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烟火中

录制结束后的第二天，黄子弘凡约了唐橙去参加中秋节的烟火大会。

温室效应让已经到来的秋天也没有那么冷，仍然保留着几分夏天的炎热。

唐橙比之前的约定时间早了一些到达，刚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疯了一阵就见一人口罩帽子都戴的严严实实跑过来了。

他的身形很熟悉，唐橙一下就认出来那是黄子弘凡，笑着看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因为已经是傍晚，天色昏暗，唐橙只戴了口罩，不如他那样遮得严实。

黄子弘凡跑到唐橙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本来就不宽阔的长椅上多了个大男孩，一时间两个人的肩头都碰在了一起。

他一直没说话，唐橙有些奇怪，就见他两只手都在远离她的一侧不知道在捣鼓什么，还很神秘地不给她看。

唐橙:“你在干什么？”

黄子弘凡:“等一下等一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唐橙弯起双眼，即使戴了口罩也笑得很可爱。

唐橙很认真地点点头，接着闭上眼睛。

唐橙:“那这样，我不看了，你可以拿出来弄好了再叫我。”

她说着闭上双眼，耳边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过好在没有多久黄子弘凡就拍了拍她。

黄子弘凡:“好了现在可以了。”

唐橙睁开眼睛，一簇绿色的毛绒绒的东西在她眼前颤了颤。

她下意识地以为那是毛毛虫，浑身在生理不适下应激地一抖，又看了一眼这才看清。

原来那是一簇狗尾巴草，被黄子弘凡用一根草梗捆在了一起。

唐橙:“这是什么意思？”

唐橙有些哭笑不得地接过狗尾巴草，举着晃了晃，看着狗尾巴草再次颤动了几下。

黄子弘凡挠了挠后脑勺，语气有些不好意思。

黄子弘凡:“我本来想送你一束花，结果那个约好的花店店长今早摔倒闪了腰，我路上过来又没看到别的花店……所以就……下次给你补上，好吗？”

唐橙看看手里的狗尾巴草，又看看黄子弘凡红透了的耳朵，笑着用狗尾巴草毛绒绒的顶端蹭了蹭他的手臂。

唐橙:“没关系，这也挺好的，狗尾巴草很可爱啊。”

黄子弘凡:“真的吗？你不……你不觉得这很傻吗？”

唐橙:“不傻啊，我喜欢。”

黄子弘凡眼睛一亮，唐橙似乎看见他背后的尾巴也像狗尾巴草一样晃了晃。

黄子弘凡:“走吧，作为补偿，今天的一切消费我来买单。”

黄子弘凡很自然地拉住她的手，将她从长椅上拉起来。

黄子弘凡:“吃什么？诶那里有糖葫芦，要吃吗？”

唐橙:“好啊，可是糖葫芦有点酸。”

最后黄子弘凡从小贩摊子上挑了一串最大的冰糖草莓给唐橙，在唐橙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付了钱。

黄子弘凡:“晚饭想吃什么？火锅？烤肉？还是炒菜？有一家湘菜特别好吃，上次我和阿蒲他们去……”

黄子弘凡话太密了，唐橙根本插不进去嘴，于是只能笑着边听他说边吃了一口糖葫芦。

烟火大会要等天黑过后，足够让两个人吃完饭慢慢散步过去了。

夜里气温降下去不少，唐橙手上抱着的奶茶却还热着，那是黄子弘凡特意给她买了暖手的。

黄子弘凡:“冷不冷？我的外套给你穿？”

黄子弘凡抬手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唐橙的脸颊，接着脱下外套给她穿上。

唐橙:“不冷，还好。”

唐橙的回答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因为黄子弘凡已经将她拢进自己的外套里了。

江边晚风吹过，她闻到自己周身浅浅的男士香水味，一时间红了脸。

黄子弘凡:“好了，这样就好了。”

为她整理好衣领，黄子弘凡很绅士地向后退了一步，目光下移，停留在她散开的鞋带上。

唐橙:“啊什么时候……”

她将手从宽大的袖口伸出来之前，黄子弘凡已经蹲下身，为她系上了鞋带。

忽然有烟火自黑夜中绽放，唐橙低着头看着黄子弘凡被火光染上暖色的发顶，心中忽然有什么轻轻一动。

她身上穿着码数宽大的外套，像是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手上的奶茶还有余温。

侵袭的夜风并未感染她分毫，她像是自温暖国度中姗姗来迟的旅客，而给她这些温暖的人，正眉眼认真地为她系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黄子弘凡:“好了。”

黄子弘凡起身，这下唐橙对他由俯视变为仰视任由他再次为自己拢了拢衣领。

黄子弘凡:“烟火已经开始了，我们快走，前面那里才是看烟花最好的位置。”

唐橙:“嗯。”

手掌再次与他相接，他掌心的滚烫一直烧到了唐橙的脸上，她看着黄子弘凡的背影，记忆回到有缘小镇的那个夜里。

那时他也是这样。

跑上观景台时，烟火已经到了绚烂的高点。

唐橙喝了一口奶茶，坐在椅子上不自觉地晃了晃腿。

她抬头望向五色的夜空，一时间忘了言语。

烟花只有一瞬，可是她会将此刻的一切，都记入心间。

她想要转过头看看黄子弘凡是不是也像她这样被烟火震撼，却在猝不及防中对上了他的目光。

他已经这样望向唐橙不知道多久了。

黄子弘凡先是下意识地转开了目光，接着又再次与她对视，张口说了什么。

可是烟花的声音太大，唐橙什么也没有听见，只从他的口型中辨别出那是四个字。

于是她指指自己的耳朵，接着凑上前，示意黄子弘凡再说一遍。

唐橙忽然的贴近让他有些愣怔，但还是凑了过去，在她耳边开口。

黄子弘凡:“我说我……你很漂亮。”

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是一转弯成了另外一句，但他还是看着唐橙渐渐泛红了的脸颊轻轻笑了起来。

她的身上全都是自己的气味，这让黄子弘凡的内心被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充盈。

这样也好，他想。

不问过往，不求明日，只念此刻。

任岁月似水流年，仍在灯火中看见彼此的脸。

他低下头，看着唐橙手中仍然握着拿束狗尾草。

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样，狗尾草在烟火中轻轻晃了晃，一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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