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萧山这么一番强词夺理,刘碧玉竟无言以对。 其实,在心里某处,她是赞同萧山的做法的。虽然,他的手段残忍,但是达到了最后的结果。
如果这个过程不是由她承受,那就更好了。
“你究竟给我下了什么蛊?”刘碧玉继续质问,这才是她拼命逃回来的主要目的。她要让萧山给她解蛊,她再也不想受那样的苦了。
“庄遥应该已经告诉你了。”萧山显然将一切掌握在手里。
“血蜈蚣。”刘碧玉咬牙切齿。
“嗯。”萧山轻应了声,不咸不淡。
“你知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有多痛苦?”刘碧玉咆哮着,发作时的痛苦,她想想就心颤。
“那你知不知道你能熬过来是我故意放了水?”萧山反问。
刘碧玉咬牙切齿:“我是不是应该对你感恩戴德?”
“好了,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下我给你解蛊。”萧山没有一句歉意,转身进了房间。
刘碧玉气得抓起桌上的水杯砸向他,水杯只是撞到了楼梯扶手便四散开裂了。
小女佣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刘碧玉满腔怒火无从发泄,抓起触手可及的东西就开始砸。
没多久,客厅里能砸的东西都被砸得差不多了,才气喘吁吁坐下,对小女佣吼:“还不给我倒杯茶来。”
“是。”小女佣吓得不轻,连手脚都不利索了。
半晌才端来一杯水,却因过于紧张溅出来了些。
刘碧玉怒视着她,小女佣吓得忙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重新去倒一杯。”
刘碧玉直接拿起水杯,狠狠砸向小女佣大喝一声:“滚!”
小女佣连喊痛都不敢,急匆匆离开了。
刘霞一直在默默看着,对于刘碧玉暴戾,她不觉得害怕,只感到心酸。
孩子就是一张白纸,是她没有好好引导她,才造成她今天扭曲的个性。
刘碧玉抬起头,恰好看到刘霞,她更是怒不打一处来:“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很开心?”
“哎……”刘霞叹一口气垂下头,她知道刘碧玉心情不好。她越是回应,她越激动。
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沉默,刘碧玉心中却积攒着一股怒火,怎么都消除不了,还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对象。
这种不可控制的情绪,刘碧玉也很迷惑,但无法自控,只能反被其操控。
刘碧玉重重在沙发上坐下,想喝水又没有,站起来想上去,又怕刘霞趁机跑掉,踅回来揪起她的衣领,往楼上而去。
看着这个样子的刘碧玉,刘霞很担心。
连她都看出来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狂戾。
不然,依照她的学识和涵养,不至于做得这么极端。
将所有的暴戾全呈现在别人面前,不是一件好事。
愤怒会失去理智,而这种时候,她需要的是冷静。
“碧玉,你冷静点。”被刘碧玉拖着走,刘霞还是关心地说。
刘碧玉如同刺猬竖起全身利刺:“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刘霞看向刘碧玉,满脸担忧:“碧玉,你是不是喜欢他?”
“他?”被刘霞问得莫名其妙,刘碧玉眯起眸子。
“就是楼上那个男人。”刘霞目光直勾勾看着刘碧玉,不错过她任何一丝异样的表情。
怔忡一瞬,刘碧玉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我是你谁?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喜欢男人了,再也不会了!”
恶狠狠的发誓非但没让刘霞放心,反而激起她内心更多的不安。
“碧玉,你有没有发现,你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刘霞怕她再激动,忙转移话题。
“是又如何?我现在不需要在畏畏缩缩,成天看人脸色过日子了。我要做回我自己,一个独立的人。”长久的伪装和积压,刘碧玉心态已经严重扭曲。
“碧玉……”刘霞咽下嘴边的话,她知道刘碧玉此时被一种极端的情绪控制着,她根本无法自主,她说得再多,只会徒惹她生气而已。
刘碧玉一边拖着刘霞往楼上走,一边回头恶狠狠瞪着她:“你最好闭嘴,别逼我对你出手。”
充满忿恨的话如同一记重拳击向刘霞的心脏,痛得她脸色惨白,浑身血液都开始变凉。
刘碧玉毫不理会刘霞的感受,推着她来到萧山房间门口,抬起手十分用力地敲。
仿佛要将门敲破,借此来泄露内心的不满。
萧山打开了门,看也不看刘碧玉一眼,踅回房间里。
他的态度激怒了刘碧玉,她将怒气全宣泄到刘霞身上。
用力推了刘霞一把,原本就身伤加心伤的刘霞脚步踉跄着,怎么都站不稳,最后倒在地上,显得狼狈万分。
身为刘松的掌上明珠,刘家的小姐,她小时候就讨人喜欢。长大后更是人人欣赏,现在年纪大了很受人敬重。
哪知却被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羞辱,虽说对她有愧,还是忍不住满心悲凉。
刘碧玉将刘霞当成一条可以任她呼来喝去的狗,任她趴在地上,手臂再度流出血来,而不多看她一眼。
刘碧玉大咧咧在沙发上坐下,瞪着萧山:“什么时候给我解蛊?”
萧山低头看了地上的刘霞一眼:“马上。”
被萧山的一记眼刀扫过,刘霞只觉得一个激灵。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恐怖感,由后背升起,令她十分不安。
“刘小姐,能不能借你一点血?”萧山十分礼貌地询问,刘霞内心的恐惧更重了几分。
“不肯吗?是为了给你女儿解蛊。”萧山补充了句。
这下子刘霞还没回答,刘碧玉先投来一记冷如薄刀的目光:“你不是什么都愿意帮我做吗?”
“我……”面对刘碧玉,刘霞说不出拒绝的话,她真的是亏欠她太多太多了。
如果有弥补的机会,她自然是愿意的。
莫说一点血了,就算要她的命,她也不会眨一下眼。
可这个男人看似冰冷,浑身却透着一股邪气,不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何况,他为了一己之私,不惜给女儿下套。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要是他动什么手脚,她们根本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你不愿意?”刘碧玉眯起眼来,射出寒光:“哼,嘴上说得好听,原来都是虚情假意!”
“不,碧玉,只要是为你好,我愿意。可是,这个男人真的可靠吗?他不经你的同意就给你下蛊,让你生不如死。而且,他并不打算派人去救你。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呢?碧玉,你好好想想,别被他牵着鼻子走。不管你们是朋友或是合作者,他这么做都是不道义的。一个人连道义都不讲,你还指望他什么?”刘霞撑着沙发,慢慢站了起来。
虽然,身体摇摇晃晃,但她的表情透着威严,所说的每一个字更是铿锵有力。
刘碧玉垂下了头,认真思考起刘霞的话。
是的,现在她自己逃出来了,萧山要怎么说都可以。
既然要合作就要相互信任,相互依存。
他在关键的时候选择任由她自生自灭,甚至在她身上补了一刀。他已没有信任可言,她确实应该对他多一分提防。
“刘碧玉,你动摇了?”萧山这话是问句,语气却相当肯定。
刘碧玉抬起头来,望进萧山深邃而冰冷的眸子里,一时竟像是跌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抽不出来。
四目相对,一种奇特的气息在空气中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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