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姬如雪开了一瓶红酒自斟自饮着,不一会就已经喝了一多半,张真源的脸隐匿在黑夜中,呈现出了一种对立的姿态。
“其实我喝不了酒,当时我产后抑郁,没日没夜的醉倒在房间里,根本没有心思带孩子,是张极一直在照顾我,要是没有他,我估计早就醉死在Y国了。”
姬如雪晃了晃酒瓶,倒出了最后一杯酒在眼前晃了晃,夜色深沉,衬的这酒的颜色就更加的暗红,像淋漓的鲜血一样。
张真源喉头滚动了一下,艰难的开口,声音因为这么两天水米未进,有了一些嘶哑,“你也知道的,那种情况……”
酒杯摔在了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声响,滚动到了张真源的脚边,张真源拾起了杯子,右手大拇指放在了杯沿留下的唇印上反复摩挲。
即便是张极对她做过那样的事,到现在姬如雪也原谅他了,眼泪顺着下巴滴落下来,在脸上留下一条蜿蜒的痕迹。
声音带着一些哽咽,但语气中仍带着几分冷硬,“什么情况,嗯?这些都是你逼他的,你在逼他之前,即使是第二人格,也没有做对不起张氏,对不起NC的事吧。”
这两天所有的人都在安慰张真源,说这不是他的错,只有姬如雪指了出来,就是因为他的独断专行,因为自己的一些私心,逼死了张极。
如果张极是以宋极的人格死去的,那么倒也不会觉得太难过,只是张极那么努力的夺回了那副躯体的控制权,却死在了他的枪下,这才是最让他感到愧疚感到难过的。
可是张真源再也不愿意让别人点清他的想法,宁愿是让别人来麻痹自己,于是用力捏住了姬如雪的下颚,狠狠地吻了吻上去。
最近的变故太多了,两个人好像是两头受伤的野兽互相舔舐的伤口,狠狠的撕咬着对方,像是要发泄出心中的爱与恨。
这一天的夜里格外的激烈,张真源的背上被狠狠的挠出了好几条血印,姬如雪的身上也是浑身青紫。
身上汗岑岑的,张真源已经睡着了,姬如雪睁着眼,定定的望着天花板,她到底对张真源是什么感情呢?
是爱吗?当然是爱,不然不会生下他的孩子,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也还是想要和他在一起,那么有恨吗?自然也是恨的,恨他想要剪断自己的臂膀关在他精心编织的金色牢笼中。
一番胡思乱想之后,从床头柜里抠出一片药,吃下之后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在她睡去之后,张真源睁开眼,轻轻的吻了吻她的眼皮,披上衣服出去了。
这天天色不错,温度正好,有微风卷起几片花落在了屋前,前来参加张极的追悼会的人没有很多,来的都是他生前最亲近的人。
安娜是陪着马嘉祺过来的,看见小葡萄,逗了他一会后问道,“怎么带着孩子过来了?”姬如雪已经调整好了心情,牵着小葡萄解释着,“他总归要明白这些的,这样才能让他明白死亡而毫不畏惧,因为有一天我们也是会离他而去的。”
小葡萄费力的把一个小纸袋子放在了桌前,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那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他永远的定格在了那里,小葡萄奶声奶气的说着话,“远远,这是我们一样的裤裤,留给你,妈妈说了,小葡萄会永远记住远远的,这样远远就没有离开我。”
孩子的稚言稚语惹得周围的人红了眼眶,在做了告别之后,张真源拉着姬如雪就往外走去,“怎么了?怎么现在就要走?”姬如雪有些疑惑。
“一会有人要过来,我们不方便在场,总归是生了他,也应该是要来看看的。”张真源没有挑明,但是姬如雪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带着小葡萄离开了。
人群很快就离开了,气温慢慢转凉,一个清瘦高挑的女人下了车,带着大大的帽子看不清面容,她在门外站定了,抬头看了看天,拢了拢身上的黑色大衣深吸了一口气抬腿朝里走去。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个人站在房间中央,整个房间都是张极生前最喜欢的橙色,阳光铺满了地面,墙上挂着的是他从小到大的相片,显示着这个男孩短暂而又灿烂的一生。
宋凝摘下了帽子,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她的孩子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到这么大了,不过也只能到这个时候了。
宋凝还记得,当时生下他之后只来得及瞥了一眼,只记得是一个皱皱的红彤彤的小孩子,在大声的嚎哭着,再见面,他就已经长成了一个三岁的漂亮小男孩,在她走时,还会软软的说,“妈妈要记得我。”
万般感受都涌上心头,当时宋凝只知道有人把他接走了,这么多年的寻找也没有下落,宋凝晚班没有想到,她的儿子就在她曾经教过的学生家里,就是那一墙之隔让她们母子再也无法见面了。
身后突然有脚步声传来,宋凝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来,刚想带上帽子匆忙的离开,却看见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她曾经爱过的男人。
他的眼角已经起了细细的纹路,原先年轻时还有一些张狂,但是现在随着时间的沉淀是觉得他身上气势越来越强大,令人不敢轻视。
宋凝没有想到二十多年的见面会是在他们儿子的追悼会上,艰难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你来啦,你也收到消息了吗?”
