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杨莹,是我。
逼仄的病房内,消毒水的气味蔓延恣肆。
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房间内经久不衰,一个声音暗楚楚的,幽幽的响起。
从窗台上一直到地上,一捧捧的鲜花簇拥着,有的正开得艳丽,而有的已经慢慢枯萎着凋零。
漆黑的夜幕笼罩下来,一束皎洁的月光投射在地上,明晃晃的宛若一面镜子,似乎可以看透人心的险恶和污浊。
田甜小心翼翼的打开灯,这时窗外的一棵耸立的垂杨柳才映入眼帘,夜风吹过,流质千条万缕地拂在透明的窗玻璃上,黑漆漆的影子仿佛千万个魔鬼的利爪,田甜急忙惊吓的关了窗帘。
床上的人纹丝不动,脸上依旧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见那眼睛究竟是睁着还是闭着。
田甜:莹莹,五年了,医生说你的声道并没有损伤,可是你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我真的很担心你……求求你,至少回应我一句好吗?
她絮絮叨叨,双手无力的瘫软在身前,眼珠里满是痛苦的惆怅,她无助的凝望着那静静的身影,想到白天宋初心对自己的威胁,倏 的站起身。
那双手似乎凝聚了不可遏制的力量,突然痛苦的攥住床上的人的肩膀。
那略微浮肿的肩膀,被她死死的攥在手心,那炙热的滚烫似乎一丝丝的传递着她内心的焦躁与痛苦。
田甜:杨莹,求求你,你会说话的是吗,求你,求你至少回应我一句,好吗,你的手术费我正在筹集了,求求你……
她几乎失去控制了,直接惊动了病房外的护士。
医生:家属你冷静一点,病人在恢复期了,请您冷静!
突然门被推开,跑进来三五个人,急忙将那几近失控的田甜。
她嘶哑着,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直到门被禁闭住,她在从那失神中缓过来,颓然无力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泪水肆无忌惮的落下,她扭过头去,耳边似乎有人教训着,又在人在轻声安慰。
漆黑的走廊上,本是寂寥无人的时间,却熙熙攘攘的占满了人,他们交头接耳,又时不时的窃窃私语,田甜再也受不了那无边的黑暗,无尽的梦魇,最终眼神涣散的晕了过去。
……
走廊尽头,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艳丽的身影,医护人员正准备离开,那女人扭捏着腰肢,慢慢靠近。
配角A:您好,我是杨莹的姐姐。
说着,那女人伸出名片,鲜艳的红色指甲油景光闪耀,在黑暗的环境中有螫人的恐怖。
宋初心:杨莹……
护士接过名片,又上下打量着这个深夜中穿着艳丽的女人。
病恹恹的环境与她完全格格不入,那性感的抹胸红色礼服,大胆的包臀裙,将她的丰盈的曲线在黑夜中完美的凸显。
她的身上有浓郁的香水味,和凄寒的冷空气娇柔在一起,暗含着危险的味道。
来自女人与生俱来的抗拒,走出来看人也纷纷议论,护士窃窃私语后,其中一个人迎上前去。
护士:杨莹是孤儿,你是从哪冒出来的,五年来都是刚才那位女士来看她,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她不屑一顾的目光倾泻而出,又冷冷的扫视着那曼妙的身姿。
现在是四月份,可是夜晚的温度依旧是零下的。
女人站在那里,身上只穿着一件羊绒大衣,暴露在外的大腿雪白又光滑,似乎上下身过的是两个季节。
她始终保持着最淡定的微笑,尽管护士用那种不礼貌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也丝毫记不起她内心的一点涟漪。
宋初心:这些年,是我的不对。
那表情一瞬间就变了,几乎是声泪俱下的祈求着,温热的双手紧攥着护士的衣角。
宋初心:当初我被迫卖到了国外,前几天才回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我只想见见我那可怜的妹妹!
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声音凄楚而沙哑,一旁的医生看不下去那可怜的模样,连忙接过她递过来的文件。
宋初心:大夫,请可怜可怜我吧,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这是我的出生证明,和我妹妹妹的资料,这个是我们被送进孤儿院后的合影……
她哽咽着,殷切的望着大夫,又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的递过去。
宋初心:我只求见我妹妹一面,这么多年,我想办法套回来,可是好不容易得到她的消息,确实在医院这样的地方,我恨不得去死!
说着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下一步就要给那些人磕头,医生急忙拉起她。
医生:这是干什么,家属我们承受不起啊,快,给她打开门。
医生吩咐着,那护士还是机敏的盯着她,女人的第六感总是不会错的,她的另一种感觉总是在不断的告诉自己,她一定有鬼!
门吱扭一声开了,她紧紧靠在医生怀中,直到那些眼中心存疑惑又愤恨的凝视着她的护士离开了,她才谢过一声,怡然自得的走进病房。
这么多年,宋初心终于回来了。
高跟鞋的声音渐渐响彻,在逼仄的病房内,桌山有刚烧开的水,氤氲的水汽正源源不断地升腾而起。
她冷笑着,嫌恶的一把抹过脸上的泪痕,麻利地锁住门后,又慢慢踱步在窗前,幽幽的点起一根香烟。
那跳动的火花忽亮,刺鼻的气味在逼仄的空气中渐渐占领高地,将那浓重的消毒水味压下去。
平稳的呼吸声和滴水声此起彼伏,良久,宋初心将那凝视窗外的涣散的眼神收回,又转而凝望着床上的杨莹。
宋初心:跟我就没必要装了吧,田甜毕竟是无辜的,这么多年的医药费都是她掏的,虽然没有第一时间挽救你的脸,但是以他的能力,挽救你的性命已经不错了。
她慢慢踱步到床边,俯身下去,轻轻用手指攥住那冰冷的纱布。
宋初心:别再孩子气了,你说你这样能得到什么呢,你要恨就该恨叶清浅啊,要是没有她,你又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你说是不是啊!
那狐媚的眼珠不怀好意的转着,又幽幽地叹了口气。
宋初心:还是不愿意开口?
她终于失去耐心,逼问着,被子里的人还是静静地。
宋初心:好。
她拿起桌上的热水,试探性地伸出手。
宋初心:你再不说话,我可要用这个了……
依旧寂寥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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