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

这一次没有传来忙音，而是在响铃第一声就被迅速接起。

吴二白：喂？小离？你还好吗？

……

回答吴二白的，是一阵令人心颤的沉默，只有似有若无的呼吸声向吴二白表明电话另一边的确有人在，只是不开口说话。

很久很久之后，久到仿佛过去一个世纪，吴二白终于听见女儿的声音响起，宛若天籁却又令他的心狠狠一沉。

吴离新年快乐，爸爸，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只要吴二白现在解释，什么离谱的理由，她都接受，她只是，不想被敷衍。这下轮到吴二白沉默了，他知道女儿聪慧，有些事情他无法像欺瞒吴邪那样瞒过她，可吴二白什么都不能说。

吴二白：抱歉，小离，有些事情，爸爸不能说。对不起，爸爸没想到你会遇袭，这个仇，爸爸会替你报。

吴二白：现在，算是爸爸请求你，先在解家待一段时间，好吗？雨臣会照顾好你，这样爸爸会比较放心。

吴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略带讥讽，但很快恢复平静。

吴离爸爸，你不打算和我说新年快乐吗？今年，你没有给我压岁…

语气带着点委屈和难过，吴离没有和吴二白计较所谓的欺骗和隐瞒，她只是有点不能释怀，又有一个新年，没能和她珍视的家人一起度过。

吴二白：新年快乐，小离。爸爸让雨臣把压岁钱放在你枕边了。新的一年，爸爸祝小离平安快乐。

伸手往枕下探，果然摸到一个红包，拿出来打开，竟然是五枚古铜钱穿制的手链，红绳穿孔而过，缀着墨色的玉珠。

眼底忍不住泛酸，吴离有些说不出话来，她以为，她是个暂时没人要的野孩子。但不是，她的爸爸远在千里之外，也没有忘记给她准备压岁钱，替她祛除邪祟保一岁安宁。

想着想着，眼泪已经忍不住掉下来了。

吴离呜呜…吴二白，你知不知道我还受着伤，你把我惹哭了…我…我情绪激动扯到伤口怎么办…

吴离呜呜…你是大坏蛋…呜…你骗完我又给我准备礼物…呜…我都不好意思找你算账了…

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控诉吴二白的行为，吴离口嫌体直地把手链戴到左手腕上，举起来看了看，一边哭一边笑，嘿嘿…还怪好看的！

吴二白哭笑不得，觉得女儿可爱，可是哭得又实在可怜，不忍心让女儿哭，只好软声哄着。

吴二白：小离乖，不哭，等小离回来，想怎么跟爸爸算账都可以，好不好？

吴二白：小离好好养伤，爸爸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然后就接你回家。

吴离那你要快点，别让我等太久。

止住眼泪，捏着大红色的信封，心中的委屈和难过渐渐散去。她会乖乖等吴二白接她回家。

吴二白：好，爸爸一定。

挂断电话，吴离靠坐在床边，手指忍不住摩挲腕上的铜钱。

吴二白送出手的东西，必然不是凡品。她不是对古玩一窍不通的小白，稍看两眼便认出是这是唐安史之乱史思明下令所铸“得壹元宝”，虽然不是年号钱，但因为流通数月后就被召回销毁另铸新币，所以“得壹元宝”的传世量极为稀少。

“得壹元宝”纹样精美，尤其是背面的星月纹更是个中珍品，普通版只有一道月纹，而吴二白送出的这五枚，皆是“四星一月样钱”，乃珍中之珍，几乎未有传世。

“星月”寓意平安祝福，四星一月更是情意深重…也不知道老头子什么时候开始收集古钱币了，吴离明明记得她不曾在吴二白的私库里见过古钱币一类的收藏。是另有小私库，还是专门为了她搜寻的？吴离不知道，但总觉得心里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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