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俩口

这天，孟南澈约着陆辰到学校旁边的小巷口打架，不打脸系列。

孟南澈早早就在那里等着了，坐在一个木箱子上面，一脚踩在箱子上，手肘横搭在膝盖上。指缝夹着一支香烟，烟雾缭绕。

把洛曦送回宋家，陆辰才过来赴约。说的好听点是赴约，实则是约架的。

那道身影入了视线，孟南澈从木箱子上下来，掐灭了香烟，抬步迎去。

“姗姗来迟，这就是你的态度？”

陆辰不跟他瞎掰扯，直接进入主题。“这是第二次，我的女孩，你没资格。”

孟南澈听着这话，拧紧了眉心，怒骂一声“艹”。

......

第二天，洛曦和往常一样，给孟南澈讲题。无意间发现了他的胳膊肘渗着血迹，孟南澈打着哈哈，说昨天不下心蹭到了，洛曦也没多问，让他注意些就继续讲题了。

今天早上，她好像也看到了陆辰手掌处贴了个创可贴。

随着一月一小考，迎来了学生们最期待的国庆小长假。洛曦本想着回去的，可假期高峰期，买到回去的票却买不到回来的票，所以只好放弃了。

洛爸爸知道后，打了钱过来，让她跟同学出去好好玩，不用担心家里。放假回来也是可以的。

宋清欢一听，正好合了她的意，四人一起去了隔壁小镇度假。因为还没有成为开发区，所以人不是很多。

这么一来，不仅能有好心情，还能缓和两个人的关系，多好啊。

上次的事情，陆辰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依旧和往常一样。可洛曦不行，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她还是她。

山清水秀，纯朴风情，他们住在一家民宿里，到处都可见金灿灿的稻田。

四天三夜的行程，宋清欢高兴坏了，从白天玩到晚上，乐不思蜀。

苏亦何也不例外，向老板借来了小毛驴，两人蹭蹭蹭地逛小镇去了。

老板娘一脸艳羡，“还是年轻好，你看这俩小情侣玩的多欢啊。”

洛曦没什么兴趣，坐在前院赏花喝茶，惬意极了。

“小姑娘，你怎么不跟男朋友出去玩啊？”老板娘显然把他们当做小情侣了。

老板娘是个热心肠的人，有着三岁的小儿子和满百天的女儿，一家人美满幸福。

温柔的茶水入了喉，润了嗓子，甘甜抵达味蕾。

洛曦清了嗓子，恬淡道“我们不是......”

“妈妈！你看哥哥帮我把小飞机拼好了！”话还没说完，老板娘的三岁小儿子桓桓蹭蹭蹭地从屋子里跑出来，手上是拼接好的飞机模型。

桓桓笑的可开心了，抱着小飞机爱不释手，向老板娘展示着。

老板娘蹲下来，揉了揉桓桓的小脑袋，“哇，哥哥那么厉害呢？那桓桓有没有谢谢哥哥啊？”

一时高兴坏了的桓桓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扭头朝着走出来的陆辰咧嘴，声音软糯的可爱。

“谢谢哥哥。”

缓步而来的陆辰嘴角一弯，“不客气。”

老板娘刚还想找儿子呢，没想到竟是缠着人陆辰去了，怪不得小姑娘坐在这不出去玩呢。

“老公！你去哪了！快把你儿子带走，别打扰到人家小俩口了！。”想着，冲里头高声一喊，把桓桓抱起来，不好意思地朝陆辰一笑，“不好意思啊，桓桓打扰到你们小俩口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哈。”

听到自家老婆在叫，在厨房忙活的老板一刻不敢耽误地跑了出来。老板老实憨厚，是个典型的妻奴。

“来了来了，老婆。”人未到倒是听到了回应，一把抱过向他展示着小飞机的桓桓，冲陆辰他们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小孩子顽皮，不打扰你们小俩口了。”

夫妻二人歉意着，离开了前院。老板娘的训话渐行渐远......

“你刚刚干嘛去了？儿子不都看好！”

“老婆，刚刚我去厨房了，让儿子自己在客厅玩的。”

“那儿子怎么去缠着小姑娘男朋友了？害的人小姑娘自己坐在前院，那么孤单。”

“还有桓桓你也是，怎么能缠着哥哥呢？没看到姐姐一个人很孤单的吗？”

“老婆老婆，我错了，我下次一定看好儿子。”

“桓桓，你不能再去缠着哥哥了知道吗？不然妈妈该生气了，今晚可是没有动画片可以看的。”

“嗯！桓桓知道了。”

“...老公，女儿呢？”

“女儿......”

“妹妹在房间睡觉。”

二楼房间传来一阵婴儿啼哭，老板娘瞪了父子俩一眼，没一个省心的。

......

