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浓重的夜色里,暗香浮动,寒风悄然梭行。
闻棠轩,迦罗有名的私人住宅,面积之大,囊括了整个河西花园。
这个世界上有看得见的富贵,亦有看不见的顶层,在这片土地上绵延血脉经年不断的贵胄望族棠家就是后者。
人们透过迦罗河望向对岸时,总能看见属于这里的辉煌。
一辆林肯稳稳停在闻棠轩外,经过门卫核实身份后,拉闸给予了通行的权利,很快,车子消失在道路两旁浓密竹林的深处。
在黑绿树影、假山水榭之间若隐若现,最后停在了闻棠轩灯火通明的主宅前。
来人利落下车,由等候在门口的人领进去,古香古色的四合院映入眼帘,丹青色砖瓦,明黄的琉璃瓦,勾勒着绿剪边,雕龙画凤,单檐卷棚歇山顶,穿过长廊,院内玲珑石叠,峰峦隐映,流水潺潺。
绕过壁照,罗雀被人带到一处半露天茶室,毛峰的香味徐徐弥漫,茶水从壶里被倾倒进剔透玲珑的白玉杯中。
“夫人,罗先生来了。”
棠禾手中动作没停,将杯子置于对面,这才缓缓抬头,见只有罗雀一人时眼神显然错愕了一下,施了道眼神往他身后,却发现没有别人了。
纵使马嘉祺没有出现,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嘉祺没来?”
罗雀:马总刚忙完欧洲反垄断官司的事,目前还在中欧处理一些生意,明天的航班回国。
听完,棠禾疑惑的目光落在罗雀脸上,似在问他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后者很会观眼色,忙补到。
“下周二是马总和黎小姐的订婚宴,我来给夫人和先生送邀请函,所以提前回来了。”
说着他拿出西装内衬口袋里完好无损的订婚宴邀请函,恭敬的双手相持,将其递到棠禾面前。
女人此时的表情仿佛停止了一样,只两秒便恢复如常,她眸光昏暗,看不出情绪,扫了眼邀请函,没有接。
棠禾没有接下的意思,一旁的佣人也不敢替主人决定,罗雀的动作就只能一直保持着。
她又倒了一杯茶,端在自己手里,垂头轻轻吸进茶香,抵着杯沿抿了一口。
“这么快?”
她是指订婚宴。
比她想象中快得多,而且预料中该发生的事也没有发生,本该沿着她预测方向发展的路线貌似出现了很大的偏差。
“他怎么不自己来?前后一天的时间而已,难道我这个母亲不值得他跑一趟?”
棠禾的目光寒了几分,在伽罗这样干冷的冬日里,更显漠然萧瑟。
罗雀:马总说,要第一时间让您知道这个消息。
“为什么?”
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罗雀摇头,递邀请函的动作还是没变,两条手臂悬在空中,几乎快要颤抖起来。
马嘉祺对于自己的父母或许很早很早就没了感情,甚至可以说从未有过。
他是被爷爷一手带大并教育成人的,无论是蹒跚学步的幼儿时期还是后来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亦或是被冰冷的知识填充的二十代,父母这个词在他生命中出现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他对自己父母的感情只少不多,这是罗雀所知道的全部了。
“把东西拿回去,让他自己来。”
寒风早已把对面那杯没动过的茶水热气驱散,香味弥散在空中,徒留一杯冰冷的茶。
得了这句话,罗雀也不拖泥带水,收了动作,对棠禾微微颔首,退身欲要离开。
“罗雀。”
“除了送邀请函,他就没有别的话让你传达吗?”
被喊住的罗雀侧目,似乎在脑海里检索了一番,随即十分利落的回答,“没有,夫人。”
不轻不重,不带一丝温度的四个字重重砸进棠禾心里,虽然有所预料,但真听到时心脏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
她自嘲般微微一笑,点头道,“好,你走吧。”
她在期待什么呢?
她怀着足以令人发笑的侥幸心理,试图询问自己晾在另一个城市甚至另一个国家,从来没有给予一个母亲应该给予的爱与关注的儿子,是否会对她说一句“生日快乐”。
悲哀,可笑,又可怜。
“夫人,您没事吧?”
一旁的佣人见棠禾状态不对,上前俯身询问。
棠禾没有出声,抬手止住佣人的靠近,自顾自的喝了口茶,然后放下茶杯。
“通知先生忙完手上的事,早点回来。”
-
TNT:乌托邦玫瑰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