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带着刘碧玉从密道里出来,出口停着一辆车。萧山打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刘碧玉没有丝毫犹豫,打开车门,坐了副驾驶座。 车子一路往前开,刘碧玉一路沉默,直到萧山将车子开进市中心的一幢别墅。
“我现在该怎么办?”刘碧玉问得十分平静,与在刘霞面前的歇斯底里不同。
“先下车。”萧山脸色阴沉,迳自下了车。
刘碧玉久久没有动,见她跟上前,萧山踅回去,打开车门,伸手去拉她。
刘碧玉不肯下来,崩溃大喊:“刘霞被刘耀文的人救回去了,我身上的蛊虫怎么办?我再也不想承受下一次发作了。”
大声喊出恐惧后,刘碧玉开始浑身瑟缩。
接着将脸埋入自己的双手间,不顾形象号啕大哭。
萧山站在车外,没有劝她,亦没有离开。
刘碧玉越哭越大声,一直以来,她活得小心翼翼,连哭泣都要一个人藏起来,不让人看到。甚至不敢哭得太厉害,怕眼睛肿了,会被人发现。
她真的受够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她要活得这么卑微?
“下车。”终于萧山失去耐心,冷冷丢下两个字,也不管刘碧玉是否跟上来,自顾自进了屋。
刘碧玉抽泣不止,却仍保有最后一分理智。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更并跟萧山置气的好时机。
蛊是他下的,这世上只有他可以帮她。
想通了这点,刘碧玉下了车。
进了屋,她无心去欣赏别墅的风格,快速奔到萧山身边,蹲了下来,拉住他的手,楚楚可怜地说:“萧山,你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我并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我一路真的特别小心。刘耀文太狡猾了,他设了一个局让我钻。”
“我刚刚就说,你是蛊第一个寄主,必须找一个跟你有血缘关系,才能将蛊虫引出来。”萧山看了刘碧玉。
刘碧玉急道:“刘霞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了,她肯定会找很多保镖保护她,要再得手难如登天。”
萧山蹙眉,沉默。
刘碧玉继续哀求:“你一定有别的办法的,一定有的。萧山,我们是合作伙伴啊,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还可以帮你做很多事。”
一向坚强冷漠的刘碧玉,像个无助的妇孺一般哭哭啼啼。萧山不厌其烦,冷喝一道:“别哭了,我现在还能控制,让你暂时不发作。不过,最好的方法就是转换。不然,等蛊越来越成熟,它就要与你共存了。”
听到还可控制,刘碧玉喜出望外,忙抬手擦去脸上的泪,讨好地说:“我一定想办法让刘霞心甘情愿替我转移蛊虫。”
“但是吧。”萧山长腿踩在地上站了起来,往楼上而去。
刘碧玉怕他跑掉,亦步亦趋跟着他。
萧山猛然顿住脚步,刘碧玉一时不察,撞上了他宽厚的背,鼻子差点被撞断了,疼得眼泪掉下来。
“我要去洗澡,你也要跟吗?”萧山戏谑的声音传来,刘碧玉又羞又恼。
“你先帮我克制住蛊虫,算算时间,我已经快发作了。”想起那种噬髓之痛,刘碧玉整个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不,她不要再承受一次那样的痛苦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不必担心,你暂时还发作不了。”萧山说着,继续往前走。
刘碧玉不信,继续拉着萧山的手,非要他先救她不可。
萧山被烦得不胜其扰,只能说:“跟我来吧。”
跟着萧山进了房,刘碧玉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深怕自己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不见。
萧山冷睨着她,眼波深处隐隐闪过一抹讥讽,打开抽屉,取出一盒药,拿了一粒给刘碧玉。
刘碧玉喜出望外,伸手去接,萧山又将手缩回,让刘碧玉期待落空。
“你什么意思?”刘碧玉不敢动怒,只能强行压下心中升起的怒火。
“你这不是控制得很吗?”萧山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刘碧玉怔了一瞬才明白过来他的用意。
“是,我以后一定努力克制。但是不是真的与庄遥有关?”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不,她谁都不信。
萧山利目如刀,倏然绽出光芒:“你在怀疑什么?”
刘碧玉忙垂下头:“没有啊,你想多了。”
“刘碧玉,既然你选择了和我站在同一阵线上,就应该遵守我的规矩。”萧山一副高高在上的主人形象,刘碧玉十分不爽,却只能继续垂眉顺眼。
“是。”刘碧玉垂下头,不让萧山看到她眼底一闪而逝怨恨。
“拿去吧。先不要吃,现在吃了也没用。等你感觉快发作了再吃。”萧山突然将药抛给她,刘碧玉没有准备,很狼狈才接住。
“去休息吧。”萧山的用词还是挺礼貌的,刘碧玉还是感觉到了深深的伤害。
她从一开始就错信了萧山,她以为他们是合作者,地位是平等的。
萧山是一匹狼,心狠手辣的狼!
见刘碧玉拿了药,还忤在那,萧山更加不悦:“还不快走?”
“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有些事,她必须先想办法弄明白。否则,她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会很被动。
“说。”萧山明显耐心已经告罄。
“你用我当饵,想从刘霞那得到什么?”这是她一直想不通,却必须搞明白的问题。
“你觉得呢?”萧山不答反问。
刘碧玉摇头:“事到如今,你没有理由再瞒我了吧?”
“好,我就告诉你。刘霞是刘松最疼爱的女儿,只要她在我们手上,就不怕刘松不就范。”萧山表情淡淡,嘴上却说着极其残忍的话。
“威胁老爷子交出刘集团?”刘碧玉有些明白了,但仍觉得没这么简单。
萧山不再多言,直接将刘碧玉推出去,当着她的面用力关上门。
手上拿着萧山给的药,刘碧玉满脸掩饰不住的愤恨。
该死的,萧山竟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对付她,总有一天她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
刘霞被带回了容瑞堡,她变得沉默寡言,甚至是自闭。
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任凭谁喊都不出来。
刘松深知她必是在刘碧玉那受了委曲,亲自来看她,只是,不管老爷子说什么,刘霞都沉默以对。
弄得所有人都极不好受,尤其是汪坤:“小姐,你别这样,让医生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吧?”
回来半天了,刘霞始终不肯让人靠近。
眼睁睁看着她手臂和脖子上的伤口,汪坤十分心疼。
他一生没有结婚,早就将刘霞视作自己的女儿看待。她受伤,他的心疼不比老爷子少。
刘霞仍看着窗外,目光空洞,没有焦距,如同一尊易碎的陶瓷娃娃。
“汪坤,马上派人把那个畜生抓回来。”刘霞悲伤绝望的样子深深刺痛了老爷子,他不禁下了严令。
“老爷……”汪坤被老爷子的决定吓了一跳。
“快去。”刘松用拐杖重重敲了下地面,显示自己的怒气。汪坤不敢再劝,只能应是。
待汪坤走到一半时,刘霞终于开了口:“你要是敢去抓她,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你……”老爷子震惊不已,几乎要弹站起来。
刘霞如同一尊上了发条的娃娃,一顿一顿望向他:“你不希望我有事,是因为我是你的女儿。同理,不管她怎么对我,她都是我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我确实缺席了她的人生太久,我应该弥补。”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刘松震惊万分,虽说,父母爱子女是天性,但也不能没有原则和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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