目送老板娘一家三口离去的身影，她环着茶杯的指尖弯了弯，敛了眸子。抿着茶杯里的茶水，变凉了也不自知。

老板娘的一口一个小俩口，听在耳里，甜到心里，他很满意这个形容词。

“茶凉，伤胃。”他拿开了她的茶杯，添了热茶，放回她的手里。

温度刚刚好，入口即暖。这些天早起，空中总是覆盖着薄薄的雾，天要开始转凉了。

陆辰坐在她的旁边，给自己添了茶水，修长的指尖环杯浅品，是龙井。

“刚刚我想要解释的，可是桓桓突然出来，就...”没说出口。

前院里种植着一颗玉兰，迎风摇曳，寥寥无几的白色玉兰亭亭玉立地立于枝桠之间，花香芬芳，沁人心脾。

她的视线落在树下那朵落下的玉兰身上，声线平淡。花期一过，玉兰凋零了不少。

“嗯，不用解释。”解不解释没关系，反正老板娘都那么认为了。

陆辰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望着洛曦，杯口处的嘴角上扬。

不解释她心里不舒服，她不喜欢被人误会。

洛曦不再回话，指腹沿着杯口转圈，眼睫垂下，形成一道阴影。

她眉眼间浅显着淡淡的忧伤，双眸犹如一泓清水，凝着茶杯，一举一动之间透着优雅。

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

脑海里浮现这句诗，但是他觉得不该是如此。

他的女孩在没遇到他之前，都经历了什么，能让她现在养成这种事事都淡漠如水的性子。

凝望着女孩的星眸含着沉痛，这一幕落在他的瞳孔里就像有人拿着一把斧头，狠狠地砍在心脏上，一下又一下地，直至血肉模糊都不曾停下。除了怜惜，他什么都不能做。

这一刻，他理解到，无助，是什么滋味了。

捏着杯沿的手攥紧了，发出紧绷的声音，下一秒，茶杯生生被他捏碎了。

细微的‘咔嚓’声，茶杯四分五裂，毫无生气地坠下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点声响，惊了洛曦分散的目光。她触及到了陆辰手里还紧捏着的茶杯碎片，一抹鲜红撞击她的心口，令她慌了心神。

洛曦想也不想地就朝陆辰的方向冲去，中间的矮凳险些绊倒了她，吓得陆辰瞬间就站起身去扶住她。

她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绊倒她的矮凳，不管不顾地就拉过陆辰的手，小心翼翼地一手托着，一手想要去拿开那些扎进掌心里的碎片。

猩红的血液流淌着，顺着她的掌心蜿蜒，滴落在地板上，砸出一朵小红花来。

不知为何，鼻尖泛起了酸意，水雾氤氲双眸，“陆辰，你松开手......”

陆辰悬着的一颗心，在拉住女孩手腕那刻落了下来。他可以有事，但是他的女孩不行，特别是有他在身边的时候。

他不允许他的女孩受一点伤，这是他的底线。

洛曦哽咽的声线传入耳中，松开手时，他抬起那边没有受伤的手，轻柔地为她拭去泪水，平展的眉头有了一丝波动，紧紧地拧着。

“我没事的，你别哭。”温热的泪水滴落他的指腹，比扎他的肉还要疼。

洛曦深呼吸，止住了抽噎，一点一点地拿开较大的碎片，小的还得用镊子夹出来。

处理好这些，她跑到里面跟老板娘要来医药箱。老板娘看到红着眼眶的洛曦急匆匆地跑进来找她拿医药箱，眼珠子一转，就知道俩人发生了点什么。

什么也没说，拿起医药箱就到前院去，陆辰坐在那里，垂眼看着自己流血不止的掌心。

“哟！这是怎么弄的？划那么大一口子。”老板娘检查着伤口，用清水清理，一道血口显露在三人眼前。

本来已经惹住的泪腺瞬间绷不住了，哗哗哗地从眼眶里涌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受伤，就是忍不住想哭。

洛曦吸着鼻子，咬着自己的食指，视线就紧紧盯着那道血口。

“洛曦，闭眼。”陆辰沉声命令道。

眼眸瞌上时，一滴晶莹的泪水砸落地面。她紧咬着唇瓣，努力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响。

老板娘正细心地替他包扎伤口，他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定定地看着女孩。

伤口包扎好后，老板娘就离开了，不耽误他们小俩口。

缠着纱布的手掌没那么刺目了，消毒水的味道冲淡了血腥味，在她鼻息环绕着。

“还疼吗？”她最怕疼了，一个小口子都能让她哭好久。

“洛曦，刚刚你喊我什么？”渐渐回想刚刚的情景，他好像听到洛曦喊他的名字了。

认识那么久，洛曦第一次喊他的名字。莫名地，很开心。

洛曦拧眉，被泪水氤氲过的双眸越发清澈，为什么他的关注点总和寻常人不太一样？

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去拿挨在墙面的扫帚，刚要扫地上的碎片时，陆辰拿过，薄唇吐出两字“我来。”

洛曦没让，手里重了力道，抢了过来。“你手受伤了，我来就好。”

这般小倔强，陆辰还是第一次见，心生可爱一词。没再争执下去，任了她。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喇叭声，接着就是出去逛街的另一对‘小情侣’满载而归。

大包小包地就往地上放，显然还没逛够，肚子饿的咕咕叫，把他们给喊回来了。

宋清欢第一时间嗅到了沉重的氛围，看到洛曦拿着的扫帚和陆辰包着纱布的掌心，这是打起来了？

宋清欢和陆辰四目相对，“你这是咋了？”

苏亦何已一人之力把大包小包搬进了里屋，折回来的时候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喘着气。

目光在触及陆辰掌心的纱布时，刚喝下的茶水差点没呛死他。

“你们俩发展到动手了？”苏亦何惊恐道。

看热闹不嫌事大，宋清欢去检查洛曦，看有没有伤到哪儿。陆辰打人可是没轻没重的，更何况还是惹怒他的人。

陆辰就知道他俩回来，嘴里准没好话。“我看着像是经常打人的吗？”

苏亦何和宋清欢相视一眼，点头。两人这举动，气的陆辰差点没一人丢一个茶杯过去。

洛曦拍了拍宋清欢的手背“刚刚陆辰就是不小心弄碎了茶杯，扎到手了，老板娘已经处理好伤口了。”

听此，宋清欢才满意地点了头，拉着洛曦进去看她买回来的东西。

苏亦何摇头，睨了陆辰一眼“啧啧啧，博取人家小姑娘的同情也不至于真伤了自个嘛，看人小姑娘多自责啊。”

“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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