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崩溃的情绪因为她的一句话而粉碎。
安稚音:“你说什么?”
陈鱼·安稚鱼:“确切的说,我恨你,恨妈,恨爸,恨这个家的一切。”
陈鱼·安稚鱼:“你想要逃,想逃就逃。我不能,我也不会。”
陈鱼荒诞地笑了。
对于爸爸的去世没有任何的悲伤。
陈鱼·安稚鱼:“知道吗?我们的名字都是妈妈起的。”
陈鱼·安稚鱼:“自从嫁给爸,并发现爸的真实人格后。她觉得自己就像笼中鸟,池中鱼一样。” “后来有了你,觉得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她希望你做林中鸟。她从小没有束缚你做任何事情。却任由爸把我用近乎变态的方式严格培养成继承人。”
陈鱼·安稚鱼:“你在后花园和妈种金鱼草的时候,不过高中的我,因为背不出经济学简史,在二楼挨了爸的耳光。”
陈鱼·安稚鱼:“那年你大概五岁,我们一起被绑架,绑匪的车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掉进了冰湖里。我大半个身子都在冰冷刺骨的冰面下,却清楚的听到妈她失魂落魄的喊道,先救音音,先救音音,救小的。”
安稚音:我对她口中的这段回忆一无所知。儿时记忆,几乎就是一片空白。我呆呆的看着她。
安稚音:听着她那么平静地复述着救音音三个字。
陈鱼·安稚鱼:“所以当我知道你打算和吴世勋远走高飞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的告知了双方家长。我十七岁的时候喜欢上了我的钢琴老师,我一直希望他能带我走。” “爸知道了,就告诉我。我是必须要迎接利益联姻的存在,再然后就是一场暗无天日的囚禁和毒打。从那天起,那个说过会带我逃走的钢琴老师,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陈鱼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望向很远的地方。像是那些回忆都生动的重现在眼前一样。言毕,她漠然的转过头来看向我——
陈鱼·安稚鱼:“爸去世的消息我要压一天。压到我已经做好准备去处理他死讯公布于世的山崩海啸。”
安稚音:“嗯。”我的手在发抖,就连这一个字都是费力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这是我和陈鱼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深入谈话。与我们死去的亲人一墙之隔,与我们彼此千里之外。
“我只希望你知道,我的恨远远超过了你恨我那么多。而这种恨伴随着里面的那个男人死亡,终究没有意义了。”
我的父亲,陈尊龙。原名吴国良。他本来就不是管得住下半身的男人。凭借着自己优越的外貌,和傲人的黄金比例如名模一般的身材。收获了不少千金的倾慕。
但是他唯一认真的谈过,付出过自己的。只有自己的初恋——罗森蔓。原本情根深种,奈何情深缘浅。那个时候,她和他隔着一个阶层的鸿沟。她是名门望族的大小姐。他是鲜衣怒马的翩翩佳公子。但是。他无父无母,孤身一人。难免被人针对。贬低。
高鼻深目。皮肤白皙的他,在那个腐朽落后的年代里。就是一个“杂种”更何况,自己没有父母无依无靠。就如同“身世浮沉雨打萍。”
罗森蔓。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文化青年。
自己。一个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戏院小学徒。即使一场«蝴蝶夫人»让自己名声大噪。
从此事业如日中天。让宋丽玲这个名字火到了大洋彼岸的美国。
在那个年代。罗森蔓跟尊龙都是如同蝴蝶夫人一般敢于摆脱世俗束缚的“自由恋爱的先驱者。”但是生不逢时。偏偏相遇在那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里。”罗森蔓结婚的前一个夜晚。自己去了一个经常跟她幽会的小旅馆。就在那个狭小逼仄的单人床。
两个彼此相通的灵魂,相拥而泣。和衣而眠。
那一夜。是彼此的初夜。亦是彼此的初恋。
在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两个寂寞的灵魂。初试云雨……打破了世俗的桎梏。如同亚当夏娃一般。偷尝禁果。
那一夜……过后。二十一岁的罗森蔓身着一身洁白的婚纱。从12楼纵身跃下……
“罗森蔓走了,笑着走的。没有泪水。只剩下了人们对这个鲜活生命的逝去而感到惋惜。”
罗森蔓留下了一封绝笔信。是给他的。
信里只有短短的几行字。字字泣血。行行锥心。
“国良。蔓走了。你不要为我伤心。你送我的那两尾红色金鱼,昨天一早儿,死了一尾……我想着,那一尾早就该随它去了的。也许是你我今生无缘。国良。如果有来生。忘了我,找个爱你的好女人,好好生活罢。”
吴国良,穿着一身黑西装一路狂奔。衣襟上别了一支红色的姬金鱼草。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至死也没有告诉她。姬金鱼草的花语是“请察觉我的爱意。”
他抱着罗森蔓已经冰冷僵直的尸体。哭的像个疯子。他再也不顾及大街上来往的人们。对他投来的异样目光。
安稚音:“这个荒唐的家所有荒唐的牵绊,现在都没有意义了。
陈鱼·安稚鱼:葬礼订好时间后,我会通知你,葬礼之后,就不必再见面,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罗森蔓的父亲当初就是这样对吴国良说的。
万万没想到。多年以后。同样的话,却是出自自己亲生女儿的口中。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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