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静又凄凉。这些日子,叶清浅除了每天定时和严路通电话,日日辛苦照料马嘉祺。
天空中忽明忽暗的闪烁着星星。
女管家:叶小姐,用过晚饭再走吧。
管家看着憔悴的叶清浅,有些于心不忍。
叶清浅没关系,谢谢你。
她疲惫的笑了笑。
窗外冷风渐起,吹的窗帘呼啦呼啦作响,月亮圆圆的挂在天上,没有一丝瑕疵。
桌上放着一瓶瓶营养液,七零八落的放置着,马嘉祺已经将近一个半月没有吃饭了,每日就靠着这些营养液度日。
她内心一阵酸楚,放下手中的皮包,坐在马嘉祺的身边。
月光浅浅的应在他的侧颜,羽扇般的睫毛的倒影投射在深邃的眼眸中,显得更加幽深。
他的嘴角似有若无的隐现着笑意,呼吸也似乎更顺畅了。
叶清浅将室内的温度调成适宜的温度。
她凝望着那张饱受折磨的脸。
或许是温度过高了些,他洁白如玉的额上不断渗出细密的汗水,叶清浅轻轻从包中拿出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的额头。
叶清浅辰辰,快点好起来吧……
她暗哑着低喃,凄楚暗伤的凝望着。
门外的钟声敲响了九下,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
她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慢慢起身。
马嘉祺:溪溪……
低哑的喃呢,像是从天边的的乌云里传出来的,悠扬而遥远。
她的身子微微怔住了,似乎不敢相信。
马嘉祺:溪溪——
那空灵的喃呢在此在耳畔轰鸣,那声温柔的轻唤像是梦魇般向叶清浅压过来。
她回过头,惊怔的凝视着那张肤若凝脂的脸。
叶清浅辰辰……
苍白的唇瓣艰难的倾吐着这两个字,她骤然紧攥住马嘉祺的手,一声声呼唤。
马嘉祺:辰辰,我是溪溪,我回来了,你听到了吗……
来自心底最深沉的呼唤,叶清浅殚精竭虑地呐喊,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马嘉祺的眉头紧锁,薄如蝉翼的唇微启,良久缓缓倾吐着。
马嘉祺:溪溪……
眉心凝成一个结,叶清浅喜极而泣,激动的攥紧了他的手。
掌心温热的力量一点点传递过去,马嘉祺微微颤动了下,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目。
他的眼珠有朦胧的雾气,既涣散又迷离,久久无法聚焦,定定的凝视着一个点。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指尖源源不断传来的温度,温热的恰到好处。
浓重的消毒水味似乎也淡薄了,只剩丝丝缕缕的栀子花的清香,在鼻腔中缱绻,缠绵。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眼前朦胧的人脸,恍惚中似乎是无数个午夜梦回的人儿啊。
叶清浅凑上前去,让那指骨分明的冰冷五指轻轻托着自己的脸。
叶清浅辰辰,是我!
她激动的无以复加,可是天色将晚, 仆从们已经下去吃饭了,这激动的难以自持的喜悦一时竟无人分享。
冰冷的指尖在叶清浅温热的脸上轻轻游走,那阵莫名的酥麻像一记电流,蛰的她浑身打了个寒噤。
马嘉祺:我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马嘉祺纲看清那张脸,又骤然紧闭住,双手却执拗的攥着叶清浅。
他无助的暗哑,濡湿的睫毛在暖风中轻颤着。
他当然不相信,他又怎能相信,再次睁开眼时,那个日夜思念的人就这样栩栩如生的坐在自己的床边。
叶清浅辰辰,你不是做梦,我来陪你了,你要快点好起来,好吗?
她温柔的回应,轻轻将马嘉祺的脸颊扭过来。
他的下巴上又生长出了细密的青涩胡茬,这些日子,都是自己细心处理的,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怎么的,只有当叶清浅照顾马嘉祺时,他才会眉头舒展,平和的呼吸。
马嘉祺:清浅,你怎么来了……
才一瞬间,他的眼圈已然是红红的了,叶清浅心中升起一阵心疼,轻轻用帕子擦拭着从眼角就要奔流而下的热泪。
叶清浅辰辰,好好的康复吧,好吗,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的。
他的目光从恐惧变得依赖,更是紧紧攥着叶清浅的手指。
像是将被遗弃的孤儿一样,马嘉祺定定的凝视着叶清浅,目光一刻也不敢从她身上离开。
他小栗色的头发有些长了,细瓷样的肌肤,皮肤清透的白亮,似乎是透明的。
那模样又可怜又让人无奈,我见犹怜的可爱。
马嘉祺:你不是说要去江州吗,怎么现在又回来了,清浅,我没猜错吧,你是不是想通了,你是不是决定嫁给我?
原本依赖的眼神又变得有些兴奋,他手上的力量更重了,捏的叶清浅忍不住吃痛的叫出了声。
管家:发生什么了?
管家循声而进,看见马嘉祺活生生的坐在床上,紧紧拉着叶清浅的手,手中托着的钢企好的铁观音轰然坠地。
滚烫的茶叶水四溢,喷的满地都是茶叶的碎屑。
烫水似乎不小心浇灌在管家腿上了,可是他似乎感觉不到似的,呆若木鸡一般走到马嘉祺的床边。
管家:马……马少……
像是看着自己濒临死亡的儿子死里逃生,管家话音未落,眼底的泪水就夺眶而出。
他深深的凝望着宝嘉祺。
管家:少爷,你终于醒了,您终于……
马嘉祺:是啊,四十多个日日夜夜,我活过来了,管家叔,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
管家喜极而泣,无奈的摆摆手,急忙向所有人昭告着这样的好消息。
管家一出门,马嘉祺一瞬间再次将叶清浅的手紧攥在手中。
马嘉祺:清浅,回答我,你是不是回心转意了?
马嘉祺眼圈还是红红的,眼底也布满了血丝,叶清浅不忍和那充满希冀的眼神相对,却再也不敢说出实情来伤害身子刚刚有好转的马嘉祺。
叶清浅辰辰,先不说这个,我现在只想让你把身体养好,可以吗?
空气中燃烧着劈啪作响的电光石火。
指尖的那阵强烈又凶猛的力量逐渐疏离,叶清浅感到手指间的疼痛逐渐消失。
他彻底松开了手。
马嘉祺:呵。
一阵根本不会属于马嘉祺的冷笑,就这样在叶清浅的耳畔炸开。
她凄惶地看过去。
马嘉祺:如果你是因为可怜我,现在就请离开吧,我不用耽误你的幸福时光,我不用靠你的施舍度日!
带着孩子气的任性,马嘉祺恶狠狠的抛出这样的话,叶清浅自知他并无恶意。
叶清浅是,我回心转意了,可是我还有严路,我是个离过婚的人,这样的我,你也能接受吗?
马嘉祺:当然!
马嘉祺如获至宝的笑了,苍白的薄唇嗫嚅着,激动的无法闭合。
马嘉祺: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艰难的吞咽着唾液,起身走向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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