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恩在刘容的房间里呆了整整一夜,刘耀文也没有去休息,就这么守着她,直到天亮。 汪坤远远看到这一幕,心里酸涩,不忍打扰,却不顾不请他们去吃早餐。
“刘少,早。”汪坤向刘耀文打招呼,后者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二夫人,还在里面吗?”汪坤压低声音问。
“嗯。”刘耀文淡淡应了声,突然目光落在汪坤身上,那样犀利,又带着探究。
汪坤心一凛,连抬头敲门的动作都慢了半拍:“刘少,有什么吩咐吗?”
刘耀文微蹙了一下,没有多言。
汪坤收起心绪,轻敲了两下门。
里面传来白书恩的声音:“请进。”
汪坤松了一口气,推门而入:“二夫人,该吃早餐了。”
白书恩微红的眼眶有些迷离,似是不敢相信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间就早上了。
纵然满心不舍,白书恩还是快速收拾好心情,对汪坤点点头,问:“爸爸呢?”
“老爷子已经在餐厅等你们了。”汪坤如实相告。
白书恩脸上露出几分愧疚:“瞧瞧我,真是太不懂事了,竟让老爷子等我。汪伯,你快带我去吧。”
“二夫人,不必着急。我让人给你准备了几套衣服,你先去梳洗一下吧。”汪坤微微躬身说道。
摸了摸自己的脸,白书恩嘴角露出苦涩的笑:“我真是太失礼了,怎么能这逼样子去见老爷子呢?汪伯,谢谢,你还是那么细心,做事周到。”
“二夫人,你快别这么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挑了两名护工,让她们伺候二夫人洗漱吧。”白书恩点点头,没有矫情拒绝。
护工来了,推着白书恩去洗漱,换衣服。
刘耀文仍站在那,仿佛成了一尊风化的雕像。
“刘少,你也去洗漱一下吧?”汪坤说。
目送着白书恩进入电梯,刘耀文没有理会汪坤,推开刘容的房门。
犀利的目光扫过四周,这里的摆设一样没动,连位置都一模一样。只有床头柜上的相框不见了,刘耀文眉头深锁,会不会是他太敏感了?
妈妈想珍藏一张哥哥的照片,无可厚非。
只是,直觉告诉他,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刘少……”见刘耀文站在房间中央发呆,汪坤忍不住又唤了声。
“汪管家,我哥跟刘家谁最好?”刘耀文突然问。
汪坤有些不解刘耀文何以在这时候发出这样的疑问,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容少是老爷子一手带大的,他很听老爷子的话,除了林微,他对所有人都很好。他性子温和,从不乱发脾气。就连一直嫉妒他的大爷都挑不出毛病来。”
“说到感情最好,应该是小姐了吧。”汪坤幽幽一叹,仿佛陷入了回忆。
“你是说,刘霞?”刘耀文问。
汪坤点点头:“是。小姐自从离开刘家后就没有再回来过,但容少曾经去找她。不过,容少总是背着老爷子,我也不敢多问。”
刘耀文垂眸沉思半刻,问:“你知道刘霞住在哪里?”
“彩霞山庄。”汪坤目光变得幽远,陷入回忆:“小姐从小就聪明伶俐,老爷和老夫人都十分喜爱她。身为家里唯一的女孩,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她并没有大小姐的脾气。她也很优秀,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汪坤忙收敛了心思:“刘少,请吧,别让老爷子和二夫人等太久了。”
汪坤有回避的态度,刘耀文也不再多问,点点头,跟着汪坤离开。在门即将关上的瞬间,他看到对面墙上有一幅素描,淡淡几笔,勾勒出一张十分好看的脸,似曾相识。
刘耀文先回房间洗漱,换衣服,才在佣人的引领下来花园的玻璃屋餐厅里。
在这里吃饭,可以欣赏到花园的美景,沐浴着阳光,感觉十分惬意而舒适。
只是,老爷子一个人时,极少来这里吃饭。
他说,这里太美,益显孤单。
今天老爷子特意要求将早餐设在这里,可见他的心情很好。
刘耀文来到时,白书恩已经换上了崭新的长裙,披着纯白的毛绒披肩,还化了点淡妆,看上去雍容华贵,美丽庄端,与昨晚悲伤难以自抑的母亲判若两人。
刘耀文不懂母亲为何如此伪装?她是怕老爷子伤心,还是另有目的?
一夜之间,他突然觉得连母亲都变得陌生了,她有事瞒着他。
“耀文,坐吧。”刘松看到刘耀文招呼着。
佣人替他拉着椅子,刘耀文礼貌道谢,坐下。
汪坤忙将一碟生煎包推到刘耀文面前:“刘少,这是你喜欢吃生煎包,尝尝。”
刘耀文点点头,用筷子夹起一个,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吞下才说:“味道不错。”
白书恩将一杯牛奶推他面前,眼里闪着慈母的关爱:“耀文,你别总是喝咖啡,咖啡伤胃,喝点牛奶吧。”
刘耀文反射性地蹙起眉头,却没有忤逆母亲的意思,拿起牛奶一口气喝了半杯。
看着他们母慈子孝的样子,刘松在高兴之余,又有些悲伤。
这样的一幕阿容等十五年,却再也不会有了。
“书恩,如果不嫌弃,你就在大宅多住几天吧。”刘松喝着茶,说。
白书恩忙放下筷子,恭敬回道;“谢谢爸爸的厚爱,我还是不打扰了。我有个从小到大的闺密千里迢迢到E城来,就住在容瑞堡里,我不能将客人晾在那。”
“嗯,是该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刘松虽有些失望,却没有勉强。
他尊重每一个人的私生活和个人习惯,他不想破坏这份平衡。
以前他喜欢一个人住的,安静。
现在不知是不是人老了,时不时感觉孤单,想要身边有个亲人陪伴。
想他生了两男一女,也算是子孙满堂,如今除了闹着要他的财产,没一个人肯陪陪他。想想真是悲哀。
刘松给汪坤使了个眼色,汪坤会意,去而复返手上多了一个紫檀木箱子。
“这里是阿容写的日记,你拿回去看吧。”刘松说,语气显得凝重。
白书恩眼睛一亮,盈满悲伤,伸手接过箱子,用手轻抚着,动作轻柔,充满愧疚。
刘松站了起来:“你们自便吧,书恩,刘家的门永远为你敞开,你随时可以回来。”
“谢谢爸爸。”白书恩感激道谢,目送着刘松离开。
“耀文,我们也回去吧。”白书恩紧紧抱着箱子,面朝阳光,语气哀伤。
“是。”刘耀文站起来,推着白书恩朝车库走去。
回到容瑞堡,白书恩将自己锁在房间里。
庄遥有些担心,问刘耀文:“耀文,你们在刘大宅发生了些什么?”
刘耀文摇摇头;“没有。老爷子给了妈妈一份哥哥的日记。”
庄遥秒懂白书恩感受,不再多言,伸手拍了拍刘耀文的肩,转身要走。
此时,蒋南行色匆匆而来,刘耀文见状忙迎上去:“怎么了?”
“宋晚情今天下午要出门。”蒋南汇报。
“去哪里?”刘耀文问。
“不知道,她只是吩咐了司机备车,没有说具体地址。”蒋南据实以告。
“派人盯着她,千万别让她发现。”刘耀文一脸凝重,这么多天了,还是一点怡洋的消息都没有。
“我已经派人去了。”之前是他不够谨慎,这次他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刘耀文沉思了一会儿,对蒋南说:“替我打电话给宋晚情,就说我下午请她喝咖啡。”
蒋南不解:“少爷,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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