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象山上下来,唐风月坐在出租车里,车窗外的风景一直在后退。她心神不宁的看着窗外,一双眼睛却没有焦距,脑子里反复回荡着电话里唐昕说的话。
唐昕:我没兴趣知道你有什么难处,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你把所有工作,孩子转学的手续都办完了。
带着怜悯和施舍口吻的一句话说完,她甚至没给唐风月任何斡旋的机会,便以忙着拍戏为由,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听到电话的忙音,唐风月的脑子登时一团乱麻。
她这个亲妹妹唐昕是众多不希望她待在海安的人当中最直接的一个,做事方法简单粗暴,只要抓到任何的把柄,就会用来当做要挟的利器逼她离开。
想到如果父亲知道自己和丁程鑫结婚的消息之后,一定会有百般质问,就算这些都能糊弄过去,可唐家和丁家如果从此开始以亲家来往,以后再想要断了这层关系,就难了。
她自己一个人是无所谓,大不了就是带着孩子再离开海安,可牵扯面一旦扩大,丁程鑫如何自处,丁家和唐家以后又如何自处?
三个月,太短了。
宋氏集团。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在灰色短毛地毯上,空调风扇的作用下,光晕隐隐绰绰的晃动,晃过桌面一只握着签字笔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刷刷两下在合同的末页签了字,放到一边。
“笃笃笃”
宋亚轩:进。
李飞:宋总,这是销售部修改过的方案。
宋亚轩:放着吧。
说话的时候,宋亚轩一直没抬头,聚精会神的看着手里的文件,翻页的时候咳嗽了两声,露出几分疲态。
李飞关切的询问了一句。
李飞:宋总,您感冒了?
宋亚轩:没事,
宋亚轩语气淡淡。
宋亚轩:早上让你去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李飞回过神,忙道。
李飞:找到张少了,如您所料喝的不少,难怪不接电话,这会儿估摸着酒应该醒了。
闻言,宋亚轩点了一下头。
宋亚轩:那没什么事情我先出去了。
李飞:嗯。
李飞走后,办公室的门‘吧嗒’一下关上,屋子里陷入安静。
宋亚轩放下签字笔,翻开手机通讯录,拨了一个号码出去,那头响了一会儿便接通,传来一道慵懒的男生。
张真源:喂?
宋亚轩:是我。
宋亚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有力。
张真源:来电显示有你名字,
电话里的男人声音透着宿醉未醒的沙哑,似乎是翻了个身,打着呵欠道。
张真源:什么事啊你,这么大费周章的,一大早的扰人清梦,我还以为我被绑架了呢!
宋亚轩没心情和他开玩笑,正色道。
宋亚轩:上次你说的侦探机构,信得过么?
那头语气错愕,似乎是清醒了几分。
张真源:哟?
宋亚轩继续问。
宋亚轩:业务能力怎么样?
说到这个,对方来劲了,得意道。
张真源:那当然是没的说,别说是整个海安市,放眼全国,也没有比我朋友的机构靠谱的了,业务能力绝对全方面碾压市场上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
宋亚轩:找个业务能力最好的,我有事要委托。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
张真源:等会儿,我能冒昧的问一句,您这是要查什么么?唐风月?
这个名字从电话那端冒出来砸在耳朵上的时候,宋亚轩的眉头还是跟着狠狠的一跳,似乎每个人心里都有个人,哪怕是提起名字,都能砸起一片惊涛骇浪。
可宋亚轩的语气却很平静淡漠。
宋亚轩:不是。
张真源:那是谁?
宋亚轩:张敏燕。
这三个字一落下,电话那头立马炸了。
张真源: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要查谁?
对方的反应,几乎都在宋亚轩的意料之中。
张真源:你要查姑姑?
张敏燕,宋氏集团董事会成员兼前任首席财务官,宋氏集团前任总裁宋培之的前妻,同时也是宋亚轩的亲生母亲,他表弟张真源的姑姑。
电话那头张真源刨根问底的追问都被他抛在了脑后,挂断电话里只丢下一句话。
宋亚轩:尽快找个业务能力强的,办的隐秘点,还有,管好你那张嘴。
挂断电话后,宋亚轩无心看文件,甚至头一次对眼前的工作产生了厌烦心态。
合上文件走到窗前,高大的身影略显的单薄瘦削,被窗外的阳光照射,在地毯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随着一旁百叶窗的影子微微晃动。
从窗口俯瞰,楼下就是海安市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写字楼林立,而这里最高的一栋就是他身处的这栋宋氏集团总部大楼,周围的那些楼盘仿佛都是围绕着宋氏的绿叶而已。
七年前他刚回来的时候,母亲张敏燕将这间办公室交给他,指着外面告诉他,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追求的一切——一个自己掌控中的财富帝国。
谁也猜不到,当初他愿意继承宋氏集团,只不过是因为想要打发时间,人在做一件自己不擅长的事情的时候,会花费更多的时间去集中注意力,忙到筋疲力尽了,也就无暇再去想任何别的事情。
可如今所有的工作都得心应手,站在这巨大的落地窗前,他却催生了几分无力感。
你匆匆打发了时间,时间也匆匆打发了你。
已是傍晚,下班时间一过,市医院一如既往的人满为患。
唐风月下午赶回医院后就被叫到会议室里和妇产科的专家会诊,医院接了一名被钢管刺穿的孕产妇,急需开胸手术,偏又赶上临盆。
吴主任:拍片的结果在这儿,你们看,这根钢管距离心脏动脉位置只有一点五厘米,贸然拔出来牵扯到动脉血管的风险很大。
唐风月正盯着X光片的片子研究,便听到旁边的妇产科主任说话。
吴主任:我建议先进行剖腹产手术保住孩子。
唐风月皱眉道。
唐风月:吴主任,患者生完孩子之后体力不支,加上万一大出血,后面的手术风险会更大。
吴主任:钢管移除和缝合手术耗时太长,患者的羊水已经破了,再拖下去孩子就要憋死了,根本来不及。
会议室里陷入安静,半晌,吴主任说。
吴主任:无非就是这两种方案,让患者家属做决定吧,保大还是保小。
每一场复杂的手术如何去做,医生心里其实没有最佳方案,所有的选择最终都会交到患者或则患者家属的手里。
吴主任:唐医生,你去跟家属说一声吧,毕竟你是主刀医师,解释的清楚点。
吴主任的声音让唐风月回过神,她点了头。
唐风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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