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婧妍瞧着阿竹这般痛苦的模样,便知道她现在心里头不好受,于是便劝道;“阿竹,你若是不忍心说下去,那便不说吧。”其实就算是阿竹不继续说下去,她才也可以猜到了。
只是阿竹稍稍缓了缓心神之后,继续开口说道:“当时我便冲上去查看了那女子,我虽不经人事,可也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惨剧,加之方才听见的华清同那男人的对话,我便猜出来了,于是就质问他们二人,那男人只是瞥了我一眼,诡异地笑了一笑,随后便走了。”
“倒是华清,拉过我轻声和我说,那个男人是王家的家主,王家当时在国都还是大户,不过是靠着走商才发家的,那男人早便看上了那个女子,于是便找着华清说了这个勾当,华清本是不同意的,奈何她前段时间竟同一个小倌搞在一起。”
“她为了给那小倌赎身,于是便四处凑钱,后来实在是一下子凑不齐这些钱,这才将主意打到了那个女子身上,我当时知晓事情真相之后,恨不得将华清一巴掌锢死,可她是我的妹妹,我不能这么做。”
“华清心中也有些愧疚,就和我说,倒不如现在将那个女子偷偷带回去,不要让旁人瞧见,回去给她洗干净身子之后,只要我们二人不说,这件事情便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好歹也保留了那女子的一个名声。”
“我百般无奈之下,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法子最稳妥,于是便同意了,我还记得当时给那个女子擦身子的时候,她望我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宁静,我眼泪一下便落了下来,她还伸手擦了我的眼泪,又低声安慰我。”
“那一晚,我们二人之间,被侮辱的人好似是我一般,她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平静了,平静到好像没有发生过那件事情一般,我实在是不放心,一直在开解她,我记得她那晚离开的时候,回眸对我笑了一下,只是眸中的神色我当时并没有看懂。”
“后来才知道....那是一个将死之人解脱的神情。第二日,我便得知了她投井自杀的消息,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决绝,原本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我悲痛万分,直接将华清告到衙门去了。”
“当时可能华清也没有想到,父亲更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直待衙门的人来将华清抓走的时候,我见着她那时望我的眼神,错愕过后,便是那种淬了毒一般的,我并不理会她,后来又听说她在衙门里头被好一阵言行逼供。”
“父亲想要去看看她,我拦着不让去,她既有胆子做出那等畜生不如的事情来,便要有胆量来承受这一切!只是后来,不知道她怎的就搬来了那王家当家,听说那男人又花了好多钱将她给赎了出去,我气不过,又到衙门里去,却被衙门里头的人赶了出来。”
“我当时只觉得那女子实在是冤死,可我偏偏又无能为力,一气之下,便离开了南夏,前往大唐,后来...便是在枋邑姑姑手底下做事情,大概快五年了,原来还以为将这件事情忘得差不多了,到现在才知道...这些事情早就已经扎根在我的心里头了。”
阿竹终于将当年的事情全部讲完,她一时间有些喘,大概是觉得身子又有些不好受了,王婧妍见状,连忙给她顺了顺气,阿竹这才又渐渐平静下来,只是眸中的那抹悲愤神情还是十分晃眼。
王婧妍听了内心自然是震惊的,原来她与华夫人之间竟然牵扯着这么一段过去,那华清,当真是歹毒到了极致,当初便做了那等出卖好友之事,现在又欲谋害长姐,世间怎会有如此歹毒的人,王婧妍气愤不平。
她现在可以理解阿竹这份悲愤的心情了,华夫人,实在是该死!
过了半晌,王婧妍突然便道:“阿竹,我会将当年的事情彻查清楚,若是那华清当真是做了此等狼心狗肺之事,我一定会将她交至衙门的手中!”
可偏偏这时,阿竹原还半阖的眸子缓缓睁开,她的眸中划过一丝沉痛,“别,姑娘,那女子本就是家中独女,十分得父母的宠爱,当时她投井自尽之后,她的父母险些因此丧命,现在这件事情好不容易过去,你若是再将事情揭发出来。”
“那当日她被侮辱的事情定也一道被揭发出来,她那年迈的父母一把年纪了,不光是失了爱女,老了还要受世人的眼光,想来也是十分艰难的,华清...她既做了这伤天害理的事情,总会得到报应的。”
阿竹的语气中有一些疲惫。
王婧妍有些怔怔的,她本是想着无论如何都要为那女子伸冤,可现在听了阿竹的话,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在这个时代,女子遭受了这些事情,世人大多是责怪女子不矜持,鲜少会有指责男子的。
只是,她仍是觉得十分不公平,为何那华清害了人却还可以心安理得地在皇宫里头享尽荣华富贵,而那些被她害了的人,包括阿竹在内,就得落下一世的伤痛。
她拳头紧了紧,继而又松了下去。她知道现在一时冲动不好,当前最要紧的事情,还是要将阿竹的身子治好,这样才能有精力来想怎么对付那华夫人。
这时,阿竹也开口了,她好像是做好了一个沉重的决定一般,“姑娘,你方才说的截肢,若是当真可行,那便照你说的去做吧,左右我也就这么一条性命,大不了就是死。”
阿竹的眸中是带着对死亡的了然。王婧妍原还稍稍缓下来的眼眶又开始酸涩起来,她原以为阿竹应当要花上一些时间才能作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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