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往事（25）

饭后，众人又被驱赶到了自己的矿井前，高老二也开始了暗无天日的生活

张小军：你下去的时候抓紧绳子，不要撅屁股，否则会卡住的，到底之后赶紧砸矿石，觉得脑子晕了就赶紧抓紧绳子抖三下，我们就拉你上来

张小军一边为高老二佩戴带手电筒的安全帽和安全绳，一边跟他交代

高老二不行……这也太深了，里面还那么黑……

高老二看着幽暗无底的矿洞，腿肚子直打转

高老二嘿——

高老二想大致知道这口矿井到底有多深，于是双手聚拢在嘴边，冲着井口呼了一声

看守者：你喊nm呢！

看守者抡圆了胳膊，结结实实给了高老二一耳光

高老二捂着脸转了一圈，眼冒金星，但看守者并不打算放过高老二，一来新人需要好好“管教”，二来高老二刚才的行为在他看来就是在戏耍他

看守者抡起木棍，一下又一下砸上了高老二的屁股

打屁股是很科学的，又能疼到骨子里又伤不到筋骨，还不耽误双手干活

看守者：不给你立个规矩你还无法无天了是吧！

看守者：我打死你！打死你！

高老二哎哟！哎哟哟哟……别打了别打了……我干活……这就干活……

看守者：赶紧着！

高老二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往矿井旁跑去，看守者似乎还不解恨，又狠狠地补了一脚，冲着高老二的背影啐了一口

看守者：呸！烂贱杂种！

高老二哆哆嗦嗦地抓住了绳子，身体垂到了矿井下，张小军为他背上竹筐，摇动辘轳，嘎吱嘎吱地将他放了下去

越往下气压越低，温度和湿度越高，狭窄竖直的矿洞仅够高老二吸着肚子通过，他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被洞壁反弹回来，汗水逐渐从他的头上淌下，胸口从闷变成钝痛

高老二这……这tm是什么鬼地方……

高老二我要不行了……

高老二几乎翻了白眼，齁咸的汗水流进了眼睛也抬不起胳膊来擦

高老二我要……我要回家……

忽然，脚下触到了坚挺的地面，但是高老二已经腿软地几乎站不住，手电筒的光线反射到高老二的眼里，让他更加头晕目眩

张小军：老二！老二！别停着，你身后就是矿石，快点挖！

张小军的声音闷闷的，高老二的头也闷闷的，他机械地回过身，眼前是一大块被砸得破破烂烂的石头——它也是山的一部分，只是人为长期开采使它突出来一大块

高老二挖……

高老二我得挖……

高老二向后伸手拿出小锄头，锄头不重的份量却压得他一趔趄，顺势倒在了地上，筐也落在了一边

等高老二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头顶是圆圆的月亮，张小军正在他身边一勺一勺地喂他喝水，见他睁开眼，马上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动，随后悄悄说到

张小军：别让他们知道你醒了，反正也要挨顿打，还是先好好歇歇吧，要不然很难抗过去的

高老二这是什么日子啊……

张小军：唉……每天下井十几次，三年多了……我都习惯了

高老二三年？

高老二这可怎么过哟……

高老二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张小军：挺着吧兄弟，活着才有出去的希望啊……

张小军：我当时也是被他们骗来说打工的，结果他们却让我骗人，我不干他们就打我……

张小军：后来我只能昧着良心帮他们骗人

张小军：好不容易跟他们混熟了，以为可以逃走了

张小军：谁知道……这已经不是中国了

张小军：这个地方的警察，都被买通了……

张小军：我就被抓回来，送到了这……

高老二什么？警察都能被买通？

张小军：唉……

高老二完了……我完了……

买卖人口的人，最终落得被人买卖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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