖霆，他好像不觉得冷，还是挺直着背，连兜都不插，双手放在外面。

凌辰突然想起触碰到他的手的感觉，刺骨的凉……

“呵，装逼，”凌辰嘴里嘟囔着，也没在理他。

走了没一会儿，肩膀突然被谁拉住了，凌辰正想给他一个过肩摔的时候，身后有声音传出，是肖霆的，“等下。”

凌辰顺着肖霆的手指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小孩蹲在马路边上，旁边还有一只小奶狗在他旁边乱窜。

如果一不小心，狗狗跑到马路上，那小孩跟上去的话……想想都危险。

“小孩!”凌辰对着那小孩吼道，没理他。凌辰走了过去，拍了小孩的背，可能没控制住手劲，小孩晃了一下往前扑了下去，凌辰眼疾手快一把把他的腰一揽，拦腰抱起。

那小孩也不怕人，被抱起后也没哭没喊，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小孩，你妈呢？”凌辰抱小孩好像很熟练的样子，一手拖着小孩的屁股，一手搂着他的腰。

小孩盯了他一会儿，摇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凌辰继续问道。

小孩继续摇头。

“不是，小孩你会说话嘛?”凌辰抱着那小不点还有点不知所措，小不点虽然不哭不闹，但是这一来路不明的小孩就这么抱到手上，还是有点不安。

小孩大概也就三四岁的样子，眼睛睁得大大的，睫毛一上一下的，像个小刷子。盯着凌辰看了一会，还伸出他的小肉胳膊去搂凌辰的脖子。

凌辰扭头望着肖霆，无声地对着肖霆做着口型，“哑巴?”

肖霆走过去，揉揉小孩的头，头发软软的很好摸，“他挺喜欢你的。”

“现在怎么办？不能把他一个人放着啊，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凌辰哄着小孩，问着肖霆。

“我倒看你像坏人的。”肖霆看着他，嘴角不经意上扬。

“滚，”凌辰低头看了一眼在他腿边撒欢的小奶狗，望着肖霆，“你说它能带这小奶包回家不?”

肖霆望了一眼，地上那只小奶狗跑的太着急还把自己给拌了一脚，朝着地面就扑过去，翻了个滚，又屁颠屁颠地摇着它那短短的毛茸茸的小尾巴就过来了。

“想象力真不错，”肖霆对他竖起来大拇指。

肖霆弯腰，将地上撒泼打滚的小奶狗抱起，两个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中学生，一人抱娃，一人抱狗，就立在路边上，路过的人还一脸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

“现在怎么办？快上课了，”凌辰腾出一只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去警察局吧，这样杵着也不是办法。”肖霆拎着小奶狗就往前走。手上没点轻重还捏疼了小狗，但是这小狗也乖，就自己嗷呜了几声，乖乖地爬在肖霆的怀里。

这是凌辰头一次不是因为打架进警察局，也是头一次自己走进不是被压进警察局的。

穿着一身警服的小李一看凌辰过来，还一脸的惊讶，“哟，自首来了？”又看看他怀里的孩子，“你这胆子也忒大了吧，还敢贩卖儿童卖到警察局里来了。”

凌辰白了他一眼，将怀里的小奶包塞给他，“我们在路边捡的，”又把肖霆手里的小奶狗拿过来拎着后颈，“还赠送了一只小狗狗。”

旁边的女警一把接住凌辰手里的狗，抱在怀里，责怪着他，“你能不能温柔点!”

凌辰拍拍手，“拎着那狗不疼的，你懂个屁。”说后面那句声音压的特别低。

“行了行了，跟我去做笔录。”小李正要抱着小奶包走的时候，小奶包向后面的凌辰举起肉肉的小胳膊，伸手要抱不成突然发出一身刺耳的尖叫。

小李被吓了一跳，把小奶包又递给凌辰，“卧槽，这不会是你儿子吧？”

“放屁!跟你生的儿子!”小奶包在他怀里果然特别乖，没有再发出尖叫，凌辰嘿嘿一笑，“这小东西喜欢长得帅的，你太丑了，把人家吓的。”

小李没理他，让他们坐下做笔录。

无非就是问些孩子在哪捡到了，周围有什么人之类的话，那个小奶包也睁着眼睛特别认真地在听着，肉胳膊还搂着凌辰不撒手。

问完也三四点了，现在去学校已经迟到了，凌辰出了警察局看了一眼手机发现老刘已经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凌辰手机一关，重新放到口袋。

“反正现在回学校也晚了，回去也要挨一顿骂，不如破罐子破摔，旷半天课?”凌辰也没打算让肖霆同意，看他上课那股认真的样子，应该是那种死读书的好学生。

“好啊，”肖霆饶有兴趣地瞅着他。

凌辰一愣，笑了，双手打在他肩膀上就带着他往前走，还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风风火火地奔向警察局，差点撞到了他们。

“什么人嘛，真是，”凌辰白了那个人一眼，往前一看还有一个男人，穿着一身运动服站在车旁边，往警察局里面探着。

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相也不错，身高能比凌辰高那么一点，那个人也看到了他们，对他们微微一笑，轻声说了一句，“抱歉……”

是对刚才进去的那个男人说的?

凌辰也笑了一下，正往出走突然感觉有人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凌辰低头一看，是那个小奶包一脸兴奋地抬头望着他。

凌辰弯腰一把将他抱起，才看见他后面还跟着那个穿西装的男人，那男人现在温文尔雅的，和刚才那个急急慌慌跑过去完全不一样。

是这个小奶包的哥哥吗？还是爸爸?

“馒头挺喜欢你的。”那个男人指了指他怀中的小奶包。

原来这个小奶包叫馒头啊，还真挺配他的，都是白白的软绵绵的。

那个男人接过小馒头，用脸蹭了蹭，“快跟哥哥们说再见。”

小馒头扭头，用软软糯糯的声音甜甜地说了一声，“再见，”发音还是有些不清楚。

凌辰咧嘴一笑，急忙点头对着小馒头挥挥手，“嗯嗯，再见小馒头，以后可不能乱跑了，遇到坏人怎么办。”

那个穿着运动服的男人替他们打开了车门，伸手还摸了摸小馒头，小馒头也伸着手让他抱着。

那个运动服没有接小馒头，而是转过身来看着他们，“谢谢你们了，你们要去哪我们送送你们?”

“不用了不用了，离得不远，走过去就到了。”说着就拉着肖霆快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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