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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叹一口气之后,便开始算账.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琢磨着,要不要把客栈卖掉.
毕竟客栈这个几个月的生意确实不好,要不是他还有那么点儿家底,只怕都活不到现在.
温柔虽然没说,但是萧瑟知道,她已经在变卖自己的首饰了.
那些首饰本就是她自己的东西,而且还是当年她出嫁的时候,温老太太留给她的嫁妆.
她不爱珠翠首饰,这些东西是去是留,萧瑟本是不想过问的,若是当真变卖了,她肯将换来的银两留给自己将养身子是最好的,但是她换来的这些银两后来几乎全都给他了.
萧瑟见她铁了心的要把那些银两给自己,也拿她没办法,最后只能自己收着,想着寻一个机会再把她卖掉的那些首饰赎回来.
但是这会儿,他却没什么心思去关注什么首饰的事情.
他琢磨着将客栈卖掉,也不全是因为客栈这几个月的生意不大好.
温柔的身子骨在这几年的情形看着似乎比起当初刚嫁给他的那会儿要差许多.
她自小习武,身体原本是没有这么差的.
但是后来却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开始变得差起来.
最严重的时候就是他们刚来这里的那会儿,他不知道温柔怎么了,只知她那段时间看着十分虚弱,萧瑟曾不止一次的问过她,可她却始终都不肯说,只拖着她那看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来照顾同样被人废了武功的他.
萧瑟(萧楚河):“……”
窗外风雪依旧,客栈方圆几里的地方入眼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附近的松树林还能看到一点翠绿的颜色.
萧瑟沉默的转着手中的酒杯,心中却早已噼里啪啦的打起了如意算盘.
他记得,百十里之外的鸿路镇李员外曾与他提及,说是想要买下他们这间客栈.若是他想卖,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就算他想卖,也得找到李员外的人才是.
或者可以先行辞退几个小二.
可这天寒地冻的,那几个没什么武功底子的小二若是叫他辞退了去,只怕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什么好去处.
温柔向来是个温柔妥帖的性子,只怕到时候他真要辞退他们几个,又要让她一番劳神奔波.
外头寒风呼啸,吹得萧瑟头顶上的风铃叮当作响,屋顶上化掉的雪水顺着倾斜下来的脊梁流下来,在屋檐上凝结成一根根的冰柱.
萧瑟忽然将酒杯中的桂花酿一饮而尽,隐在刘海下面的眼底逐渐明亮起来,心中似是已经有了什么好主意.
既然辞退小二之后无处可去,那不就住得下了?
住下了的就是客人,既然是客人,那就得掏银子啊.
如此一来二去,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思及此,萧瑟那张原本毫无波澜的俊脸上渐渐地露出一抹笑来.
别看他这会儿虽然是在笑,但是细看的时候还是能看得出来,他这抹笑容之下,却藏着一丝丝的意味深长,看得人心里发怵,总觉得他还藏着什么事情是旁人不知道的.
正当他想明白这件事,觉得心中大为舒畅的时候,看见不远处的松树林前闪过一抹红色闪过.
他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客栈这几个月生意不大景气,在客栈和鸿路镇来回奔波的也就只有温柔一个.
但是鸿路镇离这里不下百里,以温柔的那点体力,要想回来也不是一时半刻.而且,今日她穿的,似乎也不是红色,而是他先前送给她的那件白色毛领狐裘.
可那抹红色却越来越明显.
他再次眨了眨眼,在确定这是客人的时候,便懒洋洋得喊道:
萧瑟(萧楚河):“来客人了.”
这一声虽然喊得懒洋洋的,可是店里的小二却精神一振,吓得赶紧站起身来.
正说话间,那团红色已经到了客栈门口.
萧瑟这才放下手中的酒杯,拍拍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站起身来,
萧瑟(萧楚河):“这位客官,打尖还是……”
话音未落,那团红色已经从门口飘过,直接越过萧瑟的身影.
萧瑟只觉得这雪下得更加萧瑟了.
小二们却是呆住了.
这样的风雪天气,来人却只穿了一件红色的单衣,胸口还大剌剌地敞开着,露出虬结的肌肉.可那张脸却长得异常清俊,看着也只也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倒是比寻常女子要美艳几分.
乍一看,整个人倒似将阳刚与阴柔结合的完美无缺.
小二们不是没见过美人.
他们的老板娘就是个实打实的美人坯子.
只是老板娘对人向来是既温柔又敦厚的,与总是自负风雅的老板身上那股子高冷劲儿不同,她的脸上总是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更让人惊叹的是,这个穿着单衣行走在冰天雪地里的人,却浑身散发着一股热气.
他就那么一屁股坐了下来,小二们看到一股子热气从他身上腾腾冒了出来,冷飕飕的客栈仿佛一下子就暖和了起来.
萧瑟本来心情就很不好,而且这个少年很不礼貌,而且他竟然和自己长得一样好看.
但是很快他的心情就平复下来了.
因为他看见了那个少年身后的包.
那是一个很长狠长、很大很大的包袱.
再这样的天气赶路,寻常人一般不会带很多东西,要带也要带贵重的东西.
所以包袱里的东西,一定很贵重!所以这个客官,一定很有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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