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语:怎么了,清浅。
幽幽地询问声从对面传来,她倏的抬头。寂寥无声的宿舍,四周是死一样的沉寂,身边只能不断听见徐徐的风声,叶清浅坐起身子,轻薄的白色吊带睡衣,已经被襟湿。
叶清浅抱歉啊,我把你吵醒了。
叶清浅暗哑着,爬下扶梯准备洗漱,周语也坐起身。
周语:没事,是做噩梦了吗。
她轻轻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感受到了那被冷汗浸湿的潮热。
周语:别怕,我陪着你,今晚你来我床上睡吧。
叶清浅没有啦,我可能是最近快考试压力有些大,真没什么,你别管我了,赶紧睡吧。
她莞尔一笑,悄悄地打开水龙头,擦洗着脸庞。
宿舍静静的,周语虽然担心叶清浅,可看她似乎没有什么事一样,睡意来袭,她便睡着了,叶清浅渐渐听到了那平稳的呼吸声。
窗户还是微开了一条缝隙,阵阵冷风透过窗子钻进来,一缕缕掠夺着她的体温。
如水的月光柔顺,映照在她清透的脸颊上,反射出点点朦胧的光晕,树枝的影子斑驳陆离的投射在宿舍的墙壁上,像张牙舞爪的怪兽。
似乎是梦魇,可又像是现实,她伫立在阳台上,忽地又感到惊恐,身后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稍微靠近就会将自己吞噬。
她壮着胆子,还是坚持向窗台下的方向眺望过去。
墙壁还是艳艳的红色,可仔细看起来却没有花,那鲜艳宛若腥臭粘稠的血迹,触目惊心的晕染开来。
她蓦地观赏窗子,心跳随之而加速。
这个梦是那么残忍,三年后的今天,他回来了,连同他爱的人,最可怕的结局还是发生了。
她不愿多想,就当那是个梦吧,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太阳穴忽地疼起来,她急忙闭上眼睛。
……
一夜过去。
严夫人:你什么意思。
严家,平静的空间中,久违的燃气一阵愠怒。
严夫人:任你玩了三年,也该收心了吧,现在你是正式向我提出断绝母子关系吗?
沐雪梅躺在房间内,阳光直射在她香气刺鼻的房间内,似乎将这怒火点燃的更旺,她刚刚接到严浩翔回家的通知,激动之余,又猝不及防的迎来了这惊天动地的噩耗。
严浩翔只是静静伫立在门口,三年后的他更加成熟,也更清瘦,下巴上有细密的胡茬,青青的一片,更显他成熟的荷尔蒙气息。
严浩翔:并没有。
他眼珠静静的,眼神灰暗而阴沉,天空中一片深青色的云重重的压下来,和他清冷的轮廓融为一体。
严浩翔:我只是接着进修,三年后我学成归来,自会妥善经营公司。
严夫人:三年,三年,又三年!
沐雪梅怒火攻心的将手中的茶杯置气一样怒摔在桌子上,水花彭的溅落在桌子一周,浸湿了桌上的书籍。
严夫人:你以为躲我躲的远远的,就不用娶叶清浅了吗?
严浩翔:我不爱她——
他突然抬起头。
严浩翔:三年前不爱,如今更不爱,就算你不为我考虑,你也要为那个无辜的女孩负责吧,她做错了什么要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严夫人:爱不爱的,我不懂,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你想走可以,跟叶清浅结婚,否则一切免谈。
她依旧固执己见,轻捻起桌上被弄湿的文件,放置在窗台。
严夫人:结婚协议已经拟好了,你只要在上面签字,就可以自由,如果做不到,你哪也去不了。
看来三年过去了,沐雪梅一点也没有改变,她依旧是那个不近人情只知道操持家业的冷酷女人!
严浩翔轻轻咳嗽一声,他不愿多言,甚至不愿意去多看一眼那张冷冰冰的、掠夺他一生幸福的协议!
严夫人:你想走?可以,在a市,我是管不了你,但是现在你可以尝试去买票,所有银行账户,出行账户已被封锁,哪的票都买不了,天涯海角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她恶狠狠地、亲生母子似乎是对手一样虎视眈眈的凝视着对方。
战火在寂冷的空气中沸腾,终于,严浩翔不愿僵持,摔门绝尘而去。
沐雪梅似乎了如指掌,严浩翔前脚刚出门,她后脚一个电话就打到了出去。
严夫人:都准备好了吗。
她低语,眼神目不转睛地停留在别墅下正缓缓开启的黑色兰博基尼。
轮胎卷起地上的尘土,轻舞飞扬,本就氤氲的天气似乎更加迷蒙。
男配A:夫人,确定要这样做吗。
那人有些底气不足,拿着话筒的手在微微颤动着。
严夫人:让你做你就做,唧唧歪歪的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她怒斥。
严夫人:他现在已经出门了,明天如果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你就在 a市消失。
他一路飞驰,车窗漏天敞亮着,气温潮热的令人气闷不已,在英国呆久了,他似乎有些水土不服,鼻息间的沉闷令人窒息。
他下了车,进入会所,但这个会所是他私人承办的,专门接待海外的来宾,可没想到的是,早就被沐雪梅识破了。
严浩翔:老样子。
他轻呵,斜倚在红绸沙发上,背后是一个年幼的女孩,正莞尔一笑着。
每当情绪快要崩溃时,他总会凝望这张相片,不知多久了,这似乎是他疲惫生活中唯一一丝牵挂和期许。
音响中凄楚的响彻着一首温婉的歌曲,本是一首轻扬的童谣,却由一位年长的女歌手吟唱着,虽有一点违和,却也总能唤起他童年美好的回忆。
那是关于他和宋初心唯一的温存。
窗台上,放置着一瓶金黄色的小花,不知名,却弥漫着幽幽的芬芳,在风中荏苒摇摆,令人望而生怜。
他凝视着那末金黄,尽情的吮吸着有关栀子花的香味,那是属于宋初心的味道,从儿时直至今日。
男配A:严总。
酒管将酒放置在桌上,开启了一瓶白兰地,清幽略带刺鼻的酒香慢慢萦绕在逼仄的空间内。
白光闪说的酒杯中渐渐倒满了那清透的液体,酒管鼻尖上滲满了细密的汗珠,拿着酒瓶的手也显得生疏,和以往似乎有些异样。
男配A:请用,严总,有需要随时叫我。
严浩翔抬了抬手,示意他出去,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眉宇间的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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