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傻不傻

第二天，顾芸以为自己要挨老赵批斗了，已经做足了准备，结果发现，老赵只是把作业收了，根本就没有检查。

顾芸成功混进了差生的行列后，天天跟教室最后一排的同学一起，上课打游戏睡觉，下课抽烟买零食，韩修哲劝都劝不动。其中有一个差生，除了初一的时候，后来几乎是一年到头都在睡觉，上课从来不听，下课立马开溜，所以不太了解班里的情况。

这一次偷偷抽烟的时候，突然问顾芸：“芸姐，你不是学霸吗，怎么和我们混到一起了。”顾芸吐出烟圈说：“我从没说过我是好学生。”那个人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没说过。顾芸笑笑说：“我说我是好学生你信吗？”那人刚要说信，顾芸接着说：“我都不信。”惹的一群人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从开学到现在，不知过了多久了，当这次双休日结束时，学校在晨会上通知，这周周三周四将迎来一年一度的运动会时，顾芸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学期已经过半了啊。

顾芸坐在位子上，因为手机没电了，正拿着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在看，突然体育委员走了进来。说是有事要说，让大家安静，然后拿出一张表：“想参加运动会的，报一下名。”在一阵咿咿呀呀的报名后，有部分项目，人数不够。

体育委员全班扫了一眼，到顾芸这停下了，“顾芸同学，你有没有想要报名的项目，这人数不够的项目还有……”

正在打游戏的顾芸被突然点名，一脸懵逼的抬起头，看见体育委员站在讲台上，手里还拿着一份表格，再想想晨会上教导主任的通知，瞬间了然，把手举得老高，打断体育委员：“报告体委，我当后援！”

教室一阵哄笑，体育委员突然被打断，显得很尴尬，摆摆手道：“好了，我知道了。”顾芸才把手放下。

体育委员：你就是不想参加而已，我懂，我懂。

顾芸用笔戳了戳韩修哲问：“小哲子，你报了吗？”韩修哲往后一靠，靠在椅背上，回答：“报了，周三下午的一千米中长跑和周四上午的拔河下午的接力。”顾芸思考了一下，又问：“要不要我来给你加油啊？”韩修哲笑了笑说：“可以啊，荣幸之至。”

顾芸被谢婧宁叫了几声才回头，一脸无语的问：“怎么了？”谢婧宁则是习惯了顾芸这种反应，回答：“一会有节化学课，下午还有一节物理课，要不要翘课？”顾芸成功被这个话题吸引：“叫上老汐？3班什么课，能翘吗？”谢婧宁回想了一下：“语文另一节好像是政治。”顾芸想了想说：“发消息给她，老杨的语文课能翘，问问她今天政治翘不翘得了。”

谢婧宁顿了顿，又说：“芸姐，老赵发现我们在学校抽烟了。”顾芸像以往一样，无所谓道：“我知道，每次我从操场那边回来，遇到老赵他都会问我是不是去抽烟，我都习惯了。”谢婧宁好奇地问：“那你怎么说？”顾芸挑眉：“就实话实说喽，他只是和我说，让我躲着点其他老师，别被逮到。”谢婧宁惊叹道：“你芸姐还是你芸姐，这种事都敢实话实说。”顾芸不解地问：“有什么不敢的？”

谢婧宁：“……”好吧，毕竟你是芸姐，你又不怕叫家长。

化学课的时候，一级头（化学老师外号，顾芸起的，因为她总是把头发的形状剪的像个头盔一样，所以得此“美称”）抱着教案和课本进到8班的时候，发现顾芸和谢婧宁不在教室，也没有问其他人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因为顾芸和谢婧宁翘课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下午，再次翘课的顾芸谢婧宁和刘汐汐三人，正偷偷摸摸的翻出围墙，准备去酒吧好好嗨一下，结果刚落地就看见正在等她们的夏主任，就这样被逮了回去。在政教处挨了老夏老赵和灭绝师太（3班班主任）的一通骂，并让她们在明天之内交一份三千字检讨。

然而被教育了一顿后的顾芸三人，并没有垂头丧气，而是嘻嘻哈哈地从政教处推推搡搡地出来。到了楼梯上，刘汐汐咯咯咯地笑着说：“卧槽，你们看见没，灭绝师太脸都绿了，哈哈哈哈……”顾芸揉揉憋笑憋疼了的肚子，拼命点头说：“看到了看到了，我们老赵都要憋不住笑出来了，靠，哈哈哈……”谢婧宁则是已经笑的没办法说话了。

