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路来不及犹豫,急忙将石头要放在老人手中。
严路:妈妈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叶母:我不是别人啊,我们是朋友。
老人摆摆手,也慌乱的回头,眼看着叶清浅就要进来了,严路只好暂时将那个玛瑙石放在裤子的口袋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周语急忙将叶清浅拉向了另一个房间。
周语:清浅,你回来啦!
周语故意提高了音量,老人瞬间明白了她的暗示,等待着屋子门关注的一瞬,急忙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严路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口袋中的那枚淡蓝色的玛瑙石依旧在闪耀着光芒。
叶清浅干嘛啊。
另一个房间内,叶清浅诧异地看着周语,她额上有大颗大颗的汗水,叶清浅拿出口袋中的湿巾为她擦拭着。
周语:我——清浅,我有事要告诉你。
她边说,边侧耳倾听着门外的一举一动,直到有轻微的关门声,她那紧锁的眉头才慢慢舒展开。
叶清浅是不是有人出去了?
叶清浅也听到了响动,还没等周语开口,她就推门而出,跑到门内一看,才发现严路就坐在地上静静玩着玩具。
周语:我说你听错了吧。
周语大喘着粗气,又如释重负的侧躺在沙发上。
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异样,叶清浅微微皱了皱眉,又凝视着不动声色的周语。
周语:哎呀,我说您老人家就别疑神疑鬼的了,我一个大活人还能把贼放进来吗?
她嘟囔着,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块新开封的饼干,饶有兴趣的嚼着。
叶清浅你刚才出去了?
叶清浅看着那饼干,有些狐疑。
周语:奥——
周语顿住了,又转而拍了拍后脑。
周语:这是放在柜子里的,外面的柜子,刚才太饿了,我就把那个拿出来了。
她的眼神中有闪躲,叶清浅不动声色,又踱步到厨房,那整整齐齐的饭菜就放在厨房的桌子上,都是用整齐的布包裹着的。
那熟悉的味道越来越近,很香,可是每一丝一缕飘进她的鼻腔中时,就浓郁的无法呼吸,像无数飞射而来的毒针一样,让人根本没有空闲躲避,只能眼睁睁地沦陷于这危险中。
她控制不住,鼻头酸涩的难受,喉管也有着不能言喻的酸涩粘稠卡顿着,叶清浅说不出话来,那巨大的悲伤在蔓延,最后,终是駑不可遏的冲出厨房。
叶清浅她又来了,对不对。
叶清浅那淡紫色的眼珠里燃起了熊熊烈火,一点点,将周语从上到下点然。
周语手足无措,只能无奈的躲避那目光的逼视,渐渐走向屋内,又被叶清浅叫住。
叶清浅从我刚来看到的吊兰,到你坚决不让我给你请保姆,再到刚才你慌乱的把我拉进里屋那奇怪的关门声,我不用脑子想就知道你说的是,你承认吗?
周语:清浅,你不要每次反应都这么大……
她的声音幽幽的,又带着一丝怅然,转过身凝视着那抹盛怒,又慢慢走在她的身边,拉起那只冰冷的手。
叶清浅我反应大,从小被抛弃的是我,无数个夜晚痛哭流涕的也是我,我的人生轨迹都被改变了,我连生气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叶清浅强忍着,双手无力地交叠在一起。
叶清浅她要生我就生,要扔下我就扔,现在她又回来了,我就必须接纳她,为什么,我是人啊,我……
她哽咽着,怕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却又强忍着不让那没用的眼泪掉下来,自顾自的走进卫生间,快速的洗了把脸。
可是似乎根本没有作用,在冷水的浇灌下,那委屈的泪水更是如泉涌一般,混沌着那清凉的水柱滂沱而下。
耳边是源源不断的哗哗的流水声,和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融为一体。
鼻腔中似有若无的还能闻到那饭的香味,更是刺痛着泪腺,泪流不止。
不知过了多久,裙角似乎被一个温热的力量攥住了,她渐渐关掉水管,向下望着。
严路:妈妈,别哭了。
那声音低低的,又甜甜淡淡的如潺潺的清泉,直涌入那残缺的心里。
她急忙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泪水,缓缓俯下身去,将严路抱在怀中。
叶清浅妈妈出去一趟,出了好多汗在洗脸呢,妈妈不会哭的。
她的眼圈还是红肿的,可是又倔强的笑了,严路伸出温热的小手,替她揩去那未干涸的不知是泪水还清水的液体,又用双臂紧紧环抱住她。
周语:清浅,对不起。
周语在身后幽幽的说着。
周语:她执意要来,她一个老人现在孤苦无依,可能把我想象成你了吧,看着我一个人住,就每天过来给我送饭,我说了不要,可是她便不……
周语慢慢上前,轻轻将手搭在叶清浅的肩膀上。
周语:你可以不原谅她,这是你的权利啊,我当然知道抛弃是多么残忍的词义,我没有体会过,可是我真的不敢想象,刚才我说的话太重了,对不起……
她语气悠然,叶清浅缄默不言,默默转过身来,紧紧抱住了周语。
那股不言而喻的默契似乎在告诉周语,以后她可以来,但是一定要避开自己的时间。
周语:我们吃饭吧。
周语洗了一口鼻子,隐隐带着哭腔,破涕为笑。
周语:大早上的天气这么好,咱们在这抱头痛哭干嘛呢。
叶清浅点点头,又慢慢坐在桌上。
周语只字不提,将那美味佳肴一一呈上。
满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菜,菜品不多,可是味道和儿时如出一辙,那时隔将近二十年的味道,又一次降临自己的味觉。
严路:妈妈,真好吃啊!
周语才喂了严路一口,他就赞不绝口,只竖起大拇指。
确实,母亲以前的小饭馆生意是白羊街最火的,甚至每年旅游旺季都会有游客不远万里,慕名而来。
叶清浅缄默不言,静静的将那美味夹入严路的碗里,而她只是简单的吃着白饭,周语看在眼里,又只能无奈的叹着气。
叶清浅我吃过了。
叶清浅莞尔一笑,又拿起桌上自己早上才拿过来的燕麦粥。
叶清浅这里没有粥,我给你们煮一点啊。
她说着,便急忙起身。
周语无可奈何,和严路一起自顾自的吃着。
锅内的水缓缓沸腾了,叶清浅凝望着窗外,忽然,她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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