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

看着蓬头垢面满脸胡茬的人出现在自家门前时，解雨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是谁，好一会儿才勉强认出眼前的人是吴邪。

吴邪.：借你家洗个澡。

解雨臣.你失踪了四个月，真被卖去非洲当矿工了？

侧开身子把吴邪放进来，解雨臣满脸不敢相信，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吴邪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从墨脱回杭州之后，吴邪就失踪了，整整四个月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就连解雨臣都是一个月以后才知道这件事情。

时隔四月，吴邪像个乞丐一样出现在他家门口，解雨臣只觉得眼皮子直跳。

失踪四个月的吴邪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脸颊消瘦，双眼发红，身上的冷厉竟然让他都有些心悸，尤其是那双眼睛，像冷血的毒蛇，丝毫没有情感。

不知道为什么，解雨臣有一股强烈的直觉，要变天了，不止是杭州和北京的天…

洗完澡的吴邪恢复了一些从前的天真模样，但解雨臣还是觉得陌生。

吴邪在解雨臣对面坐下，一点一点将他在墨脱的经历和见闻讲了出来，这是他第一次知道，暗中还有那样一个庞大且无形的存在在操纵和监视着九门。

吴邪从张海客那里得知了有关汪家的一切，这也是他第一次正式知道敌人的名字，汪家，九门的毕生之敌。

从墨脱回来之后，吴邪将自己关在一个秘密的地下室里，整整四个月，他不断的演算又推翻，终于制定了一个完美的，狠毒的，毁灭汪家的计划。

但直到他讲完一切，对面的解雨臣都完全不为所动，这让他觉得奇怪，甚至有些愤怒。

吴邪.：小花，你什么意思。

解雨臣.你的计划不计成本，牵扯到太多无谓的牺牲，但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问你。

解雨臣.你有没有考虑过小离儿怎么办？

解雨臣的问题一下子将吴邪的怒气熄灭，紧接着又勾起了无穷无尽的焦躁，这正是吴邪一直下意识回避的问题。

吴邪.：她会理解我的。

沉默良久，吴邪最终只说出这样一句苍白的话来，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沉默。

解雨臣点燃一根烟，任由苍白的雾气在指尖萦绕升腾，尼古丁的气味让他逐渐冷静下来，是那种绝对意义上的，生理上的冷静。

解雨臣.我可以帮你。

吴邪.：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解雨臣.没有了，吴邪。

解雨臣.我不仅仅是帮你，这也是我身为解家当家人的责任。

时隔多年之后，解雨臣仍旧能轻松回忆起这一天的场景，如果知道后面会发生那样的事，他或许不会这样痛快答应吴邪的计划。但他也清楚自己没有逃避的资格，他没有告诉吴邪，他不是第一次知道汪家的存在，从解九爷那一代开始，解家就有了相关的信息。

他没有说出来，是因为这和吴邪无关，他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事情没有发展到让所有人都后悔终生的地步，尽管那道疤痕，到死也没能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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