宋凝抹去脸上的泪水狼狈的别过脸,像是害怕什么一样,又接着说道,“你去看看他吧,他叫张极,很帅气....”
宋亚轩越过他,走到了桌前,看着张极的照片,神情复杂,像是愤怒又像是悲伤,“没有人告诉我,是我自己来的,他死的时候,我是知道的。”
这句话惊得宋凝转过身去看着他的背影,宋凝当然知道他是什么人,宋亚轩当年就偏执又疯狂,多年以后想必更加的变本加厉。
于是失声问道,“你到底对张极做了什么?!”她可以忍受自己的孩子是意外身亡,但是绝不能接受是被害而亡,尤其是被宋亚轩,被他的亲生父亲给伤害了。
宋亚轩只是说,“张极之前一直在我这里,他死的很光荣,他是为了我牺牲的,他是一个令我骄傲的孩子。”
“啪——!”宋亚轩的头一下被打的偏转了过去,却意外的没有发火,宋凝失望的看着他,“你害了我一辈子还不够,还要祸害我的孩子吗?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曾经甜蜜的情侣如今再见竟是如此的剑拔弩张,潦草收场,宋亚轩站在房间里良久,直到了深夜才离开。
小葡萄被姬如雪抱着,坐在阳台外面的椅子上,看着黑的发蓝的天空,说道,“妈妈,远远在哪里呢?爸爸说远远道天上变成星星了。”
姬如雪用食指点了点小葡萄的胸膛,“宝贝,远远在这里,在你心里。”这时候张真源也洗完澡走了出来。
听见这话,张真源佯装发怒,“怎么,背着我说我什么坏话呢?”姬如雪在孩子面前当然也配合着演出。
一下把小葡萄抱起,跑进了卧室,对着小葡萄说,“机密被大魔王偷听到了,快跑啊!”小葡萄也捏着小拳头挥舞着,“快跑呀!”
张真源也被逗的玩心大起,把小葡萄抱过来挠着他的咯吱窝,逗得他笑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胖小子被大魔王抓到啦!大魔王要吃掉你!”
闹腾了好一会,总算是驱走了一室的阴霾,明天尚且不知道如何,只是希望今夜能再长一些,能够让他得到一种幻象,那就是他们真的是一家三口,过的简单又幸福。
“听说有人发现了丁程鑫的踪迹?”宋亚轩整理着袖口从审讯室出来,儒雅的像一个教授,当然,这是在忽略掉审讯室已经被折磨地血肉模糊不成人形只剩了一口气的人而言。
手下的人小心的汇报着,“当时没有找到丁程鑫的尸体,以为是被猛兽拖走了,直到前不久,有人在R城发现了他的踪迹。”
宋亚轩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接过了照片,的确是丁程鑫的样子,没想到他突然发怒,把照片扔在了他们的脸上。
照片的边缘划过脸颊,留下了一条血痕,手下大气也不敢出,更别说是擦拭伤口了,自从宋极走了之后,宋亚轩更是暴怒无常。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处理掉一个人都做的这么不利落,不然我在你们身上亲自教教你们该怎么动手啊!”
宋亚轩手上大幅度的动作着,就像滑稽戏里面的人物一样,不过谁也不敢吭声,“还愣着干嘛!快去把丁程鑫的项上人头给我提回来!”
这个时候手下们才像是得了特赦令一样,退了出去,宋亚轩平静了好一会,才拿起通讯仪,眯着眼睛吩咐道,“召集三大堂主,我有相当重要的事情要和他们商量,不得延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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