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里的人啊?”
“就是这儿的呀。”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以前在别的地方上学。”
“哦~”
那个下午沈晴和小北聊了很多事情,关于中考的,关于同学的,关于老师的,单单没有关于作弊告状的。
夏天的午后,太阳不是一般的毒,小北都能看见操场另一边,离地面不远的地方,空气因为高温而波动,空气又闷又厚重,像裹了一层棉被。
即使这样的天气,还是有男生在打球,小北不懂篮球,但是看着他们在阳光底下运球,传球,时不时再来个投篮,汗水早就打湿了衣服,头发都想被洗过一样,小北光是看着就觉得热。
何添也在里面,和别人不一样的是,他居然穿着外套!
小北不知道“何添”到底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何天”,从外表来看,小北已经不能清楚记得何天的样子了,而小北对何天的了解并不是很多,不管是现在的何添,还是以前的何天。
“你怎么还穿着外套啊?”
何添低头看了看:“我忘了。”
“不热嘛,你先去脱了,我们待会儿再来一局。”
“嗯。”何添用嘴咬着外套的领口,一只手往下拉拉链,下巴往上轻轻一抬,这些动作小北都看在了眼里。
何添比较爱干净,环顾了一圈,想找个干净点的地方放衣服,正好看到了那边坐着的小北。
“可以帮我拿一下衣服吗?”
“好。”
“谢谢。”
小北接过了何添手里的外套,外套上有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很温和的香,一起给小北的还有一个胸卡。
小北拿起来看了看,姓名栏写着“何添”,还有班级和照片。何添的照片应该是初一的时候拍的,那时的头发还比较长,看起来比现在胖,两边的脸颊有点奶膘。
小北抬头看向打球的何添,穿着白色短袖,头发也不长,瘦瘦高高的,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即使在夏天,也给人清爽的感觉。
小北看着胸卡上的“何添”二字,小时候,何天和小北刚开始学写字,何天的名字很好写,每一次何天写完自己名字,抬头看小北,小北才写了一个“顾”。
本来就不确定的小北,看见“何添”后,更加觉得不可能再遇见“何天”,但名字可以改,有些习惯动作却难改。
小北记得,何天小时候脱外套总是喜欢用嘴咬着领口,何母多次说过:“领口脏,不要用嘴咬。”但何天就是改不了,还有何天穿外套时,也喜欢先一直拉到头,再往下拉,拉到合适舒服的位置。这些事情,小北都慢慢地记起来,但她不知道何天记不记得。
你还记得我们的秘密基地吗?还记得我们埋过小鸟吗?还记得有个老朋友叫小北吗?你不是说过会回来找我吗?
可是,你人呢?这么久了,我都走了,你人呢?
下课铃响了,何添一手抱着球,朝小北走来,何添接过外套和胸卡,小北拿着垫子,要还到器材室里。
“把垫子给我吧,正好和篮球一起还掉。”
“好。”
小北把垫子给何添的时候,很想问他,你认识一个朋友叫“顾小北”吗?你有没有忘了什么约定,你有没有。。。
算了。
我人缘这么差,所以才会把儿时的玩笑话放在心上吧;我太自以为是了,所以觉得别人一定会记得我吧。
小北想了一路,刚才想问何添的我,真的是太可笑了。
“走,去倒水啊。”许锦拿着水杯朝小北说。
“好。”
走到门外,小北问许锦:“你刚刚去哪了?”
“和季洁她们去打羽毛球了,你不是不喜欢打嘛,我就没叫你。”
“哦~她们打得怎么样?”
“还不错。”
倒完水,小北回到座位上,许锦长得高,所以座位离小北比较远,而许锦又和大家都玩得来,所以很快就和周围人有说有笑。
小北回头,“季洁,听说你羽毛球打得不错,下次教教我吧。”
“你听谁说的,我从来不玩羽毛球,我喜欢玩乒乓球。”季洁摇头答道。
“那。。。应该是我记错了。”小北转过头。
总有一段时间,有一个和自己玩得很好的人,你们待在一起时,好像有聊不完的话题,好到结婚时想让对方当自己的伴娘,想让她当自己孩子的干娘,甚至想到老了以后一起跳广场舞。
但我们不知道怎么,就是渐行渐远了,可能是班里重排了一次座位,可能是一个我们都不愿解释的误会,可能是有了一个更好的朋友。
我们当时明明满怀期待,明明想着:这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可是我们却走散了,不知不觉,没有道别,就这样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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