历史课，顾芸正在和谢婧宁传小纸条，边传边笑。终于，历史老师（外号老嫖）忍不了了：“顾芸！写什么呢，笑这么开心！”顾芸嗖一下站起来，憋着笑回答：“没写什么。”

老嫖指着她手下压着的纸问：“那你手下面压的什么！？”顾芸仍憋着笑，抬起头回答：“纸条。”老嫖指着她说：“来来来，你拿着那张纸条上来讲台上。”顾芸真就拿着纸条上去了，老嫖接着说：“念！让全班同学都听听是什么那么好笑。”

顾芸纠结地转头对老嫖说：“这，不好吧。”老嫖以为她后悔了，“念，敢写不敢念？给我大声的念出来！”顾芸又回头确认了一下：“那我念了啊？”老嫖毫不犹豫道：“念！”下面的谢婧宁已经笑趴了。

顾芸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开始念：“老谢，你有没有看见老嫖裤裆炸了，噗哈哈哈……咳咳，看见了，老嫖难道不觉得，他的大红内裤很亮眼吗，噗哈哈哈……”顾芸还特地把红内裤念的特别重，然后8班传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笑声，谢婧宁此时已经笑的捶桌子了。

老嫖急忙看了眼自己的裤裆，还真他妈炸了，立刻伸手去挡，红着老脸跑出了8班教室，教案都没拿，顾芸看着老嫖急匆匆的背影，笑的靠在了黑板上，纸条都快拿不稳了。

谢婧宁一边捶桌子一边疯狂笑着说：“不行，我他妈笑岔气儿了哈哈哈哈……”老夏巡课来到8班教室，发现8班都在疯笑，讲台上还站着一个人已经笑的站不稳了。

他站在门口，问顾芸：“你们班怎么回事！”顾芸手扶着墙一边笑一边往老夏那边走，然后把纸条递给老夏说：“主任，是历史老师自己叫我念的，你还是自己看吧。”老夏看完纸条，又想想刚刚老嫖匆忙下楼时候地样子，憋着笑说：“你们怎么，噗嗤……”可以这样嘲笑老师还没说出口，就憋不住了，顺了几口气发现还是憋不住，又说：“算了，你们继续笑吧当我没来过，噗嗤，鹅鹅鹅鹅……”

直到放学的时候，8班的同学才慢慢的从“红内裤”中缓过来。韩修哲还是一样的，送顾芸回家，但是由于“红内裤”后劲太大，两个人都还有点没缓过来。

缓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顾芸QQ突然响了一下，她掏出手机一看，备注：姐姐。顾芸实在想不到顾若会给自己发什么，她解开手机锁屏，点开QQ。

姐姐：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打算考高中了吗？

顾芸盯着手机看了好久，考高中吗？始终还是没有回复，直到走到路边一个湖边停下，抬起头，把手机放回兜里。

此时的顾芸，露出韩修哲从未见过的，冰冷的目光，趴在湖边的围栏上，看了看天边的夕阳，苦笑着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韩修哲说：“考，高中吗？以前的我，总是幻想着，奇迹是存在的，在以后某一天会出现一个精灵，实现我的愿望。”说完，低下头看着地上的雪，自嘲地笑了声，缓缓开口：“这种事我都信，你说，我傻不傻……”

韩修哲纵使万分心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他只是个旁观者无法感同身受。不知在那待了多久，顾芸恢复了往常的没心没肺，笑着对韩修哲说：“走吧，回家了。”韩修哲轻轻“嗯”了一声，他无法想象，他不在的这些年顾芸都经历了什么。

他看着顾芸没心没肺的笑着，但他知道，顾芸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回到家后，顾芸盯着顾若的那条消息看了许久，最后回了句：再说吧。

接下来的一天，交了检讨后，顾芸还是一如既往的，打游戏，睡觉，翘课，抽烟。

终于到了周三，运动会开始了，顾芸抱着热水袋，坐在凳子上，看他们拟加油稿，自己则负责跑腿。整个上午闲的要命，就等着干饭时间到，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天气太冷，她不舍得把手从热水袋上拿开，就这样抱着热水袋，静静的看着那群在给自己班同学加油的同学，还时不时打个哈欠，黑眼圈在她皙白的脸上格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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