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又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发生着，似乎再没有任何意外。

吴邪也以为他的生活就会这样平静下去，每天在西湖边看看风景，骂骂手下，就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

直到这一年的立秋，他照常处理完铺子的日常生意后去西湖边骑着自行车绕湖一圈锻炼身体，回到吴山居时，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

吴邪：小哥，你…怎么…回来了？

在巴乃湖边以一种绝然姿态消失了近一年的张起灵，现在就站在吴山居的铺子里，正在翻阅架子上一些滞销的拓本。

见吴邪进来，张起灵回过头淡淡的看他，很久之后才开口道。

张起灵：我来和你道别，我的时间到了。

两个人在楼外楼点了一桌菜，吴邪说要给张起灵践行，但一顿饭吃完其实张起灵也没怎么动筷。

直到张起灵背起背包走远，好一会儿之后，吴邪才意识到张起灵从来都不道别的。

但这一次，他竟然来说了再见。

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大事的吴邪第一时间准备去追上张起灵，很可惜班车已经开走，他只知道他的目的地是长白山。

追着班车先一步飞到北京，吴邪一直等到车上所有人都下车也没看见张起灵，才从司机口中得知张起灵中途在一个小镇下车了。

查地图后发现那个镇子有能通往二道白河的车，吴邪立刻就给吴离打电话。

吴邪：阿离，帮我安排一辆车送我去二道白河，要快，费用我出。

很少听见吴邪这么急迫，吴离立刻让梓荆去安排，挂断电话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往卧室去。

解雨臣一周前刚做完一场小型手术，把身体里用来辅助恢复的钢板取出来，伤口恢复期很难熬，打了止痛药现在正睡着。

轻轻推开门，还没走进去，床上就响起解雨臣的声音。

解雨臣：忙完了？

吴离还没呢，是吵醒你了吗？

解雨臣：不是，这几天睡得够多了，醒了有一会儿了。

解雨臣：小离儿，过来陪我待一会儿吧。

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解雨臣想让吴离过去躺下。吴离点了点头，带上房门，踹掉拖鞋爬上床就挨着解雨臣躺下。

房间里空调温度正合适，掀开被子把吴离裹进来，解雨臣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轻轻靠了过去。

吴离怎么啦？睡了一觉而已，怎么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解雨臣：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梦见你不见了。

吴离嗯？那我是被坏人抓走了？还是自己不见的。

小手挤进解雨臣掌心，把他紧握着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这人也不知道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劲儿，掌心满是掐痕。

解雨臣：我梦见我惹你不高兴，你就走掉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凑上去吻了一下解雨臣的侧脸，吴离附在他耳边轻声哄慰。

吴离不会的。就算小哥哥你真的惹我不高兴，我也不会离家出走的。走了多亏，委屈还得自己受着。

吴离而且我就告诉你不要枕着结婚证睡觉，它被你压痛了，一不高兴就让你做噩梦了吧？

一边说一边觉得好笑，吴离伸手去解雨臣枕头下摸出被透明盒子保护起来的两个一模一样的红色本子，

看了两眼，吴离把它们放进了一旁的抽屉里，不打算再让解雨臣放下枕头底下了。

吴离二十岁的生日一过，这两个红色的本子就通过正常的程序到了两人手里，现在他们只缺一场将这段婚姻昭告天下的盛大仪式。

没阻止吴离的动作，解雨臣把人往自己怀中拢了拢，闭上眼睛，腿和腹部伤口处的疼痛密密麻麻纷至沓来，但吴离在他身边，似乎一切也不是那样不能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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